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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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爺爺,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歡無憂?!比槓灺晲灇獾卣f道,“很少單獨叫他。所以我記得?!?/br> 他說得有些語序顛倒,不過其他兩人倒也明白他的意思。 陳明德在北房,最喜歡的就是三順,其次是驚蟄,其他的宮人,他的態度都是泛泛,頂多是和善。 這老謀深算的狐貍,想要在面上看出點什么,也是不容易。 只是三順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久而久之,多少還是能看出來不同。 驚蟄:“或許,德爺爺一直都知道無憂的身份?!?/br> 明雨:“我問過三順,他也不知道所謂的秘密是什么。不過,德爺爺倒是在每年的年底,會祭拜一個人?!?/br> 驚蟄揚眉:“祭拜?” 這事,他怎會不知? 三順:“德爺爺一直是在午夜祭拜,而且,也不叫我進去?!?/br> 他是偶然有一回,在陳明德沒關好門窗,不小心在縫隙里看到了一個小牌位。 只不過,以三順這樣的德性,哪里做得來什么偷看的事,自然是被發現了,還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三順從來沒見陳明德那么生氣過,簡直是暴跳如雷。后來三順發誓不對外說,這才讓陳明德平息了怒氣。 三順這憨子,不說話則以,這要是說了,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明雨:“這不對呀,那你怎么和我們說了?” 三順:“德爺爺不是死了嗎?你們也不是外人?!?/br> 明雨明顯是被三順的話哽住。 驚蟄忍不住低頭笑。 三順的思路和想法,總是與常人有所不同,有時說著話,都能輕易把其他人給噎住。 要是陳明德還活著,知道這小傻子說的話,怕不是得拍著膝蓋說虧了,早知如此,發誓的時候就應該讓這臭小子死了都不能說。 不管是明雨還是驚蟄,都不約而同瞞下了陳明德死前曾經中毒這個消息。 而今事情還不夠明確,三順好不容易走出來了,再將這件事扯出來,不過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們幾人聊了一通,明雨將驚蟄送了出來。 兩人并肩走在宮道上,一時間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也不知是誰先停下動作,就看到明雨轉過身來,對驚蟄輕聲細語地說道:“無憂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br> 驚蟄:“……好?!?/br> 明雨抓耳撓腮,嘆了口氣。 “你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倒霉入宮?!彼?,“明明無憂,立冬的事情,也與你沒什么關系,你知道了,卻總是會在意?!?/br> 驚蟄笑了起來:“難道你就不在意?” 明雨:“我是在意,可也就是這樣。你呢,只要能讓你覺得是朋友,出了事,你就總想著要知道個真相。只是驚蟄,這世上知道了真相,未必是好事?!?/br> 他拍著驚蟄的肩膀。 種種痕跡表明,無憂可未必是個好人。 他守在北房,如果真的要不擇手段攔住人,那或許,有些事情,就未必是他們先前想的那樣。 暗衛啊…… 驚蟄回想著無憂笑呵呵的模樣,可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明雨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見驚蟄沉思不語,突然說道:“那你想沒想好,要怎么和容九見……”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驚蟄捂住了口鼻。 明雨唔唔了兩聲,發現掙扎不了,就用眼神表示對驚蟄的譴責。 他提起這話,可不是為了這個待遇。 驚蟄輕哼了聲,“你再說這件事,我就讓你憋死?!?/br> 這明雨可就不答應了。 兩人在宮道上打鬧,一聽到腳步聲,連忙松開收斂了身子,待神色肅穆地與其他宮人擦肩而過,再沒有半點聲音后,兩人才對視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 后宮若是死了個康妃,并不怎么重要。畢竟這一二年來,后宮出的事,難道還少了嗎? 可這個康妃,要是個jian細,那意義可就不同。 這件事剛入內閣,就吵了個人仰馬翻。 別的不說,憋屈了好些年的主戰派,倒是抖擻起來,尤其是以陳閣老為主的一脈,大多是希望能以牙還牙。 不過,自先帝下來,朝廷一直都是主和派的天下,就算最近有了主戰派說話的余地,卻也沒有那么大的聲量。 兩者在朝堂上,也是爭吵了好些天。 而關乎康妃的事,自然以飛一般的速度,被傳了出去。 這其中,固然有景元帝沒壓著的緣故,但也因為前幾月的狂熱浪潮,以至于連街頭巷尾,都有這樣那樣的看法。 有些人支持要打,要將那些蠻人打的,不敢再sao擾邊境;也有些人覺得不能打,窮兵黷武,這是空耗國力的做法。 不過這看著熱熱鬧鬧的事,與普通的百姓倒是沒什么關系。 打仗也是一天,不打仗也是一天。 手里的活計卻是不能停下來,不然明天吃飯的家伙事就都沒了。 京城的某處巷尾,一個漂亮的小娘子,正坐在馬車邊上,與車夫說著什么。 鄰居有人探出頭來,發現是岑良。 “小娘子,真的要搬走了嗎?”她有些不舍,“往后,可還回來?” 前兩天外出的時候,就聽到街坊鄰里在說這件事兒,而今看到馬車都趕回來了,如何不知道她們真的要搬走了。 這鄰居倒不是多么喜歡柳氏岑良這對母女,只是柳氏尋常都是在酒樓廚房做事,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帶著一些剩余下來的糕點。柳氏是個溫柔大方的,這路上要是撞見了誰,多少都會送出去一點。 這鄰居就為此,蹭了不少吃的。 再者說了,有柳氏這樣和善的鄰居,怎么都比換來個屠戶之流的強得多呀。 岑良的臉色微白,眼角卻帶著點紅,她慢慢搖著頭,輕聲說道:“是的,大娘,我們東西都收拾好了,下午就走?!?/br> ……其實,也不定要在冬天的時候離開,又是冷,又是凍,路上還都是雪,出來也不方便。 岑良找了許久,才碰巧遇到一個要回同州的車隊,看在她出的錢財份上,愿意借她一輛馬車,讓她們一路隨行。 能跟著車隊走,當然比他們自己走要好上太多,就算能租車,可著駕車的事,那就得路上再借個馬夫,這也不太安全。 岑良私下還打聽過這商隊的名氣,都說呂家商隊的主家是良善人,往常也會做這樣的善舉。 這才讓岑良放下心來。 她們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再掇拾一下,下午就能跟著一起離開。 車夫將馬車停在外頭,一起進來幫忙搬東西。 屋內,柳氏將最后一個包裹系上,回眸看著這住了不多久的地方,露出了淡淡的愁苦。 “娘,這邊都收拾好了?!?/br> 岑良跨進來,看著柳氏眼角的濕潤,聲音不由得低下來,“莫要哭了,”她小心翼翼地給柳氏擦眼淚,“驚蟄哥哥知道了,也會難過的?!?/br> 柳氏攥緊了手帕,強行壓著心里的哀痛,輕聲說道:“娘知道的……其實,早有這樣的猜想,只是證實的時候,還是……” 進京后,柳氏想過許多辦法,想要知道岑文經的下落,到頭來,倒是容府的于管事,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像是岑文經這種出了事,被罰了的官家罪奴,凈身的時候,都是有著官家的刀兒匠動手。 這么無頭蒼蠅地亂找,也未必能知道下落,可是去刀兒匠那查一查,說不定,還能知道這人到底是進沒進宮。 要是真的進宮了,想要尋個門路是很難,可到底是心中有數,不至于亂猜。 柳氏聽了他的話,倒也覺得有道理。 索性這京城里,官刀兒匠都是有數,且世代相傳的。一戶一戶找過去,雖有些耗費時間,卻也是不難。 柳氏那日探聽到消息,還特特請了半天假過去。 岑良沒請到假,那天回去的時候,她是三步并著兩步跑進來,就看到柳氏坐在床尾哭。 柳氏哭起來的時候,總是無聲無息,只是那一滴滴淚落下來,卻叫衣裳都打濕了。 岑良臉色當即就白了。 聽到腳步聲,柳氏緩緩看向門口,發覺是岑良,就朝著她笑了笑。 這是她的習慣。 只是這一次柳氏笑起來,卻是難看得很。 岑良撲倒在柳氏的腳下,抓著她冰涼的手,“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嘛?” 柳氏的呼吸急促了些,輕聲說道:“……我到了那里,使了點錢,他才答應幫我找……那么多的名,我找啊找,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他的名……”她的聲音哆嗦了下,“……不如不找,不如不知……” 她的手里攥著張紙,岑良費了點力氣,才從柳氏的手里拽出來。 她將揉皺的紙張打開,那像是從什么東西上撕下來的半張紙,歪歪扭扭地寫著岑文經,后面跟著的是日期,情況,以及結果。 那刺目的紅,如同那個“死”字,讓岑良如遭雷擊。 ……的確如柳氏所說,不如不知。 在知道岑文經的死訊后,柳氏根本無心做事,岑良也是渾渾噩噩,還差點弄出不少亂子。 鋪子的主家,特地尋她談過。 知道她家出了事后,主家思考了片刻,勸了她幾句,又說,若真是觸景生情,就不如離開京城。 她在同州也有幾處店鋪,若是岑良愿意,就將其中一家鋪子交給她管。這時候,岑良已經開始逐漸上手鋪子的管理,做得很是順手,這才叫主家動了這樣的心思。 左不過,在主家看來,岑良自同州來,自然也是同州人。 岑良回去與柳氏說了說,原本以為她會不同意,卻看到柳氏愣了愣,輕聲說道:“那就走吧?!?/br> 岑良遲疑:“可是,娘在酒樓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