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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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守在驚蟄的身邊,自然清楚驚蟄身邊的這些人。 像是三順這樣的人,如果跟在一個好人的身邊,他就會是個好人,跟在一個壞人的身邊,他就會是個壞人。 他非?;煦?,再加上這身力大無窮,這樣呆呆笨笨也未必是壞事。 但是因為太激動而弄壞驚蟄,那可就不行。 景元帝會殺了他的。 驚蟄脆弱得很,不管是在石黎還是三順的眼里,都是如此。一聽到石黎的告誡,立刻又離驚蟄遠了點,揉著眼睛說道:“都是我的錯?!?/br> 他很固執。 固執就意味著驚蟄的勸說,他是聽不進去的。 驚蟄先嘆了口氣,那這件事還是留后再議,他看向殿內其他人,帶著一點小心的語氣:“那我們……先坐下說話?” 聽到他這句話,其他幾個人如夢初醒,仿佛重新意識到自己身處怎樣的環境,不可避□□露出一點緊張。 不過他們沒有發現,自從驚蟄出現之后,他們的緊張已經沒有之前那么惶恐。 石黎悄然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他把這隱秘的空間,留給了驚蟄。 驚蟄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們,有些事情太過隱秘,若是泄露出去,對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是危險。但他還是盡可能的把一些事情告訴了他們,包括他究竟是怎么走到今日,也包括他隱藏到現在的秘密。 畢竟…… 如果這些人都愿意為了他而遭遇那樣的威脅,那怎能繼續繼續藏下去? 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這場漫長的講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停了下來,而殿內靜悄悄的,每個人的臉色不盡相同,仿佛正在消化著驚蟄剛剛說的話。 “……驚蟄,那你是……自愿的嗎?”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個說話的人,是鄭洪,他模樣瘦小,說起這話卻是很認真。 “那位是不是……你一開始都不知道……” 鄭洪說得很小心,他沒有完全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得清楚明白,但是驚蟄已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鄭洪生怕他被哄騙了。 又或者,就如同驚蟄之前所畏懼的那樣,玩具。 最開始,就是鄭洪給他們傳遞消息。 鄭洪似乎是覺得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任。 驚蟄沉默了一會,嘆息說道:“我不能說,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完全的理智,也可能只是沖昏了頭腦,不過……至少是的,我也很……在意他?!?/br> 他還沒辦法那么直白的當著其他人的面吐露愛意,只是若非在意,又何至于袒露如此。 他想讓朋友知道。 同時,驚蟄更清楚的是,這件事會給赫連容帶來更多的安全感。 男人的偏執流露在方方面面,似乎總是想把他完全把控,驚蟄能接受一部分,卻對某些完全抗拒。但最起碼,已經到了今時今日,就算隱瞞也不過自欺欺人,那索性不如讓朋友們知道。 驚蟄其實不那么喜歡瞞著朋友。 ……如果他們還愿意把驚蟄當朋友的話。 他們離開乾明宮的時候,驚蟄看得出來,有些人待他的態度,還是與之前有些不同。這讓驚蟄有點難過,也有點垂頭喪氣。 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沒法強求。 畢竟換做是他,也未必能夠坦然接受。 走開了幾步,身影幾乎消失在遠處的人里頭,突然有人一個轉身又急急跑了回來,又急剎車在驚蟄的面前停下。 世恩抿著嘴說道:“那你以后,還會回去嗎?” 驚蟄微愣:“我想,不過可能回不去?!?/br> 不光是赫連容的問題,當這件事暴露出去后,驚蟄已經清楚,他想要的平靜生活再不可能。就算他回到直殿監,也不能改變什么,只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那你……一直都會是驚蟄?” “我曾經的名字,是岑文經?!斌@蟄輕聲說,“但驚蟄,是我的小名。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是驚蟄?!?/br> 世恩的嘴唇顫抖了下,過了一會,低頭用力抱緊驚蟄,又猛地松開,大步朝著外頭走去。 “日后見?!?/br> 驚蟄愣住,看著世恩回到其他人中去,又一起朝著他揮手的身影,拼命眨了眨,才沒叫眼淚掉下來。 “日后見?!?/br> 幸好幸好,驚蟄捂著眼轉身。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他往前走了幾步,而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卸下了心頭的大石頭。 就在這時,門外跟著傳來了一連串腳步聲。 這聽著很急促,也有點熟悉。 驚蟄微訝,匆匆擦過眼角,回頭一眼,那急急而來,身后跟著好幾個宮人的人,不是宗元信,又是哪個? 宗元信看起來,更像是闖進來的。 那幾個宮人圍在他的身后,有點無奈。不過他在殿前多少有點面子,這才沒鬧起來。 宗元信的臉上掛著難得的微笑,一把朝著驚蟄撲過來,還沒等碰到,就被石黎面無表情隔開。 宗元信也無所謂,掛在石黎的胳膊上沖著驚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驚蟄,我終于找到問題所在了!” 他興奮成那樣,也是少見。 驚蟄示意石黎不用那么緊張,走了過去,也有些驚喜地說道:“是說……他身上的毒嗎?” 宗元信抓著驚蟄的胳膊,“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天才,竟和陛下說,這毒未必是毒,也可能是蠱,它真的可能是蠱!” 驚蟄眼神微動,低頭說道:“是蠱的話,要怎么解決?” 驚蟄在還殘留著能力的那兩天,也曾用各種辦法暗示那道聲音,奈何蠱蟲就真的是蠱蟲,根本沒辦法完全理解驚蟄的話,就整母親長,母親短,驚蟄被嗡嗡到臉做夢都是蟲子,嚇醒了兩回。 這一直叫他母親,那赫連容是什么?爹?父親?驚蟄真是氣笑了。 他可不想要蟲寶寶。 宗元信抓住驚蟄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的確有辦法,不過,你常在陛下的身邊,知道是誰和他提出來的意見嗎?” 驚蟄心頭微跳,輕聲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宗元信:“我懷疑,那個人可能是蠱蟲的新主人,或者王,什么都好。如果有這個人在,才能事半功倍?!?/br> 驚蟄面色微白,手指也有點發冷,他的聲音越發輕:“那要是,沒找到這個人,該怎么辦?” 宗元信皺眉:“那就只能開腹,我試過幾次,但只成功活下來一個人。我不能保證,陛下也能……” 開膛破肚? 驚蟄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里擠出來:“就算那樣,你確定不是將他送上絕路?” 宗元信沒覺察出他的異樣,絮絮叨叨地說道:“沒有準備,那肯定是不行的,但萬一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黃儀結壓住蠱蟲的躁動,然后……” 驚蟄的神情蒼白,怨不得之前赫連容那么說。宗元信想要治病,未必是為了救人,只是為了自己快活。至于能不能活,這不是他最先考慮到的事。 當然,也不是說宗元信就想要景元帝去死,只是這東西不是毒,他就沒有那么多的自信。 要提高成功的可能,就得找到蠱蟲的新主人,而蠱蟲那所謂的新主人…… “驚蟄,你快和我說說,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陛下什么都不肯說,不過他之前去了太醫院后,都讓我把蠱蟲看好,這顯然不是他的作風,你肯定知道點什么……“ “宗元信,離他遠一點?!?/br> 一道冰冷壓抑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赫連容帶著人從拐角處走來,男人身上穿著冕服,端正肅穆,帶著淡淡的血氣。黑眸冷漠地掃過宗元信的手,冷得好像要剁了他。 宗元信立刻松開后退,訕笑著說道:“臣這是一時著急,陛下莫惱?!?/br> 赫連容:“丟出去?!?/br> 他冷漠得很,根本不聽宗元信的辯解。 驚蟄扯了扯嘴角:“他的確是有正事?!敝徊贿^看起來,更像是奔著他來的。 赫連容摸著驚蟄的眼角,聲音冷得要掉渣,“他惹你生氣?” 那濃郁的殺氣,讓驚蟄反手抓住赫連容的手腕,搖著頭說道: “沒有,他只是說你的病,可能要找到蠱蟲的新主人,才能夠……治?!?/br> 驚蟄沒抬頭,便也沒看到赫連容的臉色何其冰冷,他陰郁地說道:“石黎,去把宗元信的左手敲斷。告訴他,再有下一次,寡人就把他削成人彘!”那暴戾的惡意,幾乎是在驚蟄察覺到的瞬間,身后的石黎就消失不在。 驚蟄吃驚,猛地抓住赫連容的手。 “他是,他是在為了你……” “他在試探你?!焙者B容抱起驚蟄,大步朝著殿內走去,冷冰冰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不知?” 驚蟄懨懨,正是因為知道。 “你沒有什么,要問的嗎?”驚蟄被放在床邊坐下,深吸一口氣,“你……你別……” 赫連容在他面前單膝跪下,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驚蟄低著的頭,與他臉上的神情。 “要問什么?”赫連容的手掌按著驚蟄的腳踝,冰涼的臉龐壓了下來,頭擱在他的大腿處,“是要問,驚蟄對這些蠱蟲奇異的吸引力,還是要問,驚蟄是不是成了這些蠱蟲的新主人?” 他能感覺到驚蟄的身體緊繃,只是礙于束縛的動作,別說逃離,就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如同一只受驚的小動物。 赫連容側過頭,啄吻著驚蟄的腰腹,那冰涼的吐息,如同透過層層衣裳,化為蛇鞭纏繞在驚蟄的皮rou上:“那有什么干系?”驚蟄是什么人,是什么東西,是什么存在,那都沒有關系。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慢慢地注視著那些感覺,如同藤蔓……近乎柔弱無骨地纏繞上腳跟。 爬上石頭,覆沒了幾乎整座石像,平白無故地扎根在這貧瘠的地盤上瘋狂滋長。 總有一天,藤蔓會摧毀石像,又或者石像會在墜落的時候撕扯著藤蔓,一起墜落無邊的煉獄……那都是極其曼妙的事。 赫連容極其隨意地,又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