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國隊的主要訓練場地就在廣通。 陸意洲套上一件黑t,肩膀那塊的布料完美地勾勒出他流暢的肌rou線條:“他和爺爺都在國隊任職。你眼熟他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和爺爺一起拿過奧運男雙冠軍?!?/br> 廣通到平成…… “相當于流放?”柏延用了一個通俗易懂的詞語。 陸意洲道:“可以這么理解?!?/br> 柏延終于懂了。 國乒落得如今的結局,不能把責任完全歸咎于“找不到種子選手”上。 千里馬常有,伯樂卻不常有。 這破小說世界的國隊把這群伯樂遣的遣,降的降,能有好苗子才奇了怪。 下午柏延被陸意洲拖著訓體能,晚飯消化掉,他倆又去專供選手訓練的地方試了試手感。 夜晚時分,柏延洗漱完畢,擦著頭發出來時,陸意洲左邊膝蓋壓著被褥,正努力地往那張標準大床中央鋪分界線。 抱枕將兩只枕頭隔開,柏延找到吹風機,停在床尾欣賞他的杰作:“有必要這樣嗎?” “我怕你咬人?!标懸庵藁鼐吹?。 柏延:“我開玩笑的!” “不信?!?/br> 愛信不信,他心想。 柏延睡得很早,陸意洲的作息同樣規律健康。 床頭嵌著總開關,他將房間的燈熄了個干凈,只留廁所里的一盞小燈作緊急照明。 入睡前,柏延感覺分界線另一頭的陸意洲睡得不太安穩,但他又怕打擾陸意洲的睡眠,便沒有出聲詢問原因。 困意涌來,柏延半夢半醒間翻了個身,他手臂前伸時,隱約察覺到陸意洲放置的“分界線”憑空消失。 “柏延?!?/br> 有人叫他。 他一巴掌朝聲源拍去,調轉了朝向。 “柏延,醒醒?!?/br> 有人捏他鼻梁、掐他人中。 柏延鼻下一痛,意識清醒了一點,他沖這個打擾他睡覺的傻缺兇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br> 陸意洲攀著他的肩膀,超小聲:“你聽聽,好像有人在哭?!?/br> “再不睡,下一個哭的會是你?!?/br> 第9章 乒乓球雖不比其他運動劇烈,一天的訓練下來,消耗的能量依舊不可小覷。 再加上柏延早在飛世界各地比賽的過程中,練出了“沾枕頭就睡”的獨門絕活,把他從睡夢中叫醒簡直難如登天。 選拔賽第一天,柏延被前夜定好的鬧鐘吵醒,作為輕度起床氣患者,他選擇把七點四十的鬧鈴關掉,翻身繼續睡十分鐘。 可是,這個身他沒翻過去。 一只強壯有力的手臂宛如鳥類的尖形鉤曲爪橫亙在他腰間,令他無法自如地變換姿勢。 柏延剛睡醒,眼前一片模糊,他揉開眼睛,掌側輕推他胸前毛茸茸的腦袋。陸意洲的頭發不是純粹的黑色,帶了點棕,發質粗硬,摸起來有些扎手,他連著推了好幾下,沒推動。 還嫌棄他睡相不好,陸意洲也配? 柏延一開始眼花,誤將他眼下那層淡淡的青黑當成了睫毛的投影,他湊近了看,發現那竟然是陸意洲的黑眼圈。 這人還挺有扮演埃及法老的潛質,黑眼圈深得能當眼線使,他心想。 第二個鬧鐘震響,他揪住陸意洲的鼻頭,陰測測道:“三秒鐘,不醒我踹人了?!?/br> “一、二?!?/br> 呼吸不暢的法老木乃伊張嘴大口呼吸,譴責道:“柏延,你有沒有良心?” 陸意洲一個挺身坐起來,圓邊領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段“一字型”的筆直鎖骨,他摸了把后腦的亂發,下床刷牙洗臉。 第一輪比賽九點半開始,在此之前,還得吃飯、熱身、查看第一輪分組情況。柏延把必用品收進背包,抽卡關門時,住在隔壁的選手也剛好從房間出來。 那人頭頂的棒球帽壓住大半張臉,背后挎著一個洗褪色的腰包,柏延同他說了句“早”,他抬起帽檐,語氣一如既往的輕蔑。 “你不如跟我道個別,”徐珂道,“因為明天,我可就見不到你們了?!?/br> 柏延見到他沒太意外。 陸意洲的房號是1705,柏延和他一路,應當住在隔壁。前天宋一寧說徐珂暗中調換了房間,大概調的就是1707這間。 “前輩說笑了?!?/br> 柏延將房卡塞入口袋,道:“乾坤未定,前輩怎么斷定今天走的是我們?” “萬一前輩一口毒奶,反把自己送走了呢?!标懸庵扪a刀道。 徐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把棒球帽壓回那頭圓寸上,每個字的音節都咬得很重:“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br> 選拔賽共四輪,首輪十六進八,第二輪八進四,第三輪四進二,最后一輪分出第一和第二。省隊的乒乓球運動員數量基本飽和,每年的選拔不過走個過場,但今年與往屆不同,由于部分選手超齡退役,省隊空了幾個名額出來。 不多,男乒、女乒各兩個。 早上九點,參賽選手全部到齊,聚集在中心內部的一面白板前尋找自己的姓名。 柏延身高一米七五,在乒乓球運動員中算較高的,但他前面站著一位目測比陸意洲還高點的選手,將他視線遮了個嚴嚴實實。 “你在第二組,對手姚正鵬?!标懸庵薜?。 不愧是1.5的視力。 柏延問道:“你呢,分到哪一組、對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