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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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真可是知道這位頭等匠工的本領,坐過來,問道:“反字?放字塊的盤也是你自制的?” “是。就叫字盤?!?/br> “嗯。秦時曾在陶量器上,用木戳印四十字詔書。王匠工所制……是效彷多字木戳?” “正是?!?/br> 桓真所講的,其實算是活字印刷技術理論的起源了。秦始皇統一全國度量衡器后,在形似圓桶的量器外壁的陶坯上,用十個方形四字陽文木戳,打下一排、共計四十字的詔書,而后焙燒成器。 遺憾的是,此技術并未進一步發展。 桓真仔細看字盤,前五列是《急就章》的七言,第六列只有“請道其章”四個反字?!罢隆弊窒?,用三個無刻字的矮木塊擠住,令“請道其章”四個木塊能牢穩固定在字盤內。 第七列開始,均只有兩個“三言姓名”,中間隔一空白矮木塊。 十列截止。 “沒了?” “是??臻e少,暫時只刻這些?!?/br> 桓真摳出一個矮木塊,瞬間,一列的字塊都隨字盤晃動而晃。他再摳一塊,另一列也隨之上、下。 鐵雷剛才就站到后頭了,以為王匠工又制出啥稀罕好物,見木塊一下散了兩列,“嘖嘖”搖頭:“不固定可不行。王匠工印字時且得小心,若不小心排錯,說不定成另部書了,哈哈!” 桓真剛才就覺得自己想到了什么,鐵雷這一咋呼,他才通悟了?!罢埻踅彻べn教,這種活動木塊印字法,叫什么?” 終于問到這了,王葛暗暗舒口氣,回道:“活字印刷。凡典籍中常用到的字,可制若干重復字塊,將字塊挑揀出來后,按列排序,不足一列的,用空木塊擠住。而后涂墨,印于紙面。若用杜梨木等不易變形的材料,字??芍貜褪褂??!?/br> “如此印一冊書,不比書寫省力……但是……” 桓郎君當真聰慧!王葛贊許的點頭:“有朝一日,造紙技術發展起來,一副字盤可印十冊、百冊、甚至千冊!若字模足夠多,世間典籍皆可印制?!?/br> 次日一早,叔侄倆耷拉腦袋,垂頭喪氣往家趕。倆人眼神偶爾覷到一起,王二郎趕緊使勁“哼”一聲:“傳家寶,沒給你大父母看哩,就沒了。哼!讓你顯擺?!?/br> 王葛腦袋立刻又低一分。 誰能想到呢,桓郎君臉皮那么厚!把她辛辛苦苦制的字盤、刻的木塊、連空白木塊都討走了,他說借用幾天研究,誰知道這個“幾天”是幾天? 與叔侄倆方向相反,鐵風已經將整副字盤攜帶,快馬奔往縣府?;钭钟∷⒎?,不必等到十年、數十年后再試?;甘嫌惺嗉壹埥乘?,數百木凋匠工,此法是否可用、好用,很快便知! 遙遠的洛陽都城,將作監。 幾位宗匠師在最中,外圍皆是大匠師。這段時間,他們集眾思,廣忠益,哪怕普通匠吏提出的指南磁針架設的良策,同樣采納、并一一試之。 司馬宗匠師:“目前留用的方法有三:一是匠工王葛最初的水浮磁針法,此法缺點為,只要水面晃動,磁針便受影響,造成方向誤差;二是空懸磁針法,將磁針立于硬、且光滑的點上,磁針自行轉動,比水浮旋轉固定方位的速度快,缺點為……針易掉落;第三個方法,是懸絲法,以蠶絲點蠟,黏住針腰,懸掛于無風之地,針自指南、指北,缺點同樣是受不得風吹草動,但此法方向誤差最小?!?/br> 桓宗匠師:“各位為了指南針的研究,整個年節都未歸家,實在辛苦。此事暫放,元宵節后再議。再有,王葛匠工的金制匠師牌打造好后,立即送往會稽郡。下等、中等、上等均制,她被錄取為哪個等級,都可獲得?!?/br> 王宗匠師羨慕道:“哈哈,這也算傳家寶了?!?/br> 錢匠師總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捻須提醒:“你們啊,真是沒過過苦日子,還是再賞些錢帛吧。此匠工家貧,莫再不懂金牌的重要,削了當錢使?!?/br> 第109章 109 老實人,真面目 630shu,最快更新大晉女匠師最新章節! 王葛終于歸家,一番欣喜、訴說別離之情后,王翁叫各房都來主屋,告知元宵節后分宅而居的事情。 【推薦下,野果閱讀追書真的好用,這里下載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縫 “啥?”王二郎剛從葦亭回來,結果聽阿父說要遷至葦亭,怎能不急!“葦亭多荒啊,到處都是比人高的野葦,還有茅草,天又這么冷,到了那住哪……吃、啥……”p 他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阿父已經拿起掃灰的小笤帚。p 王翁:“我沒講完前,誰再插嘴,我就揍到他整個正月都別想說話!遷去葦亭是不得已,一是阿葛再歸家,能少一日奔波;二是桓郎君許虎頭在仲秋時候,去清河莊小學讀書,跟阿葛一樣,也是正式學童,此機遇難得,但虎頭年紀小,經不起折騰,遷至葦亭就好多了,一日就能至清河莊;三則,桓郎君當了葦亭亭長,必定時常住在葦亭,虎頭過去,才能繼續跟著桓郎君誦書識字;四則,也是最重要的,桓郎君對咱家有恩,到了咱報恩的時候了,他這亭長不好當啊,頭件要辦的,定是開荒!”p 剌、剌……p 老人家話一歇,就聽到二郎急的撓膝蓋的動靜。王翁瞪住這憨兒,瞪到二郎反應過來,趕緊把倆手都背到腰后。p 王葛姐弟、王菽、王蓬兄妹都低下腦袋憋笑。p 王翁繼續:“葦亭周圍都是野葦、茅草,需得把它們扎進地底的深根都翻出來、來回犁多遍才能耕種?;咐删偣膊艔臐汔l收二十戶難民,季春前緊著干,才能開出幾畝荒地?咱能幫一些是一些。所以既然要遷,就早遷,元宵一過就遷。接下來,我說說家里這些財物分配?!眕 “二郎,三郎啊。我、你們阿母、阿菽、阿蓬和阿艾,這次都跟著長房遷走?!崩先思矣沂值捏灾阋幌?、一下敲著席面,沒人敢打岔?!伴_荒不易,不能為了遷去葦亭,把家里的地荒廢嘍,所以我作主,雇兩戶佃農,桓郎君會幫著將契立好,四成田租,先賒口糧,雇期暫為兩年。頭一年、至九月交租前,賒給佃戶的口糧全由長房出,這九個月的口糧,不必還給長房。牛、車、木犁、農具、雜物屋所有的新糧、醬,都給你們留下,陳糧我們帶走。好了,就這些?,F在輪到你們說。二郎,從你們次房開始,有何不解、不愿、覺得不公的,都可提。你們說完,三房說?!眕 王二郎剛才確實一肚子話,但是他要問的,阿父都解釋了,于是他拽一下長子的胳膊:“阿禾說?!眕 王禾頂著大父嚴厲的目光,還是懇求道:“我、我也想跟大父去?!眕 歘歘歘歘歘……p 周圍看過來的眼神無聲,但王禾卻好似能聽到這種動靜。p 王二郎:“嘖?說甚呢?”p 王翁:“你閉嘴。阿禾說?!眕 王禾:“我想跟著兩位鐵郎君學本事。大父,我不怕苦,我會好好開荒,不耽誤地里的活,但我不想一輩子只種地,我想、就是想學本事!帶我一起去吧大父!孫兒以前有不懂事的,以后都改!大父!”他叩首,聲音哽咽。p 王翁輕嘆聲氣,其實阿禾的念頭,他早看出幾分。每次鐵風或鐵雷來時,阿禾都主動的倒水,十分識禮,鐵雷贊許過阿禾,許阿禾摸過弓箭?!皟蓱舻柁r,咱家的地夠用了。二郎,你是他阿父,若阿禾也離家,你可舍得?”p “舍得!舍得舍得!就是……他想學本事,人家鐵郎君也不一定愿教?!眕 “不試試咋知道?”王翁這一語,王禾喜極而泣。他了解阿父的脾氣,他若執意去葦亭,阿父定能應,他怕的是大父不應,沒想到大父不僅不攔,還為他勸勉阿父!p 王禾之事就這樣定下來。p 王翁看向王菽。p 王菽:“我聽大父的。就是……阿父,你能不能常來瞧瞧我?!彼f著癟起嘴,抹著淚,“我舍不得離開阿父,阿父一定要常去葦亭啊?!眕 “哎!哎!”王二郎也眼淚汪汪,看向阿父、阿母,倆手朝胸膛點著,激動道:“不差我一個了,也帶……咳!”可惜父女情深隨著笤帚的舉起而斷裂,使勁咳一聲后,他對著同樣不敢再哭的阿菽道:“到葦亭后,看好阿艾,幫著烹食、開荒。對嘍,割下來的蘆葦正好學草編,還有還有,多編些草鞋,阿父去看你時捎回來?!眕 “嗯,嗯?!蓖踺倪B聲而應。p 次房這就算都無事了。p 王翁:“三郎,你說?!眕 王三郎抬起頭,下頜可見的抖動兩下,說道:“阿……父,你沒……沒說分錢?!眕 賈嫗驚望此兒,突然有種不認識三郎的陌生跟寒心。p 王翁一個眼神安撫住老妻,問道:“三郎一直在惦記那四貫余錢吧?”p “不,不是兒惦記。兩戶佃農啊,每天都在賒給他們糧吃,頓頓都是錢……”p “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明白?此錢長房出!一直出到九月收莊稼!且佃戶自搭草棚,住在田坡,每日能比咱自家多忙碌兩個時辰,至少能再開兩畝荒地?!眕 “可咱沒分戶?!眕 “你說啥?”p “咱沒分戶,那四貫余錢就不算是長房的?!眕 賈嫗實在聽不下去了,搶過笤帚砸這不孝兒的背,一邊砸、一邊罵:“你個畜牲,這錢是阿葛掙的,不算長房的也算我和你阿父的,咋都輪不到你,你個畜牲,自己沒用,還想貪長房的錢!”p “阿母??!”王三郎任憑打,磕低了頭,哭著吼道:“兒就是這么沒用,咋整??????阿父、阿母,你們想過沒,兒天生就是這么沒用,就是只會種地!你們撇下這么無用的兒,但凡旱、澇,兒自身就吃不上飯了??!兒就是因為沒本事才害怕,才盼你們能給兒留些梯己錢??!嗚……兒無能,兒膽小,兒懦弱,兒自己能不知道么?嗚……”p 賈嫗扔掉笤帚,抱住三郎的背哭:“你咋這么會氣人哪,你這不孝的豎子?!眕 王翁眼眶濕潤,仰一下頭,眨掉濕意,說道:“三郎,你有無想過,阿葛沒掙來這四貫余錢,怎么辦?難道過不了日子么?”p 王三郎仍叩著頭,道:“若無此錢,阿父,你們應當也不會去葦亭的?!眕 王葛凝視三叔,真沒想到啊,三房卑劣的根源在此!以前有姚婦在前,三叔什么都不必管,只需扮演成一個老實人、忍氣吞聲者就足夠了。姚婦離開后,換成王竹……,不,因為三叔的懦弱,逼的王竹早早跟姚婦學的狹隘、刻薄、爭搶,王竹小小年紀變壞、陰沉,其實罪魁禍首也是三叔!p 所以三叔并不是今日突然變了,有膽頂嘴了,而是知道再不爭、再裝老實人,大父就帶著自己這房去葦亭了!他知道再不爭、再不撕破臉,就沒機會了!p 第110章 110 分錢 “你、你說什么???”賈嫗打量著三郎的后腦勺,恨不能一下把他的臉掀過來,瞅瞅是不是她的三郎? “哈!”王翁右手沒了力氣般拍在自己膝蓋上,可憐老人家剛憋回去的失望、苦澀又重新涌入眼眶?!叭魺o這四貫余錢……若無這四貫余錢。好,我便跟你說個明白,若無此錢,我和你阿母便遷去清河莊!就是干佃農、也要供虎頭入學!咳咳咳……” “阿父!” “大父!” 賈嫗給王翁順后背、虎頭給大父捋心口,王翁一瞬間眼花,待看清周圍緊張、關切他的晚輩們后,心疾之疼才慢慢消退?!拔覠o事。大郎,這四貫余錢是阿葛掙的,分與不分,交由你們長房定吧?!?/br> 王大郎由于眼疾原因,每每傷心難過時,眼睛都刺疼無比,旁人并不知,只以為他現在額兩側鼓筋,是因為生三郎的氣。他講話也不敢用力:“阿葛,你說吧,你說的就是長房之意?!?/br> 王葛:“是。年前我給桓縣令制器,總共得了四貫五百錢。咱家未分戶,所以三叔要求分錢一事,或許不合情、但合理。我常聽虎頭誦書,有句話叫『人之行,莫大于孝』,因此……理應先分出一貫五百錢,孝敬長者。二叔、三叔,此分配……你們可贊成?” “贊成、贊成?!蓖醵捎众s緊說:“這錢二叔可不要、二房都不要?!?/br> “贊成?!蓖跞山K于挺起身。 王葛:“剩下三貫錢……各房均一貫?!?/br> 王二郎急了:“不成!二房不要!” 王葛把笤帚遞給大父。 王二郎閉嘴。 王三郎:“贊成?!?/br> “王三你個畜牲!”二郎踹倒三弟的同時,自己背上挨了一笤帚。 王葛冷笑:“二叔、三叔都別急,我話還沒講明。一貫錢分到各房后,按人分配。也就是說,三房這一貫錢,阿蓬、阿艾各拿三百三十三個,三叔是長輩,拿三百三十四個。三叔覺得如何?” 王三郎垂著眼皮,道:“還有阿竹,他未被逐出戶?!?/br> “那就一人二百五十個錢?!?/br> “我是他們阿父,我拿四百,阿竹為長兄,拿三百,阿蓬、阿艾各一百五十個錢?!?/br> 賈嫗、王二郎真是親母子,撥拉手指頭沒算明白的茫然神情,當真一模一樣。 王葛笑彎了眼:“原來三叔如此擅算,我都以為三叔是早算好的呢?!?/br> 王三郎袖中拳頭緊握,知道自己臉皮丟盡,更知道這輩子也就能從家里得這些錢了。但足夠了!七百個錢啊,他種一輩子地也掙不來。 吱嘎……主屋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