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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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即是說,御前的人動了手。 就意味著,這件事或許有著陛下的屬意。 ……這件事,和康妃有關嗎? … “咳咳咳,咳咳咳——” 這處新宮之內,時?;厥幹@樣的聲音??靛纳眢w本就羸弱,經受了這樣的打擊,時常臥床不起。 來往的侍從皆是小心翼翼。 大宮女秋蓮坐在床邊,正在給康妃喂藥。吃了幾口,康妃就搖了搖頭,不肯再吃下去。 秋蓮為難地說道:“娘娘,你先前就不怎么肯吃東西,現在連藥都不愿意喝,這可怎么好?” 康妃淡笑著說道:“再吃下去,也是沒有用的?!?/br> 秋蓮不明白康妃的意思,還要再勸,看著康妃抬起手,搖著讓她退下去,秋蓮也是沒有辦法。 于是,這宮室內,又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在康妃的床邊,蜷縮著一團人影。 那人影低聲開口,是誰也聽不懂的字句。 康妃沉默著臉色,一直聽了下去,直到某一瞬,她的眼底迸射出精光,打斷了那人的話,“你剛才說,只剩下使臣一個?” “正是如此?!?/br> 康妃平靜的臉上,露出少許古怪的表情,景元帝對山佑人的處理,看起來,頗有一種…… 她沒想下去,只是朝著那個人影又招了招手,將一個小小的丸子放在黑影的手心。 “這一回出去后,就不要再回來了?!?/br> 康妃說的不是官話,那人答的也不是官話。 “那你呢?” “康滿出事了,下一個,會是我?!笨靛f道,“不要想著回來,快些走?!?/br> 她當初花了那么大的力氣,才依托著太后的勢力鉆了空子,得以來回傳遞消息。 可在壽康宮出事后,再不能如之前那樣恣意。 而今,已是最后的時機。 … 唰唰,唰唰—— 寧宏儒是個適應力很強的人,最開始被貶來做事,還有些不太適應,可幾次之下,人竟是習慣了,每日做得那叫一個又快又好。 偶爾來看他的石麗君知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讓這老小子滾蛋。 也不知道能得意個什么? 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舀起清水,將手沖洗干凈,正打算再去提個新的過來,一轉身,就看到身后不遠處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這膝蓋不自覺就軟倒下來。 寧宏儒一把跪下,低著頭,“奴婢見過陛下?!?/br> 他剛說完這話,又像是想起什么,連忙說道:“陛下,您乃千金之軀,何必來這等臟污之地?” “五谷輪回,乃人之常事,算是什么臟污?”景元帝淡聲說道,“還不起來?” 寧宏儒愣了一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他面對石麗君的時候很從容,可在景元帝跟前,寧宏儒多少是怕的。 縱然跟在皇帝身旁這么多年,將他從小伺候到大,寧宏儒也很少做出膽大妄為的事。他喜歡權勢,但沒有那種欲望滔天的沖動,只要能牢守乾明宮總管的位置,他就已然舒適極了。 正為著如此,寧宏儒從來都不逾越雷池。 景元帝看著冷情冷性,卻是個很霸道的脾氣,是自己的東西,誰都別妄想沾染。 他慫。 他要命。 這是寧宏儒第一回這么膽大包天,結果還給發現了。 也不對……景元帝會發現,那也是遲早的事。 誰叫這位,疑心病也重。 景元帝淡淡說道:“石麗君說,你在這整日哭天搶地,每日思念想著要回去伺候。寡人這么一瞧,寧大總管,這不是適應得不錯?” 寧宏儒這膝蓋差點又軟了。 石麗君啊石麗君,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做什么給我說成個怨婦? 寧宏儒倒是也想擠出來幾滴牛眼淚,問題是景元帝他,根本也不吃這套呀! 要是誰哭得稀里嘩啦就能饒命,那景元帝手里的亡魂,還能少掉幾條。 畢竟誰不是哭嚎著,希望陛下高抬貴手? “奴婢,奴婢自然是在心里惦記著陛下。只是不如,石麗君說得那么夸張?!睂幒耆逵仓^皮說道。 他不知道景元帝到此,是為何。 景元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念舊的人。他身邊跟到現在最久的人,只要沒有背棄過皇帝,都有了不錯的去處。 然除此之外,皇帝也非常無情冷血,只要出過差錯,無論是誰,都沒有太大的差別。 寧宏儒還以為,自己要在這里刷到地老天荒,也出不去呢。 畢竟,他而今能活著,已經是法外開恩。 “有人說,”景元帝的目光微沉,不知想到了誰,那身冷冽的氣勢,也變得柔和了些,“總要再給身邊人一次機會?!?/br> 大部分人是不值得的,也完全不可能讓皇帝走這么一遭。 不過寧宏儒嘛…… 他能在景元帝身邊待到今日,總有幾分能耐,若非他和石麗君忠心耿耿,少時的九皇子也未必撐得下去。 … 兩日前,驚蟄和容九有過一次爭辯。 說是爭辯,多數時候,也只是尋常聊天。 不過,驚蟄總是說著說著,就想堵住容九的嘴。 這是他們相處時慣有的模樣,反正容九那人,只得幾句干脆的話,就輕輕巧巧噎死人。 這是源自于,驚蟄在外頭聽到的說書故事。 在容府,驚蟄就只溜出去這么一次。 他沒走遠,身上就帶著點碎錢,還是從容九書房里摸來的。 希望別以為他要卷款跑路。 只是在屋里呆得有些煩悶,就想出來走走。 驚蟄走在街上,就像是個闖入了光怪陸離的世界的局外人。 起初有幾分局促,后來,也就坦然下來。 學著其他人,進了一處茶樓。 茶樓的包間坐滿了人,大堂也很熱鬧,驚蟄還多虧是有店小二幫忙,這才和別人拼桌,有了個座位。 這茶樓,和京城許多家茶樓,也沒有太多差別,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有一位厲害的說書先生。 據說,他講的故事十分生動,總會讓人不遠萬里來聽。 這讓整間茶樓都鬧哄哄的,那種喧囂,讓驚蟄有些不太適應。 驚蟄花了幾文錢,點了一壺茶。 與周遭那么多人一起,聽著說書先生,講了半個故事。 與背叛有關。 結尾,就卡在主人公,到底要不要原諒朋友這件事上。 這故事其實有點老套,仔細說起來,就連情節也有些問題,可耐不住那說書先生有本事,再沒有像他那樣的人,能將個簡單的故事說得如此激情,將茶樓里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 驚蟄離開茶樓時,還能聽到那些個意猶未盡的人在說話。 “我覺得,崔三不能原諒他朋友,就算是有苦衷又怎么樣,一次背叛,就足夠……” “可要不是他朋友的‘背叛’,現在崔三可活不下來,他這條命能來尋他朋友報仇,這還虧得是他朋友努力,他怎么能去殺他呢?” “背叛就是背叛,哪來那么多大道理可以說?” “嘿,你這人說上頭了是吧?是不是想打架?” 嗯,非常激烈。 驚蟄謹慎避開了他們唾沫橫飛,默默回去了。 故事里的崔三,在劫難關頭遭遇朋友背叛,偷走了寶物,從此性情大變,苦練武藝,就是為了尋他那位劍客朋友報仇??僧斔麑さ搅四俏慌笥?,卻發現從前武藝高強的劍客,已經斷了一臂,如同個老翁生活在林間。 他對崔三的尋仇非常淡然,甚至于,是帶著一種求死的淡定。 臨到頭來,崔三另一個朋友趕了過來,擋下崔三最后一劍,將當初的真相說了出來。 “崔三,當年你身懷寶圖,卻招搖過市,絲毫不知隱藏,若非徐林舍命為你攔下那群暴徒,又自斷一臂為你擔保,從你手中偷走寶圖交給那些人,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日?” 當年的盜圖人,背棄者,卻同樣是救了他性命的人。 故事卡在這里,讓許多人撓心撓肺,只想知道后續的結局。 驚蟄回到容府,容九已經在家。 看起來,臉色還有點可怕。 ……可能是因為他偷溜出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