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還好嗎?” 王颯坐在后座, 陸意洲沒法?直截了當地問他開車狀態如何、能不能堅持開回省隊,所以他換了個模糊的問法?。 柏延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陳志佳蒙在鼓里?, 他沒必要像逃亡一般狂飆回去, 柏延在導航上換了條車不多的小道,說:“嗯,就是有點餓了?!?/br> 這幾天平成?的天氣陰晴不定, 點點雨滴打在擋風玻璃上, 形成?道道透明的水痕。雨勢漸漸變大,關閉的車窗雖能阻隔雨水,卻隔離不了“沙沙”的雨聲。 柏延看了看車內后視鏡, 后座的王颯雙臂環抱著自己,額頭抵著車窗, 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 陸意洲第一次叫他的時候,由于聲音太小,雨聲太大,柏延壓根沒聽清。第二次,陸意洲手指碰碰他的手背,輕聲道:“春節過后,我去考個駕照?!?/br> 他生硬地解釋著動機:“有駕照會方便很多?!?/br> 十二月全?運會上,假如他們拿到比較好的名次,到時候會直接升入國家隊,柏延對陸意洲“春節后考駕照”的計劃能否實現表示懷疑。 但?他還是象征性地鼓勵了一句。 陸意洲喋喋不休道:“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嗎?” “沒有的事?!?/br> 柏延按兩下?喇叭,阻止了一個試圖闖紅燈的行人?。他多看了陸意洲一眼,真?誠祝愿道:“你肯定一次過?!?/br> 他這句話像是戳了陸意洲的肺管子,要不是有王颯鎮場,這人?跳起來估計能把車頂掀翻。 陸意洲勃然,壓著怒火低聲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翻舊帳可就沒意思了啊柏延!” 他翻了哪門子舊帳? 柏延心中納悶,然后在原身去年這個時候的記憶里?找到了回答。 他和陸意洲不對付了近八年,偏偏小學、初中、高中上的都是同一所,各自的好友重合度非常高。 去年陸意洲考過一次駕照,當時正逢期末周,他連掛了三次科目一,只得把考駕照這件事一再擱置。 因為?這件事,他的好友之一在朋友圈狠狠嘲笑了他三天,在賽車領域小有成?就并且拿了駕照的原主得知?這個消息,特地把陸意洲從黑名單里?拖出來,陰陽怪氣了許久。 這就是后續他們相互拉黑的導火索。 柏延安慰的話還未說出口,陸意洲抿抿唇,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你別說了,下?次我肯定一把過?!?/br> 很好,有較強的自我調節意識。 柏延笑著搖搖頭,繼續專注開車。 這輛車登記在朱萍名下?,經過省隊停車場時,欄桿自動升起讓出一條道路來。柏延原計劃是為?王颯找一家靠譜的酒店,這段時日暫避風頭,但?王颯沒答應。 她的原話是,有這么多人?在,陳志佳能把她殺了不成?? 陸意洲把她的短發揉成?了蓬松的蒲公英,兇巴巴道:“小孩子家家,少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話?!?/br> 王颯很冷酷地“嗯”道。 之后一連十數天,柏延再沒在省隊看到陳志佳的影子。尹青青一直追蹤著他的軌跡,說陳志佳從酒店那天起,行蹤變得捉摸不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在省隊附近出沒過。 一日下?午,柏延遵循訓練表的安排,和陸意洲前往訓練館練習。 這天很湊巧,張清池由于發揮不穩定,被朱萍加訓一小時,王颯則是在研究一個新的發球方法?,也留了下?來。 一道尖銳刺耳的喊叫聲穿過訓練場一樓,回音在空曠的場地反復盤旋。 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踹開大門,胸前的淺色布料上沾滿了顏色怪異的污漬,他低垂著頭,惡狠狠地抬著眼眸,宛如野獸狩獵般朝王颯撲過去。 “賤人?,就是你舉報的對不對!” 陸意洲距離王颯最近,他先陳志佳一步把王颯推向張清池那邊,然后反鎖他的雙手,把他控制在一張球桌上。 陳志佳的亂發在掙扎中被撥向兩側,露出那雙充斥著怨恨的眼睛。緊貼球桌的側臉壓出了一條紅痕,他發了瘋地叫罵道:“你和你jiejie是一樣的貨色!” “她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我,爬了我的床,你能比她清高到哪去,”陳志佳咧嘴大笑,嘶吼道,“你以為?我會把這種小伎倆放在眼里?嗎?賤,呃——” 他口中層出不窮的污言穢語被柏延一拳砸了回去,他一把扯著陳志佳后腦勺的頭發,往桌面一砸,冷冷道:“你再罵一句試試?!?/br> “你是個什?么……??!” 柏延把他的臉當成?了面團,用力一摔,頓時兩條鮮血從陳志佳的鼻孔中緩緩流出。 “你要是不怕痛,不妨多說幾句?!?/br> 陳志佳:“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柏延手指敲擊他插在褲袋里?的小刀,道:“你帶刀尋仇,我們算正當防衛?!?/br>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柏延微微彎腰,笑道,“瀕死的狗叫得最大聲?!?/br> 陸意洲手勁大,他牢牢擰著陳志佳的胳膊,問道:“怎么處理??” 柏延:“打110,報警?!?/br> 陳志佳鉆了陸意洲說話的空子,他抬腿踢向陸意洲的膝蓋,借機脫離了他的束縛。 他雙手舉著刀柄后退幾步,一會兒將刀柄對向柏延,一會兒又朝向互相保護著彼此的王颯和張清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