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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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慢條斯理地說道:“太后娘娘,寡人著急著見章妃?!倍?,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好見見,寡人的第一個孩子?!?/br> 他的語氣略有幾分古怪,說是高興也算不上,卻有幾分異樣的趣味。 太后挑眉,看向身旁的女官,站起了身。貴妃和德妃兩人急急走來,扶住了太后,她在眾多人的簇擁下,朝著景元帝笑了起來。 “那便去罷?!?/br> 一群人重新烏泱泱地將內殿擠得滿當,把本來已經睡過去的章妃再吵醒過來。 章妃是個面相有些艷麗的女子,平時在這后宮里,也算是玩得開。不過,比起因為性情怯懦內斂,時而會得到德妃看顧的康妃不同,章妃是自成一派的。 章妃被身邊伺候的宮女扶了起來,靠坐在床頭,在看到景元帝出現的那一瞬,章妃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難以辨別的情緒,而后嬌柔地低下頭來。 “……陛下……” 景元帝慢吞吞地說道:“聽說,章妃有了身孕?” 章妃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聲音里有幾分驚喜,“是的,陛下,妾身有孕了?!?/br> 她的目光飛向景元帝,復低下頭來,輕聲說著:“已經快要一個多月?!?/br> 輕輕的,她這個時間,似乎是在提醒著什么。 景元帝又笑起來。 自打他踏足壽康宮,他似乎經常在笑。德妃想,是因為陛下,很是高興嗎? 隱隱之中,德妃又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就在此時,景元帝看向身后的寧宏儒:“取刀來?!?/br> 他溫和,平靜,從容,甚至聲音里還帶著幾分異樣的興奮。 寧宏儒默不作聲領命去了,太后等幾個卻敏銳地看向景元帝。 太后意有所指地說道:“陛下,這里可是壽康宮,不是你的乾明宮?!眲e把乾明宮血腥模糊的那一套,用在她這! 景元帝挑眉,因為是在壽康宮內,他甚至沒有主動去拔外頭侍衛的刀,可以說是非常得體,非常給臉。 “章妃有了寡人的第一個孩子,不論是長子,亦或者是長女,寡人都非常高興,”景元帝臉上的愉悅越擴越大,“這么珍貴的孩子,寡人自然想看看,他還在章妃肚子里時,是什么個樣子?!?/br> 德妃臉色發白,一下子明白過來皇帝是什么意思。 景元帝竟是要生剝了章妃的肚子! 貴妃沉著臉色,目光飛快地瞥了眼景元帝和太后的神情,這兩位后宮極尊貴的人,都尤為高深莫測,倒是章妃…… 她看到了女人臉上流露出來的驚慌與恐懼。 章妃:“陛下,明明您那一夜……”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可出奇的是,在顫抖之下,還很是穩定,“您明明進了妾身的宮里,不是嗎?” 她暗示道。 景元帝一直落在章妃肚子上的目光,總算頭一回,看向章妃的臉。就好像,他是第一次看到般,皇帝仔仔細細看過后,“原來是你?!?/br> 那漫不經心的口吻,是剛剛才想起來。 … 章妃入宮,已經好些年。 她是在景元帝剛登基時,就由太后主持選秀,最后得以入宮來的。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是為了奪得景元帝的寵愛。 這后宮的女子們,何嘗不是這么想的? 只可惜,不知道是因為景元帝不喜歡她們這些由太后選出來的妃子,還是因為他本就清心寡欲,他向來很少踏足后宮,就算偶爾在誰那里留宿,那都是極其難得的情況。 為了見上皇帝一面,可以使出渾身解數,這便是她們的境地。 次年,皇帝在祭天大典后,突然來了興趣,將幾個宮妃召集了過去,饒有趣味地問她們: “倘若能給你們機會離開這后宮,可有愿意的?”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不愿意。 離開皇宮做什么? 她們能入宮,是經過了無數的廝殺。在家中,要和自己的姐妹爭奪,才能得到更好的待遇,進宮選秀時,更是踩著無數人的頭頂,才得以昂首走進宮來;而到了這皇城宮內…… 她們可以享用的,又比外頭的,不知好上了多少。 她們怎可能甘愿離開皇宮? 倘若能夠和皇帝春風一度,留下個子嗣伴身,那往后大半輩子都可以安穩。 她們不是不知道皇帝的性情暴虐,早在選秀前,在景元帝剛剛登基時,對此事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哪又怎樣? 他是皇帝呀! 擁有章妃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她能感覺到康妃那一瞬,是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囁嚅著退了下去。 倒是有一個。 章妃記得清清楚楚,那一批人里,唯獨這么一個人,對景元帝說,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出宮,不愿再留在皇宮。 那時,景元帝定定地看著那人,本以為,皇帝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最終他也只是興意闌珊地揮了揮手,讓她們都退了下去。 過沒多久,章妃就聽到了那個宮妃暴斃的傳聞。 ……是得罪了景元帝吧? 章妃偶爾會這么想,可是在過去幾年后,在她已經忘記那個女人到底長著怎樣一張臉時,她午夜夢回再想起此事,卻又忍不住思索起另外一種可能。 說不定…… 要是,當初那女人不是暴斃,而是另外一種離開這后宮的方式呢? 呵,想什么呢? 章妃一哂,便將此事拋之腦后。 這后宮的妃嬪數量不算少,卻也算不得多,偶爾會聽到有誰受寵,紅火了那么半年,又再度消失在這后宮里。 章妃嫉妒有之,在新人又來后,卻也一天天心淡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耐不住寂寞,召集了一個侍衛入宮…… 在這宮里待了幾年后,章妃逐漸意識到,景元帝對待宮妃的方式,就如同在看待玩具。 玩具有趣,那就會把玩一段時間,可若是無趣無味,也會很快拋卻。 對于被丟棄的玩具來說,那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 她不愿意成為玩具,不若苦熬到將來,做個太妃也是不錯。 她變了主意。 也就對勾引景元帝失去了興趣。 如此,章妃反倒一天天過得自在起來。 可偏生,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些,章妃在日漸沉迷rou體時,忘記了小心謹慎,也忘卻了之前的擔憂。 所以,在年前時,景元帝來她宮里的事,就不再是喜悅,反倒是一種極度的驚恐。 她記得…… 那段時日,貴妃時常去乾明宮,許是因為纏得太緊,惹得皇帝不喜,想換個滋味? 章妃惶恐之下,和景元帝說話時,就有些驚慌失措,皇帝也沒坐多久,很快離開。 而后,她小心了一段時間,發現那不過是一次意外,皇帝再沒想起她來,章妃這才放心。 只是,她似乎放心得太早。 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有了身孕。 是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妃不可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实酆退鰶]做過,她難道自己不清楚? 她都清楚,那期待皇帝癡呆忘記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些日子,章妃連每月會有的平安脈都逃避不看,尋了好幾種法子想要墮胎。 ……可她,居然舍不得。 這一拖,就拖到了年底,除夕夜,章妃偷偷溜出去,在擷芳殿見了他。 對于偷情這件事,章妃并無多少愧疚之心,皇帝將她們棄之如履,她又何必記掛皇帝? 可懷孕就有不同。 原本最是妥當的方式,就是墮胎,可她竟是起了癡心妄想,想要將這孩子給生下來……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他不同意。 兩人在擷芳殿爭執時,甚至都沒聽到腳步聲。 等到他們覺察時,就已經來不及。 戴著斗篷的章妃和一雙濃黑的眸子對上。 她平生頭一回,看到那雙冷漠的眼里,燃燒著瘋狂的欲望。 她愣在當場,就看著男人的眼神從她身上掃了過去,而后,再沒留下半點痕跡,抱著懷里的人步入了擷芳殿無數房屋里的某一間。 “那是……陛下嗎?” 冷不丁聽到這顫抖的男聲,章妃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臉上滿是驚恐。 景元帝! 剛剛走過去的那人,居然是皇帝! 他懷里抱著的人,在黑夜里看不清楚模樣,可是那靴子的制式,她卻瞥見了。 是男的。 那款式非常熟悉,章妃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里看到過,但肯定是曾經見到的。 和景元帝撞見這事,太過可怕,章妃再沒有心思停留,立刻回到了宮里,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景元帝的追查。 可是等了一日,兩日,三日…… 章妃卻始終沒等來一個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