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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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瞧罷,德妃剛篤定,太后命令她辦這件事,根本不是為了表面上的目的! 太后肯定還有別的打算,只不過是拿著她來當擋箭牌而已。 思緒一動,德妃按耐住脾氣,“你去把她叫過來?!?/br> 不多時,敏窕剛從一間屋子里出來,就看到德妃身邊的大宮女匆匆走來,欠身說道:“敏窕姑姑,德妃娘娘有請?!?/br> 敏窕平靜頷首,就跟著她去了。 敏窕剛來時,就覺察到了德妃對她的排斥。這位德妃娘娘,已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太后言聽計從。 可她并不在乎此事。 今日之事,可以說,是在敏窕一手cao辦下,才得以成行。 她雖然受了傷,可是卻沒有打算,真的就這么按耐不動。 那日的人,不管是不是直殿監的人,肯定和陳密有過聯系。 當然最有可能,還是這里的人。 在知道陳密現在正被關押起來后,敏窕并沒有為此感到放松。 她接觸不到陳密,就意味著她沒有辦法知道詳細的結果。侍衛處不用說,慎刑司在壽康宮地位不如從前后,早就不那么聽話。 這樣一來,她想查,只剩下簡單粗暴的辦法。雖說一動不如一靜,可敏窕能選擇的余地不多。 時刻將臨的危機,讓她不敢坐以待斃。 正在這節骨眼上,太后有意肅清后宮,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敏窕心神一動,就將這事,重新提了又提。 太后沒有多問,就將這件事交給了她去辦。 又點名讓德妃也要參與其中。 敏窕得到太后的允許后,立刻動作起來。其他地方或許可以隨意處置,可直殿監卻被她篩了又篩,最終竟是沿著蛛絲馬跡,找到了現在已經在雜買務的云奎身上。 云奎這人,與直殿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他不只是姜金明的徒弟,更是雜務司掌司驚蟄的朋友,當初是從直殿監特地調到雜買務去……抓住這個脈絡,敏窕查過云奎在宮外的蹤跡,終于讓她抓住了這人的根腳。 云奎自打情人離開皇宮后,特地調到了雜買務,就是為了能夠順理成章地進出皇宮。他在宮外和那出宮的宮女私會,甚至結締了婚約。 盡管宮女已經出宮,可他們的罪行,是宮里早已開始。 真要細究,也是大罪。 敏窕毫不猶豫地將云奎也加入名單里??上У氖?,剛才她幾次審問云奎,都沒從他嘴里問出個所以然,這小子的嘴巴倒是硬。 不過重點,本也不在他的身上。 動了云奎,不管是姜金明也好,驚蟄也罷,肯定不會沒有反應。 在直殿監動起來的時候,才是敏窕最好的觀察時機。 就算不是他們,可當一池子都混濁起來的時候,這拋下去的誘餌,才能將深藏的大魚釣起來。 … 姜金明看起來有點緊張。 驚蟄想。 這兩日,姜金明看起來都是如此。 姜金明幾次打點,頂多能讓云奎傳出話來。 云奎那意思,是讓姜金明不要管他。 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頹喪。 姜金明幾乎咬碎了牙,他就這么一個徒弟,怎么可能會不管他? 驚蟄:“已經找到她了,將人藏起來了?!?/br> 他說起這話,居然也是平靜。 姜金明皺眉:“藏起來?” 他知道驚蟄在說的是誰。 驚蟄:“在這幾日,似乎一直有人盯梢。不早些帶走,怕是危險?!弊罱K到底是怎么將人帶出來的,驚蟄沒問,來人也沒細說,不過他相信對方的能力。 既是甩掉了追蹤,那至少眼下,是平安無事。 姜金明皺眉:“你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嗎?” 這是太后要求徹查的事情,是德妃在主辦,云奎已經被抓走,就說明他們掌握了證據。 這節骨眼上,分明感覺到有人在監視,居然還冒著風險將人給帶走? 這簡直是瘋狂的行為! “你讓誰去了?” “一個朋友?!?/br> 驚蟄笑了笑,那種緊張的氣氛,同樣籠罩在他的身上,可他的表情卻很平靜,“掌司,你覺得,云奎出事,是有人故意在查,還是只不過是在這波洪流里,不經意被帶過的一個?” 姜金明自然覺得是后者。 盡管他非常喜愛云奎,卻絲毫不覺得,云奎有這樣的重要性。 驚蟄:“我也這么想??墒?,云奎的事情,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與其他人說。這么隱蔽的事情,在開始徹查不過幾天內,就被德妃揪了出來……掌司不覺得,有些不太對嗎?” 姜金明沒有說話。 那驚蟄就自顧自說下去:“德妃沒有這么厲害,如她是,她就不會落到這尷尬的局面??扇绻皇堑洛?,又是什么人?云奎的確普通,抓他的目的,不是為了他本身?!?/br> 他雖是雜買務的人,可從前的師傅朋友多是在直殿監,他一出事,會有反應的人,肯定是直殿監。 “有人,想要借此,查點什么?!苯鹈鏖L出了口氣,“那么,這個人,又會是誰?” 姜金明沒有問得很清楚,自然,也難以分辨出他話里的意思……到底是在問那個試探的人,還是在問那個被試探的對象。 只是片刻后,姜金明重新抬頭,定定看著驚蟄。 “你與我說了這么多,看起來,是有了把握?” 驚蟄的臉上掠過某種古怪的陰影,最終,他的聲音變得沉穩下來:“雖沒有十分的把握,亦是有點冒險,不過,總歸值得一試?!?/br> 就是,可能有點耗陳密。 這件事,可必須得是陳密出面。 以及……繞不開容九。 驚蟄在計劃前,幾次試圖繞開容九,可最終卻是發現,如果有侍衛處的人插手,那這件事會容易許多。 在這宮里,能夠輕易和宮妃對抗的勢力,并不多。 如果不能引入外力,就算驚蟄有再多的籌碼,都敵不過這地位差。一旦不借用侍衛處的力量,驚蟄就得比原計劃更冒險,一想到容九知道后會是什么后果,驚蟄悚然。 ……他可不想讓容九擔心。 一想到那日容九的異樣,驚蟄通過石黎,將他的想法告知了容九。 不得不說有了石黎在,想要聯系上容九,成為一件更為容易的事。原本驚蟄再等等也行,反正逢三,六,九,他們本也會見面。 可不知道,是上一次碰面時,到底出了什么岔子,這一連兩日見面,都被容九推遲。 雖說是有事在身,可驚蟄莫名覺得,那或許和容九那天匆匆離開有關。 那天到最后,容九昳麗漂亮的臉龐蒼白無比,如同一塊僵硬冰涼的石頭,驚蟄總有種生怕碰碎他的錯覺。 這話說起來有點好笑,可那么冷漠冰涼的容九,有那么一瞬,在驚蟄的眼中,的確像是易碎的琉璃。 他那么好看,本就該好好捧在手里。 驚蟄理直氣壯地想。 他這樣沒底線,也不能怪容九得寸進尺。 是人,就有貪婪的欲望,驚蟄沒有,不能怪其他人有,誰不能在這樣無聲無息的讓步下,一次又一次,試圖逾越界限呢? 石黎的行動速度很快,剛收到驚蟄的消息,不到兩刻鐘,人就已經出現在了雜務司的門外,那親自登門的姿態,卻是把驚蟄嚇了一跳。 石黎能來,肯定是容九有話說。 難道是這般嚴峻,居然這么趕? 他還記得那天石黎嚴肅的表情,畢恭畢敬的行為,他雙手捧著一封書信,小心翼翼地交給了驚蟄。 驚蟄連忙拆開,卻沒想到,這么大的信封里面,就掉出來半張紙。 那看起來,像是從什么名貴的物品上撕下來,還帶著淡淡的熏香,聞起來,應當是故意熏過的氣息,只是有點駁雜。 驚蟄所不知道的是,許多文臣在給景元帝上奏章時,總是會兢兢業業地將奏章熏過香料,以示對景元帝的尊敬。有些時候,一大堆奏章堆在一起,各種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變作一種稀奇古怪的氣味。 說好聞,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半張碎紙上,所寫的內容,也不是多么嚴謹正式,可以看得出來,男人應當是匆匆寫就,帶著幾分隨意。 “敢不帶上我,殺了你?!?/br> 小小一行字,大大的威脅。 驚蟄仿佛能看到一頭怪物露出森白的牙齒,繼而狠狠咬碎獵物的模樣。 他默默地咽了咽喉嚨。 行行行,算你威脅成功。 驚蟄沒發現,一直緊蹙眉頭的他,直到這一刻,才不自覺微彎了眉眼。 終于,高興了那么一小會。 … 云奎出事后,陳密的事情一下子多了不少,似乎是因為驚蟄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注意力轉向那頭,所以許多事情,都分攤到了陳密身上。 陳密默默接受了,又兩日,廖江將他放了出去。 “掌司說,事急從權,眼下事務繁多,若是讓你一直待在屋內,反倒是不妥?!绷谓雌饋碛悬c疲倦,說完這話,就撤走了外面盯著他的小內侍。 這讓陳密有點恍惚,他這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