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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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這么久,他似乎才懂她的意思。 不管是許家還是哪一家,培養的女兒都?是精于計算的人?,在她身上?所有難以招架的一切,都?她們來說都?是很小的事情。 她那時候就在委婉告訴他:雖然我忍一忍也沒?什么,但我們一點都?不合適。 周承琛攥了下指骨,婚戒咯到他的手,他抬起來看?了一眼,一個很素的鉑金戒圈,內側貼皮膚的那一面刻著luning幾個字母。 他想起來,路寧幾乎沒?有戴過婚戒。 - 路寧的店開在名?園橫四街,名?園是一整片商業聚集區,橫七豎八好幾條長街縱橫交錯,各種商鋪林立,囊括購物娛樂和休閑。 她的店門臉并不顯眼,一整塊白色門頭?,角落里打上?一片鳳凰紋圖案,下面是一行字母vlong,連個小標語都?沒?有,看?外觀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店。 門臉旁邊才是進?車的一個向下的坡道入口,車子?開到地下,繞過一個u型彎,再開上?去。 里頭?空間極大,足足有個五百來平。 地上?是展示區,二樓是辦公室。 車間和噴漆間在地下。 員工有十來個,最近全在休假,店里管事的就她、大羅和林郁清。 她只做豪車和稀有車型,注定只能做熟人?生意。 衍城那些富二代圈子?里,認識路寧的比認識周承琛的恐怕都?多。 她剛把車開進?來,就有一輛法拉利繞著她的車轉圈,路寧嚇一跳,不用?猜都?知道是梁思憫,下車罵一句:“梁思憫!你別?太過分了!” 梁思憫長腿邁下,路寧看?她的樣子?,莫名?就想起談嘉,這些人?怎么長的,腿比命都?長。 梁思憫開的還是杜若楓的車,這倆湊一起,簡直倆破壞大王,也就她們敢在她滿是豪車的店里開著車繞圈了。 路寧過去抱住她,威脅:“你再在我店里亂跑我就咬你了?!?/br> 最近店里停的全是超跑,一輛黑色布加迪還是定制款。 倒也不是拿來改的,就是停這里給?別?人?看?,說自己也沒?時間開,放在車庫里蒙塵,拿來給?她充門面。那位四十歲的阿姨特喜歡她,知道她結婚了還很遺憾,說她兒子?高大帥氣?一表人?才,跟她很般配。 路寧很難應付這些顧客,有時候都?懷疑自己為什么要開店。 ——開那家店紀念你和前男友的愛情。 腦子?里突然冒出前幾天周承琛的話,當?時被其他話轉移了注意力,這會兒想起來才忍不住心梗一下。 說她因為紀肖燃才開這家店確實沒?錯。 但究其原因是因為她和紀肖燃愛好相同,剛結婚的時候她很愁悶,她當?時各種事壓著,并不想從事跟法律相關的任何工作,真的是機緣巧合才開了這家店。 要解釋一下嗎? 路寧犯愁,好像也很難解釋得清。 走神的片刻,梁思憫把她抱了個滿懷:“哎喲寶寶你可真可愛?!?/br> 然后對著她又揉又捏。 杜若楓最近忙,心情不太好,但也忍不住笑了:“梁思憫你夠了?!?/br> 梁思憫最喜歡逗她,揉揉她腦袋:“你把周承琛踢了跟我吧!” 路寧很不喜歡跟倆人?提周承琛,只是在心里默念,要是能踢掉就好了。 腦子?里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別?再心軟了,她斗不過他的,糾纏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你都?答應他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至少相處過,讓他自己知道兩個人?是不合適的。 這倆人?就是路過,順便來看?她,沒?待多久就走了。 但跟朋友打鬧一會兒,路寧的心情好了很多。 但卻得到了一個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的消息。 杜若楓臨走前提醒她:“我今天去西山那邊找人?,看?到談嘉開車從那邊出來了?!?/br> 只說了這么一句,沒?再多說。 但意思很明顯:你留意一下。 路寧抿了下唇,如?果擱在幾天前,她還會覺得隨便他們,但周承琛那么逼她騙她卑微求和,如?果轉頭?卻跟舊情人?聯系,那她真的會討厭他。 路寧拿起手機幾次,想問他,可打開聊天框,又不知道問什么。 問什么都?好像很奇怪。 如?果是了顯得她像個小丑。 如?果不是,顯得她好像之前的抗拒都?是在欲拒還迎,才會這么草木皆兵。 她又點開許默的聊天框,可悶了許久,也只是問一句:周末約了賀奶奶一起吃飯,我要去西山,你問問他方不方便。 許默大概根本就沒?有問,又或者就在周承琛旁邊,幾乎秒回:當?然方便,周總說西山就是您的家,您想什么時候回什么時候回。 路寧放下手機,莫名?覺得有些挫敗。 - 宋巖把談嘉的車送過來了,蘭博以線條優美著稱,外觀其實已經很漂亮了,所以對外觀的改動要盡可能了解主人?的個性和需求,做個性化的改裝。 雖然給?員工放了假,但這些人?都?是不摸車就難受的,閑下來又無聊,今天都?來了店里,路寧是最后一個到的,又跟梁思憫他們鬧了會兒,下負一層的時候,一群人?圍在那兒講談嘉的喜好。 宋巖也泡在這里,扶著車門說:“我們嘉嘉姐其實私底下很隨和的,但是吧,又有一點小小的叛逆……” 宋巖以前是談嘉的粉絲,這會兒講起來滔滔不絕。 路寧沒?有立馬過去,倚靠在柱子?上?,聽他們閑聊。 其實以路寧的直覺來看?,談嘉骨子?里是很陰郁的性格,人?前是明艷動人?大美人?,自信明媚,拿獎拿到手軟。 私下的隨和佛系,大概是因為內心的空缺無法用?閃光燈填滿,也沒?人?能真的懂她。 那種壓抑急需要一個突破口,只能通過一些隱秘的方式宣泄。 比如?給?愛車做個超出普通人?審美的爆改。 她的需求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叛逆了,她有很強烈的對自我的表達,但根本沒?有人?在意內在的她。 如?果有,大概周承琛算一個,她曾經對人?說,這世界只有一個人?懂她。 是在說周承琛。 那種篤定好像在說:這世界也只有我懂他。 路寧在想,自己好像從來都?看?不透周承琛。 談嘉原名?其實叫鐘行意,但從很小就不在鐘家住了,倒是跟周家的淵源很深。 說起來周家的四叔姓談,當?時是所有孩子?里,唯一一個隨了周家老太太的姓的人?,臨終前把妻子?托付給?了周老太太,因而四太太在周家過得一直不錯。 談嘉的藝名?跟四叔有沒?有關系,路寧就不知道了。 四太太鐘晚把談嘉當?親生女兒,這些年談嘉事業忙,偶爾跟家里聯系,也只是跟四太太聯系,跟鐘家那邊幾個小輩偶爾還有來往,跟父母長輩算是徹底斷絕關系了。 不過鐘家這兩年生意好了不少,人?富裕了,總會念些情分,大概女兒也拿得出手了,很有幾分修復關系的意思。 近年來逢年過節,鐘家都?會送禮物給?四太太,走動也比往年頻繁了不少。 周承琛卻沒?少下鐘家的臉面,上?回鐘家大夫人?親自來送請柬,她的車和周承琛的車同時抵達平南路,周承琛收了請柬,卻把人?拒之門外,說四太太病了,不見人?。當?場下了逐客令。 把鐘家那位氣?得不輕,后來又去老太太那里上?眼藥水,說阿琛長大了,對長輩越發無禮了。 也是提醒周家,周承琛翅膀硬了,往后去指不定要怎么在周家作威作福。 他不敬長輩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從小就不是個溫順的,因而當?年奪權的時候,他是被打壓最狠的那一個,也沒?有人?看?好他,沒?人?覺得他最后能在周家做絕對的話事人?。 老爺子?才走了兩年多。 他成長的速度太快,手腕太強硬了。 眼下老太太說話,周承琛還聽一二,對長輩談不上?熱絡,但應有的體面還保持著。但日后老太太百年后,家里這些從前打壓欺辱過他的,指不定要被他怎么擺弄。 那之后,老太太沒?多久就擺了宴,吳園的老宅里最大的宴會廳騰出來,邀了親朋好友,還有媒體,給?周承琛辦了場盛大的生日會。 然而從籌備到實施,全交給?路寧一個人?處理。 那時身邊跟著十幾個傭人?和四個體格強壯的保鏢,說是給?她差遣,其實跟軟禁也差不多了。 路寧倒是無所謂,或許人?生中遇到過大坎,后來很多事她都?看?的很開,也覺得沒?太大所謂了。 其實剛結婚的時候,周承琛的處境并沒?有很好。 幾個叔伯都?壓在他頭?上?,堂叔伯更是把他當?做眼中刺。 他處境不好,路寧自然跟著受欺壓,尤其他在路家砸了太多錢,周家人?難免在上?面做文章,路寧便覺得這也有自己的責任,有時候不想他再費心,許多小事她都?不提的。 那時公司的事他并不能完全說了算,有時為了達成某些目的,不得不低頭?。 或許是他太高傲了,外面把他也吹得天花亂墜,路寧有時候看?他被人?壓得脊梁都?要彎了,也會覺得難過。 但她幫不了他,甚至大多數時候還要靠他照看?,有他在后面撐腰才不至于在周家步履維艱。 不過好在她跟周家打交道的機會并不多,也沒?有那么懊惱。 只是大概陪著周承琛走過一段短暫的并不體面的時光,她后來對周家的態度就變得很坦然了,那些不堪和齟齬她都?裝看?不見,只做自己能做的事。 那幾天被軟禁,也知道無非是磋磨周承琛的法子?,拿他沒?辦法,只好拿她開個涮。 路寧把這個當?做自己的“工作”,工作哪有順心的呢,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應該的。她的老板是周承琛,只要不是周承琛給?她使絆子?,她都?覺得沒?那么難過。 但那幾天,她還是久違地感覺到了委屈。 吳園的人?圈著她,她的手機里沒?有一點信號。 整個吳園被屏蔽了,傭人?統一口徑,說無線網斷了,找人?去修了。吳園的房子?建得厚重龐大,房間挨著房間,綿延沒?有盡頭?,所以沒?有信號也正?常。 房子?確實很大,路寧都?時常在里頭?迷路,幾個做工久的老傭人?每次都?要給?她帶路她才能順利穿行。 但說地方偏僻,沒?信號是正?常的,未免荒謬。 但就是這個荒謬一個理由,把她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