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林聲揚攤攤手,表示自己不是不管,只是很束手無策,根本沒辦法管。 “......”江溫辭掃了眼唯一能看懂的“桑息”兩個字,說道,“他名字倒寫得很規整?!?/br> 林聲揚說:“學校挺照顧他家的,每個月都會定期過去家訪,他名字,聽說是他哥哥一筆一劃教會的?!?/br> “他還有個哥哥?” “嗯,很可憐一娃娃,mama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爸爸常年在外務工,聽說好幾年沒回來過了,指不定在外頭有了新家庭,別看孩子年紀小,其實心思很敏感細膩的,什么都懂,雪上加霜的是,唯一撫養哥倆長大的奶奶也在不久前去世,哥哥為了照顧弟弟,放棄了出去念書的機會......” 情到深處,林聲揚抹了抹眼睛,扭頭可憐巴巴望過來,癟癟嘴:“江哥,怎么辦???太他媽慘了!” 江溫辭嘆口氣,神情凝重:“是,太他媽慘了,老子都要被你說哭了?!?/br> 貧困區的現狀,他們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除了感嘆幾句,也做不了什么。 他視線放回到面前那三幅畫上,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江溫辭一把卷起畫,塞回桌肚子里,關閉臺燈站起。 林聲揚見他似乎要出門,問道:“大晚上的可沒燈,你要去哪兒?” 江溫辭撈過扔在床上的外套,丟下兩個字:“天臺?!?/br> 教學樓天臺視野不錯,尤其是在晴天的夜里,抬頭便是銀河,漫天繁星絢爛璀璨,是寧澤市不可能看到的夜景。 夜風吹著哨子刮過,江溫辭忘記拿手電,打著穿透力等同于無的手機電筒,一路踩著坑坑洼洼的黃土路進到教學樓。 月亮清冷的光輝照亮山崗,又透過窗戶灑進簡陋破敗的教學樓。 江溫辭小心翼翼踩著臺階,爬上教學樓的最高層。 然后獨自窩在一片漆黑狹窄的樓道間,坐在一節臺階上,肩膀挨著積滿灰土的墻壁,叼著根煙努力刷手機。 他面前是亂七八糟堆砌在一起的雜物廢品,考慮到安全問題,這地方不讓學生進,很少有人來,因此到處都是灰塵。 江溫辭就坐在一片黑黢黢的臟亂里,身邊除了各種蟲子沒有會喘氣兒的生物,但他對周遭環境毫不在意。 達爾花鄉時常停電,信號非常差勁,他耐著心,刷了足足好幾根煙的功夫,總算等到網絡信號變得不錯。 他趕忙把煙掐在腳邊,起身爬上頂層,嘩啦啦推開通向天臺的鐵門。 剛走出去一步,霎時被一股呼呼刮來的山風兜頭甩了個耳巴子。 第132章 心疼得想把你綁回家 江溫辭裹緊外套,在心里罵了聲cao。 要不是一個星期沒跟余蘇南通視頻,想看對方一眼的欲望達到巔峰,他才不愿意大半夜爬天臺上來受這種苦。 四下烏漆嘛黑又沒人,山澗里躥出的風鬼哭狼嚎地肆掠沉睡大地,除了月光,一點燈火都沒有。 視頻撥出去沒多久,對面就接了起來,但因為這邊的破網絡,足足緩沖好幾秒,江溫辭才看見余蘇南的臉。 熟悉的五官一跳出來,江溫辭神情瞬間軟化。 只要能看上余蘇南一眼,再艱苦惡劣的環境他都能忍,心里那股cao蛋的煩躁感也隨之消失。 他見余蘇南身上還穿著白大褂,背景也不是家里房間,便問:“還在忙呢?” 都已經快十點了。 “剛出實驗室,今天有信號了?”余蘇南將手機支在辦公桌面,騰出手脫下白大褂。 江溫辭找了塊稍微干凈點的空地坐下:“是啊,真不容易,這地方太深山老林,網絡總是跟著抽瘋?!?/br> 余蘇南臉上有些倦意,但看江溫辭的眼神總是很溫柔,像是有無限的耐心:“手機拿近點,我看不清你的臉?!?/br> “哦?!苯瓬剞o想起,他這里根本沒有燈光,視頻里自己的臉糊成一團。 他將手機亮度調到最大,又把頭湊到手機跟前,讓屏幕里只裝下自己的臉,調整幾個角度后問:“能看清嗎?” 攝像頭從他領口晃過,在他調整屏幕亮度時停留了好幾秒,余蘇南視線掃進去,眸底情緒壓抑得近乎令人窒息。 只能看,還看不太清楚,碰不到。 余蘇南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 要尊重江溫辭的選擇。 要做他背后的信念支柱。 要堅定不移地支持他。 不能把媳婦看得太緊。 不能把媳婦圈起來養在后院。 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不能讓媳婦為難。 不能…… 唉。 夜里十點多的科研室辦公區域很安靜,只有余蘇南這塊空間亮著燈光,桌面擺著倒數日期的日歷。 半晌,江溫辭再看向鏡頭時,余蘇南眸底染上笑意,仿佛剛剛那層陰郁不曾出現過,輕聲道:“能?!?/br> 江溫辭笑了笑,彼此定定看著對方,舍不得挪開眼。 “心情不好?” 即便沒說,余蘇南僅憑幾句話和幾個眼神,就能看出來江溫辭的情緒變化。 “剛剛有點,”江溫辭指尖碰碰屏幕,“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吧?” 不過看到余蘇南后,那點不愉快的心情很快消散。 他扯唇露出抹不正經的笑,嗓音慵懶:“太想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