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恒蹙眉：“你未雨綢繆提前要份子錢？”

    一連兩個問題，虞安覺得尷尬，說：“一時興起，我想邀請大哥過去，不要份子錢?！?/br>
    衛長恒低哼：“是嗎？”

    虞安心口猛撞，大哥的心情變好了。

    rou眼可見的。

    虞安看著大哥，直直看著這位喊了十年的哥哥。

    李管家走過來，環顧四周，問：“衛總，您的晚餐準備好了。那個，我要不要先去給虞先生備車？”

    虞安看向李管家，李叔這話不好聽，像是趕客，他原本可以不說的。

    李管家在衛家工作這么多年，不會犯這種錯誤。

    虞安和李管家對眼神，李管家點點頭。

    虞安站在原地，看向衛長恒：“大哥，我還想再和你聊聊?！?/br>
    衛長恒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說：“李叔，給他準備一份?！?/br>
    虞安很喜歡衛家廚子的飯菜口味，畢竟吃了十年。

    吃過晚餐后，虞安跟著衛長恒去書房聊事。

    一進門，衛長恒說：“和我聊什么事情？”

    虞安關上書房的門，轉頭笑笑，他找借口留下，等會兒和李叔打探一點消息。

    虞安現編理由，說：“小緋在學校被造謠，看起來是不良學生的問題，但是我調查后，發現幾個欺凌他的人家庭和衛家扯不上關系?！?/br>
    “流傳出我母親作風不端的學生們，他們應該是從家里長輩口中得知的?！?/br>
    衛長恒回答：“了解，我會讓人去看看有些人私底下怎么揣測衛家的?！?/br>
    虞安點點頭。

    房間里安靜下來，虞安準備離開，說了再見后，走到門口后，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站在書桌旁的男人。

    衛長恒站得筆直。

    昏暗的書房里，兩個人四目相對。

    虞安抿了下唇，睫毛輕顫，半闔著眼睛，略微頷首：“大哥再見！”

    衛長恒盯著他，低聲說：“虞安，你討厭我嗎？”

    這句話，虞安經常問大哥類似的話。

    害怕大哥生氣。

    可這是衛長恒第一次這么直白、認真地問虞安，一向高高在上的衛家掌權人這么問。

    虞安想了一下，回答：“我沒有討厭大哥的理由?！?/br>
    衛長恒淡然地點點頭。

    虞安下樓，看到李管家，拉著對方進廚房。

    李管家說：“小虞，你剛才給我眼神，想問我什么？”

    虞安直白地問：“李叔，大哥這段時間有沒有異常？”

    李管家搖搖頭：“正常生活，不過他最近經常出門”

    虞安嘴角短暫抽搐，回答：“因為大哥最近有幫我處理事情?！?/br>
    李管家啊了一聲：“這樣??？”

    虞安確定李管家兩耳不聞窗外事，再問也只是浪費時間，于是擺擺手，走向別墅后門外的大道。

    夜幕中，司機開著車在這里等自己。

    “虞先生，請?！?/br>
    司機很客氣，虞安和他問好。

    坐上車后，虞安看向逐漸遠離的衛家園林，衛家的這些人對自己態度仍然不錯，都是看衛長恒態度行事。

    虞安在大街上要是遇見了，他們會主動和自己問好。

    但他們不會主動和謝緋聯系。

    這一次，衛長恒沒有坐車親自送虞安回家，時間好像過得很快。

    虞安一眨眼，再回過神就回到出租樓下。

    下車后，風一吹，虞安下意識抬頭望向三樓，家里燈光還亮著。

    他回到家里時，謝緋剛剛回家，正在洗澡。

    水聲從隔音不好的門板縫隙中傳出，謝mama站在廚房，給他倒水：“虞安，你去找衛長恒嗎？”

    虞安坐在餐桌前，雙手扶額：“嗯，我加上兩位訴訟律師的微信，然后，在衛家吃了飯。mama，我覺得你多想了?！?/br>
    謝mama沒有說話，抬手拍拍虞安的頭發：“好，你擔心什么??？不管怎樣，衛長恒很喜歡我們小虞的，不管是哪種喜歡?！?/br>
    虞安抬起臉，笑起來：“大哥應該沒多想?！?/br>
    雖然自己帶著試探的想法，現在覺得丟人，但是站在大哥的視角，就是曾經的繼弟過來加個律師微信，然后聊聊日后結婚份子錢的事情，吃過飯就離開了。

    謝mama抬手揉著虞安的臉，哎呀一聲：“不過我們小虞不考慮感情嗎？等開了春，就滿二十五歲了吧?！?/br>
    虞安被迫瞇起眼睛，濃密的睫毛輕眨，嘟囔著說：“我只想賺錢?！?/br>
    謝mama放開虞安，看著他逃荒一般，逃進臥室里。

    謝mama托腮思索：“看來虞安對談戀愛這件事情有抵抗心理，哎?！?/br>
    虞安小時候跟著自己過苦日子。

    那時候，太窮了，虞安沒人照顧，她把小小的虞安放在家里，讓他不要開門，不要出去。

    沒有電視，沒有玩伴，只有mama買回來的幾本破舊的圖書和幾個小玩具。

    后來，她攢上幾個月的工資，物色了一段時間，搬去一個新地方。

    條件依舊差，但那地方有幾位同齡的孩子。

    虞安一直說想長大后賺大錢，買房子，買車，他害怕沒有錢的日子。

    謝mama垂眸，虞安的性格有些像虞文清，都是小時候過得苦，所以很在意失去。

    謝mama走到房門口的掛衣架上，低頭看向虞安換下來的皮鞋，那鞋面的色澤感，還有版型，它單單擺放在哪里，就讓人覺得貴氣。

    價值不菲。

    謝mama”取下虞安的外套。

    她看向手中的衣服，手指摩挲著被剪掉標簽的地方：“又是頂尖名牌?！?/br>
    謝mama嘴角一抽，衛長恒那家伙……

    此刻。

    謝緋洗澡出來，進臥室，看到二哥，湊過去勾住他的手臂，開心地打招呼。

    “二哥，你回來了！我洗完澡了?！?/br>
    虞安起身，去洗漱換睡衣。

    浴室里，他一邊刷牙一邊看鏡子里的自己，打了個哈欠。再出門時，謝緋已經睡著了。

    高三黨學業繁忙，的確很累。

    虞安看過謝緋的成績，問題不大，過幾個學校不成問題。

    虞安坐在床邊，拿被子搭住下半身，拿著手機打字。

    半夜，衛長恒收到了虞安發來的一條長文字消息。

    “大哥，我真的沒有討厭你！你真的很好，他們都說你兇、冷漠，但那是客觀的評價，因為你不怎么和我們往來?！?/br>
    虞安手指敲字。

    “我在衛家時，衛沈等同齡孩子說你被衛爺爺帶著，不怎么和大家相處，所以他們怕你。但是他們也不討厭你?！?/br>
    “他們說你做事很公平公正，可是畏懼從來就不是討厭。大哥，是不是我說話的時候，總是不敢看你，坐車也離你很遠，所以你覺得我討厭你？”

    “如果我的行為讓大哥產生誤會，我會試著多親近大哥一些?！?/br>
    雖然天氣轉溫，但夜晚還是偏冷，虞安放下手機，往手心哈了一口氣。

    虞安躺下來，閉上眼睛。

    兩個人都不討厭彼此的話，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虞安蹙眉，大哥總是板著那張臉，誰敢親近他。

    少年時的衛沈聽說衛長恒處理了衛家三伯，高中的時候，高二的衛沈認識了正在上高一的虞安。

    衛沈聽說虞安每天蹭衛長恒的車上下學，借著機會滾到大哥身邊，表示要肝腦涂地，結果衛長恒眼神冷漠。

    車上，衛長恒坐在后排中間，身旁坐著兩個弟弟。

    衛沈興奮地說了一大堆，衛長恒讓他安靜。

    那時候，虞安沒看衛沈的臉色，肯定不咋地。

    現在……

    虞安沒等到大哥回復。

    虞安翻身，看到一旁的謝緋，六月高考，距離現在只剩兩個月。

    謝緋過了幾所美院的?？?，那幾所學校都不在將城，他九月份勢必要去外地生活。

    虞安也有這個打算，準備帶著謝緋和mama去南方生活。

    自己在哪里都行，計劃還沒有徹底定下來。

    虞安沒等到衛長恒的回復，可能對方沒有看到，又或者看到了不想回答。

    不過，他雖然沒等到大哥的消息，倒是在深夜等到有人在他的咸魚賬號拍下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