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姝色/表哥惡我 第20節
這下不僅是寧姝好奇了,其他幾個姊妹也都聞風望了過來。 秦琳蹙了蹙眉,本想制止一下meimei的閑話,奈何見meimei們都有興致,便不去掃興了。 好吧,她也有點想聽。 “快說?!?/br> 寧姝催了她一聲,秦珠才慢悠悠道:“本來這樣的事我也不知道的,但我屋里有個丫頭和濯英院有個丫頭是同鄉好友,和其他丫頭說笑時便被還沒睡著的我聽了去,原來是大伯父回來盤問了這幾個月二哥哥所有的禍事,抽了二哥哥五十下,將他抽成了那般模樣哈哈~” 被抽了五十下本不是什么特別好笑的事,但聯想到秦瑯今日連馬都騎不了,可想而至抽到了哪里。 一想到秦瑯這么大人還被英國公抽那兒,不止寧姝笑,秦家姊妹也都忍俊不禁。 “當真活該?!?/br> 寧姝心情愉悅低嘆了一句,愈發期待今日的浴佛節了。 反觀長公主車駕中,少年一臉郁氣低坐在母親身旁,時不時的顛簸還會傷及他脆弱的肌體,這讓秦瑯忍不住吸幾口涼氣。 “疼了吧?都說叫你在家歇著,你偏不依,非得跟出來,這苦頭你不吃誰吃?!?/br> 看著小兒子咬牙忍痛的可憐模樣,長平長公主不禁笑斥道。 “不疼,兒子一點也不疼!” 秦瑯心里苦,爹抽他就抽他,怎么抽著抽著還抽到他屁股上,害他面子里子丟了個干凈。 但母親面前他仍是嘴硬,擺著手說自己不疼,惹得長平長公主又是一笑,由著小兒子嘴硬去了。 …… 慈恩寺,人聲鼎沸。 到處是熙熙攘攘的百姓和清一色的牛車與駿馬,寧姝下了牛車,和秦家姐妹看著滿是喧鬧的慈恩寺,心中不禁感嘆盛京的繁華,連浴佛節的陣仗都如此盛大。 皇家的儀仗停駐在寺門外,天子與皇后攜著妃嬪皇子早早地踏進了慈恩寺,英國公一家反倒還晚來了些。 “哇,好多人啊……” 一向羞怯的秦瓔看了這滿目繁鬧都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浴佛節這一日,最吸引人的點還不是法會,而是被雇來的各種百戲雜耍。 歌舞戲、傀儡戲、參軍戲、舞獅、跳丸、吐火、吞刀、蹴鞠、角抵以及象人表演的動物戲,任誰來了,都得先眼花繚亂一陣。 這些賣戲的伶人遍布在慈恩寺的各個顯眼的地方,賣力地表演著他們的拿手好戲,期望能博得更多的眼球,最好能被哪個權貴家相中,成為貴族專聘的百戲班子,日后便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天子在大雄寶殿祈福,英國公交代了一番,便帶著妻子和三個弟弟弟妹們一同去大雄寶殿面見陛下了,尤其吩咐秦玨這個兄長要照片顧好弟妹們。 寧姝等人都是小輩,自不用往陛下那邊湊,只隨著心意跑去玩了。 信誓旦旦地答應了姑母不跑出慈恩寺,寧姝便撒歡去別處玩了。 浴佛節這日的慈恩寺還是一個熱鬧的集市,堪比盛京中東西市的結合。 這一日,那些小商小販瞅準了這一日慈恩寺的游人巨盛,紛紛都將生意搬到了此處,意圖賺到更多的銀子…… 金銀器皿、珍奇異獸、華服美裳、風味小吃、還有玩寵鳥雀…… 可以說今日的慈恩寺應有盡有。 在胡商的珍奇香料和胭脂水粉那逛了好半天,緊接著又看了幾場例如走索噴火的百戲,秦琳在人群中瞧見了她那位即將成婚的未婚夫程三郎,正朝她這邊走來,秦琳臉色漸紅,在meimei們的眼神調侃下便迎上去了。 三姑娘秦玥和五姑娘秦瓔身子要嬌弱些,奔走了那么半天,說是有些疲乏,便跟著小沙彌去了寮房歇息。 秦珂這小丫頭倒是精力旺盛,但心思和jiejie們不一樣,跟著兩個哥哥去瞧斗雞去了。 除了世子秦玨在放生池放生錦鯉,秦家公子哥幾乎都在看斗雞,尤其是秦瑯那個不著調的,更是領頭人物。 這是寧姝路過斗雞區域看到的,那廝張牙舞爪的模樣,差點都能代替那黑羽大公雞上去干一仗了。 因而最后陪著寧姝一起玩鬧的,只剩下了四姑娘秦珠,兩人相伴來到了一處賣鸚鵡的攤位前,看著滿目斑斕色彩的鸚鵡,寧姝被狠狠留住了腳步。 畢竟誰不喜歡漂亮可愛又胖乎乎的小鸚鵡呢! 賣鸚鵡的小販見是一對衣著華美,發飾貴重的姑娘,臉上笑容愈發燦爛了。 不遠處,又押贏了一場斗雞的秦瑯瞧見鸚鵡攤前那顯眼的一道鵝黃身影,腿腳不受控制地朝著這邊走來了…… 第23章 暴力 目光掠過籠子里五顏六色的鸚鵡, 每個都胖乎乎圓滾滾地,讓寧姝有些難以抉擇。 一旁的秦珠倒是已經有了選擇,指著左邊那只玄鳳道;“老丈,這只怎么賣?” 玄鳳又叫雞尾鸚鵡, 通身黃白, 臉上有腮紅, 頭上有羽冠,性格溫和可愛, 最是親人, 秦珠一眼便瞧上了。 那賣鸚鵡的老伯瞅了瞅兩個姑娘通身富貴,咬了咬牙喊了個高價。 “一貫錢, 玄鳳最是聰明,就此一只了, 姑娘若是喜歡, 便將它帶走吧?!?/br> 一貫錢只是秦家姑娘一月月銀的一小部分, 秦珠完全買得起, 再加上她沒買過鸚鵡, 也不知行情, 并不知這老丈要價高,只歡歡喜喜道:“那便要了, 金釧快幫我拿著,銀釧掏錢……” 老伯一看貴人果然爽快,笑呵呵地將那只玄鳳連鳥帶籠子都給了秦珠的丫頭。 寧姝在一旁看著, 眉間蹙了蹙。 她也不懂鸚鵡的行情, 但商人最重利, 往往這時候要價都高,再加上老伯臉上那洋溢都得笑, 寧姝可以料定這玄鳳一定遠不值這個價。 然秦家姑娘怎會缺這兩個錢,而且這老伯都快六旬的模樣,一個人將這些鸚鵡搬進來也不容易,寧姝也就不想出聲計較這幾個碎銀子了。 “姝兒可想好想要那一只了?” 得到了心愛的鸚鵡,秦珠轉過頭見好姐妹還在挑選,秦珠笑盈盈問道。 “我喜歡這一只,老丈,它多少銀子?” 寧姝目光掠過一只只鸚鵡,將目光落在了最上面的一只淺翠色圓圓胖胖的鸚鵡身上,眸中閃著絲絲喜愛…… 不同于玄鳳,寧姝瞧中的這只要更肥更圓些,無疑也是漂亮可愛的鳥兒,周身遍布著深淺不一的綠色,有的是淺翠,就比如下腹,有的是草綠,就好比頭頂和羽翅,尾巴尖還有一縷藍,胖乎乎的小臉是軟軟的白毛,簡直長在了寧姝的喜好上。 賣鸚鵡的老伯一看寧姝挑中了他這里最貴的一只,臉上的褶子都要堆成山了。 “姑娘好眼光,這是在下這里品質最好的一只鳥了,叫桃臉牡丹鸚鵡,聰明粘人,學些小把戲最是快,還不愛掉毛,性子又活潑……” 老伯不遺余力地宣揚著這牡丹鸚鵡的有點,缺點卻是閉口不談。 牡丹鸚鵡好是好,但有一處,便是很難學會說話。 然許多客人賣買鸚鵡就是為了聽這鳥兒說一兩句話逗趣,若是他先招了這事,客人不買了便糟心了。 于是他閉口不提這事。 “行了老丈,說多少銀子便成?!?/br> 寧姝行事偏向干脆利落,喜歡就爭取,不喜絕不浪費時間, “姑娘爽快,這鳥兒……十貫錢!” 老伯還斟酌了一下,眼神顫巍巍地報出了這個價。 還沒等寧姝說話,身側的秦珠便訝然出聲道:“十貫錢?這小東西可真是不便宜??!” 足足是她小寶貝的十倍,難怪秦珠訝異。 “我兩月的月錢呢?!?/br> 秦珠小聲嘀咕了句,慶幸不是自己瞧上了那只鸚鵡。 “十貫錢?行吧,幫我拿來,燕語快些幫我接著,鶯聲掏錢……” 起初也驚訝于這牡丹鸚鵡的價錢,但寧姝不是個會拖泥帶水的性格,瞧上了便會得到,要不然心里癢癢。 況且,十貫錢而已,她出得起。 然鳥兒還沒接過來,一陣帶著些許汗意的風拂過,伴隨著少年欠扁的嘲諷話語傳來…… “你居然喜歡這種可可愛愛的小東西,要爺來看,你這樣的河東獅就該配個猞猁豹子什么的,配個小鸚鵡,嘖嘖嘖……” 不需寧姝回頭,秦瑯只剩下俊俏但賤兮兮的臉便展露了出來,雙手環胸地上下打量著寧姝剛挑中的小鸚鵡,神色嗟嘆。 寧姝自喜悅中回過神來,翻了個白眼瞧他,也不給好臉色,徑直懟回去道:“關你屁事,我就喜歡這樣的,你有閑心管別人還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的屁股會不會被打開花!” 論揭人家短,寧姝可是有一手的。 果然,寧姝話一撂,秦瑯面色倏然間就變了。 “牙尖嘴利,當真是一點也不讓人……” 秦瑯自小到大,與人也算是吵過許多場嘴,幾乎都沒吃過什么虧,因為那些與他吵嘴的人分為兩種:畏懼于他的家世而不敢跟他吵的和不畏懼于他的家世卻吵不過他的。 因而這么多年,秦瑯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個揚州來的臭丫頭簡直就是他的對頭! 寧姝聽他這樣說,冷笑一聲道:“我為何要讓著你,你是七十老叟還是三歲稚童,居然要我一個姑娘家讓你,虧得你臉皮厚能說得出口?!?/br> 寧姝現在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性子,反正不是在長輩面前,而且瞅著秦瑯還有最后一點品沒有去找大人告狀,她愈發如魚得水了。 “臉皮厚!臉皮厚!” 驀然間,那只牡丹鸚鵡搖著小腦袋學舌了一句,讓拿著它的老伯都訝異無比。 “當真是罕見??!這牡丹鸚鵡是極難學人說話的一種,今日竟跟著姑娘開口了,看來姑娘果真是與它有緣??!” 老伯自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賣力地夸贊著寧姝與這只鸚鵡的緣分。 春夏交替,日頭逐漸灼熱,映照在少年青紅交替的臉上。 寧姝心中大悅,沒忍住笑出聲來。 “哈哈,你聽聽,連鸚鵡都罵你了!” 寧姝本就是看上這小東西的樣貌才買下它的,至于它能不能說話逗趣并不是很重要,但此番見了它開口罵了秦瑯,寧姝對它則更是喜愛了。 眼見秦瑯臉色發青地看看寧姝又看看那只牡丹鸚鵡,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拿好!” 賣鸚鵡的老伯喜滋滋地接了十貫錢,提起那只牡丹鸚鵡就遞了過來,嘴里還貼心地叮囑道:“關于這小東西的吃食,姑娘回去喂些谷子黍麥便可……” 寧姝打了勝仗,面帶笑意地就要讓燕語去接,誰知這時異變突起。 惱羞成怒的少年趁著燕語還沒反應過來,幾步邁過去,長臂一伸,徑直將那只裝著寧姝心愛小鸚鵡的籠子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