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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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加個們。 驚蟄蹙眉,看起來有些嚴肅。 容九掙脫開他的手,轉身將門關上,這才牽著驚蟄的手往屋內走。 “還有其他人盯著你?” 驚蟄沮喪地說道:“按理說,我不可能感覺到有人盯著我才對?!?/br> 就算真的有人盯梢,他也不可能敏銳到這個地步吧? 就從容九的事來說,他在驚蟄身邊肯定安插了人,只是到現在驚蟄還沒找到這個人是誰而已。 這件事由來已久,要是驚蟄早就有這么敏銳的能力,他早早就把人給揪出來了,何必等到今日? 那他最近的異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有那持續不斷的噩夢。 那種日漸被束縛,吞噬的感覺著實叫人手腳發涼。 就像是無數根觸手,無數蠕動著的頭發在肆意瘋狂地生長著,在驚蟄沒有覺察到的時候,如同一張巨網將他罩在其中,那種鋪天蓋地的威壓將他死死纏住,根本無法掙脫。 每一夜,都會如此重復。 驚蟄甚至有點害怕入睡。 其實,他每天晚上睡得都挺沉,除了那幾次意外,他一直都是一覺睡到清晨。然每次醒來,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都會讓驚蟄感到渾身酸痛。 他靠在容九的身上,哀哀嘆氣。 容九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膀上,動作很輕,卻叫他猛地一顫。 容九和驚蟄同時停住,兩雙漆黑的眸子對上,驚蟄顯得有些茫然。 他剛才正在和容九吐槽最近發生的事情,男人的手指落下來,本來也是為了安慰他。 可是,為什么那一瞬間,身體會有奇怪的反應。 驚蟄小心翼翼地捉住容九的手。 這只手優美有力,蒼白的膚色上,光滑得近乎沒有瑕疵。 這是一只漂亮的手。 驚蟄抬起它,放下它,又扯著幾根手指晃動來去,都沒什么異常。 剛才那一瞬的反應,是他……自己的問題? 驚蟄放下手指,有些尷尬地說道:“可能是最近太久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容九就低下頭來,去追逐著驚蟄的唇。 驚蟄聞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蘭香,有一點點糜爛的甜味,聞起來有點熟悉,不過,很快這點意識就被容九激烈的親吻所吞沒,兩人滾到了床上去。 驚蟄大口大口地喘氣,怎么回事? 從前親吻起來的感覺……有那么舒服嗎?為什么容九的舌頭,用力舔過上顎時,會有那種奇怪的暖流竄過?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可是,那也就是小半個月,也沒有很久吧! 驚蟄困惑,迷糊著,被容九拉進了懷里。 “你是說,覺得身邊有人,在盯著你?”容九緩緩說道,“比如每天晚上,躲在你屋子里的,怪物?” 冰冷的嗓音帶著少許異樣,聽起來像是在笑,又隱隱帶著尖銳的陰冷。 “……我沒這么說,那就是一種形容,夸張的手法……”驚蟄咕噥,他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驚蟄在每個門窗的內側,都夾了根頭發。要是有人開了門,頭發肯定就會掉下來,可他每天早上去看,那頭發都夾得好好的。 夜半沒有人進出過他的屋,那就只能說明,這純粹就是驚蟄自己的臆想。 可能是這連日的噩夢導致,這睡不踏實,才叫驚蟄有這種種古怪的反應。 容九:“安神香沒用嗎?” 驚蟄:“倒是有點用,不過,睡太沉,起來的時候,總歸是難受?!?/br> 容九:“那我這東西,倒是來得及時?!彼麖膽牙锾统鲆粋€小盒子,交給了驚蟄。 這盒子,看起來和安神香的外層一模一樣,就如同那無數個裝藥的玉瓶。 驚蟄爬起來,打開一瞧,果然見得里面是十二支香。 容九緩緩撐起上半身,慵懶地垂下眉。隨意的動作做得恣意灑脫,那顯露出來的流暢腰身,讓驚蟄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 容九的聲音還在不緊不慢地響起。 “這香,也有安神的作用,比起之前的安神香,要更厲害些。不過,它發揮作用的時間,也只有兩個時辰?!?/br> 驚蟄眨了眨眼,立刻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手里的十二支香。 這十二支更粗,也更短。 燃燒的時間,估摸只有之前的一半。 驚蟄隨手拿起一根香,夾在指間把玩了幾下,“那今夜,就試試看?!?/br> 他下了床,去尋了個香爐出來。 搬到這里后,驚蟄想做許多事,倒是比之前要便利些。 想要沐浴換洗,就能直接叫人準備熱水,不必外出擦洗;比如他想點香,也可以直接翻出個香爐來用,不必在意外人多嘴……其余的細碎小事,就更不必說,最重要的是,偶爾回去直殿司,原本會熱熱鬧鬧與他說話的那些人,都變得很是恭敬。 自然,慧平他們這些人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沒什么變化。 可之前會和他說說笑笑的來復,再看到他的時候,雖然還是很親厚,卻也帶著幾分疏離。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上一次搬家,不過月余前,那會直殿司的人,還湊錢給他辦了桌菜,一個個笑得開懷,如今才多久,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驚蟄抓著香爐,出神了會。 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容九朝著他走來。 “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還是同樣的人,只是因為地位有了點改變,竟會有這樣天差地別的態度?!斌@蟄回頭看著容九,嘆息了聲,“可真是叫人難過?!?/br> 容九從他手里接過香爐,淡聲說道:“從前,你與姜金明,也不是多么要好的關系?!?/br> 驚蟄:“可我與姜掌司,從前也不熟悉?!?/br> 打一開始,姜金明就是直殿司的掌司,他當然不可能對他產生太多的親近。 然直殿司那些人卻不相同。 他們在一起同吃同住,日日相見,也有一兩年的時間,頃刻間的變化,卻是翻天覆地。 “你成為掌司,擁有了決斷他們生死的權力,他們懼怕你,豈非正常?!?/br> 容九說話間,已經將香點起來。 那聞著的味道,與之前的安神香不盡相同,帶著冬雪的凜冽。 倒是比之前的還好聞。 驚蟄吸了吸鼻子,感覺那冷冽的香味穿透胸腹,好似沉沉地墜落進去:“道理總是懂得,就是落到自己身上,總是要些時間適應?!?/br> 動物總會天然懼怕強大的掠奪者。 人也是動物。 盡管驚蟄并非那種兇殘的脾氣,甚至溫和過頭,然到底是不同了。 他仿佛聽到容九在嘆氣。 抬頭,就看到男人冰涼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向來升官發財,只能看到高興的,唯獨在你身上,卻是惦記著這種事?!?/br> 驚蟄抿著嘴角,原是不想笑,卻還是被逗得揚起了唇,“誰說我不高興,你瞧,現在這住處這么大,就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除了慧平,也不會被其他人發現?!?/br> 驚蟄隨意地說著成為掌司后,能享用得到的權勢,的確比從前要好上太多。 而他,也并非不享受。 容九看著他,知道驚蟄誤解了他的意思,卻也沒有解釋。 驚蟄的確是在高興。 可他的高興,是流于表面,任何一個人換了更好的環境,都會如他一般高興。 誰不想要更舒服地活著呢? 也就到此為止。 更多的,譬如貪婪,欲望,擁有更多的權勢……在驚蟄的身上,是難以覺察到的。 如果再換個艱苦的環境,驚蟄也能適應得很好。 “這香,燒得怎么這么快?” 驚蟄驚訝的聲音,讓容九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剛剛點燃的香,的確已經燃到小一半。 容九冷淡地說著:“這香,燃燒的速度本來就快?!?/br> 驚蟄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然后,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他原本就困,聞到那香味后,又變得更加困乏。 他強打精神,和容九又說了幾句話,人已經困得趴在他的肩頭昏昏欲睡。 隱隱約約,他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搬動,然后,就是男人的大手蓋在他的臉上,帶著異樣的暖和。 ……奇怪,容九的手指,何時那么熱乎? 有什么尖銳刺痛滑過緊繃的神經,還沒被仔細分辨,驚蟄就已經昏睡過去,連一點意識都沒有留下。 … 咔噠—— 寂靜的室內,容九似乎比剛來的驚蟄還要熟悉,抬手就打開床頭的柜子。于里面的暗層,翻找出了驚蟄特地藏在里面的脂膏。 本該密封的脂膏,卻已然被開過。 兩根手指旋開,那種甜膩,宛如糜爛的味道,一點點彌漫了出來。 里面空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