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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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煙稀少的地方路就越是難走,不僅在于道路崎嶇,更在于容易一個不小心迷失方向,但值得全車組人員都慶幸的一點是十八號監獄距離北方塔也就大約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只要熬過這幾個小時就可以短暫輕松解放一下了。 嚴綏安身側的向導看上去就一副稚嫩年輕的樣子,大概是剛從訓練基地畢業沒有多久,見這一路暢通無阻,也沒有什么意外事故發生,整個人都不再緊繃,微微松弛了下來。 但扭頭見嚴綏安還保持著那一挺拔的坐姿,又立刻挺回了腰板,不僅將手中的槍又握緊了幾分,滿臉還寫著大大的“戒備”二字,差點讓蕭時辰樂得笑出聲來。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在顛了一剎那后又平安無事地繼續向前駕駛過去。 蕭時辰想他們現在應該是進山了,他抬起頭來,卻也在光照過來的瞬間半瞇起眼睛。 透過車柵欄窗照進的光忽明忽暗的,斜斜地覆蓋住他的半邊身子,像鬧脾氣的情人一樣捉摸不定。 猛然又是一陣顛簸,卻比先前幾次都要來得更為猛烈,且極為猝不及防,連前車組人員的通報聲都沒有傳過來。 整個車廂都在開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晃動,坐在兩側的人也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慣性紛紛向前沖去。 原本還茍著身子的蕭時辰立馬眼疾手快地替嚴綏安擋了一下,展開肩膀充當人體rou墊,生怕對方哪里磕著碰著,而他自己中槍的膝蓋也在此過程中落地,在地面上狠撞了一下,發出劇烈悶響讓旁人聽了都覺得揪心。 但哨兵并沒有吱聲,還將擔憂的目光投向自己所護著的人。 “坐回去!” 晃蕩一結束,年輕向導也就立刻反應過來,直接持槍,用槍口對著蕭時辰把他抵回了原座。 小向導不知道這個哨兵哪來的毛病,從他新上司進車廂后就直勾勾地看著對方,跟發情的貓似的,他尋思著春天也還沒到吧。 不過嚴綏安也真是好定力,在這種赤裸裸的注視下也還什么表情都沒有,不說話,不行動,好像根本沒有把蕭時辰放在眼里。 他想,就這樣的心理素質怪不得陸首領會讓他接任新總執行官一職呢。 如果嚴綏安是哨兵的話,年輕的向導轉念又突然冒出來了個想法,他或許就去大膽地追了。 畢竟這年頭做事穩當還好脾氣的哨兵實在不多了。 在光消失的那一刻,車廂也徹底暗了下來 。 他們正在通過一山洞,蕭時辰記得,這個山洞很長,地面也不太平,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順利通過。 坐在對面的年輕小向導沒忍住打了個哈切,只覺得困意上頭,強撐著點了幾個頭后,還是沒忍住閉上了眼睛。 蕭時辰并未察覺到這個變動,他的全身心從一開始就只放在他的向導上,所以當對方握槍的手動時,也牽動著他的心一動。 緊接著的晃動,蕭時辰也依舊是本能地作出為嚴綏安接應的姿勢,卻忽而被拽著手腕向后一扭,整個人都以一個很是屈辱的姿勢反跪在車地上,臉沖著車廂邊,后腰處被人拿著槍抵著。 很是簡單粗暴的擒拿方式,蕭時辰雖疼得直倒吸涼氣,但嘴角卻是上揚起了一個弧度。 至少還愿意碰他,不算是特別生氣了。 “嚴長官…” 蕭時辰體內的負面情緒已抵達滿額,隱約有了爆走的趨勢,如若是尋常的哨兵早已進入了深度暴走狀態。 “閉嘴?!睆念^頂上冷冷傳下一道聲音。 蕭時辰不理會這生人勿近的口吻,放低身子,故作氣虛游離地接著說道:“阿嚴,我腹部還有傷,很疼…” 身后人沒說話,但蕭時辰很明顯地感受到壓在他身上的力度小了幾分。 剛打算開口再討好地說幾句,又被壓了下來,看來身后人是識破了他的套路。 嚴綏安想,他怎么就給忘了,蕭時辰的精神體從來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狼,不會被任何人馴服的狼,謊話連篇的狼。 狼永遠都只是會狼,不可能會變成狗。 是他自己給忘了。 所以,蕭時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打算這件事情的,是從來南方塔后的早出晚歸,還是從不愿意他一起陪同來南方塔,還是更久以前。 被抵著腰的人不敢亂動,生怕槍彈無眼,真讓嚴綏安一個不小心上頭崩了他。 嚴綏安做得到嗎。 蕭時辰在心底嘆口氣,他覺得嚴綏安真的做得到。 都說事不過三,他瞞他的事情多得可能是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無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蕭時辰閉了閉眼睛,身后人忽然動了,他本就松垮的衣領被向后拉扯,露出一截脖頸。 “…嗯…”哨兵無法抑制地從喉嚨里發出悶聲。 他后脖頸鏈接背部的那一塊皮膚正被人用力地撕扯著,像是恨不得把他的皮rou生生咬下來一樣。 同時,一股源源不盡的精神力在向他的精神圖景邊緣無限試探,將它層層包圍起來,這一舉措讓被扣押在地的蕭時辰瞬間了然嚴綏安之后要做的事情。 “…阿嚴……” 他扭動著身子想要阻止,卻根本無法動彈,被迫接受著來自向導強悍而又溫柔的精神力的纏繞,猶如年長的哥哥在一點點哄誘不聽話的弟弟乖乖入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