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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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周助替我轉告他一聲,感謝他這幾個月的照顧?!闭f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語句,隨后一扯唇角,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了,“還有……期待下次的合作吧?!?/br> — 走出片場的時候,宋瑤還在背后嘀嘀咕咕。 “搞不懂你們?!彼洁煺f,“當時談得比圈子里那些真情侶還真情實感,最后是怎么變成這樣的?!?/br> 秦奐怔忪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話。 劇組臨時租下的院子里栽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樹,隨著天氣變冷,枝干上金黃的葉片逐漸掉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柔軟的一層。 從m市破舊的影視城到這里,三個月,輾轉了幾千公里。 他來的時候沒有帶任何東西,等到要離開的時候,除了一本寫滿了批注的人物小傳,也什么都沒有帶走。 日光浸在層層的云霧里,他回頭看了一眼片場的方向,聲音輕得近乎囈語: “秋天這么快就過去了啊?!?/br> 【??作者有話說】 是小秦:分了怎么了,分了就可以追了 還是小秦:老婆冷落我,我也要故意說兩句客套話氣氣他quq 第46章 后會有期 寧策不是慣于自省的人。 通常來說,剪好的片子、寫就的劇本,在他手上完成的一刻,就在他心里成了某個固定的印象,作品的缺陷和不足他都了然于胸,所以沒什么回顧的必要。 但在秦奐辦殺青宴這個晚上,他破天荒從家里翻出了《錦堂春》的舊稿,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之前一整個月,他都把自己浸在工作里,似乎讓自己忙起來就可以逃避思考一些事情?,F在忽然閑下來,那種若有所失的空茫感又在慢慢注進他的心里。 在夜晚安靜的書房,這種感覺終于滿溢過理智,叫他前所未有地認識到——他好像又在面臨一次別離。 在藝術作品里,別離可以有很多種涵義,例如引出新的序章,例如全部故事的收束。 但在現實生活中,與它關聯的事物就顯得負面單一。人們總是在盡可能地避免它,然后在某一刻悲哀地發現,分離原來和呼吸一樣,已經融入了人生的每一處軌跡。人們從睜開眼開始經歷離別,直到閉上眼分別他人,踽踽走上一條獨行路。 寧策經歷過很多次被動的分別,可是眼下這一種好像不同于以往,并不會叫人撕心裂肺的銳痛。而像沉于皮下組織的淤青,平時可能無甚感覺,唯有觸碰到時才會隱隱泛起鈍痛。 過了午夜十二點,那個不能親自跟他道別的人就會坐上飛機,離開他所在的城市。 即使往后他們可能還會有多次的相逢,但都止步于寒暄與擦肩,所有的羈絆都止于今夜。 對于情愛一道,寧策實在不算擅長,就像他現在仍舊分不清內心涌動的到底是遺憾還是失望,但這并不妨礙他反復地去品味那點隱痛,然后在某一刻忽然想到——這就是他希望給予我的感受嗎。 那在天亮之前,他確實做到了。 寧策想。 在未來的很多個夜晚,我將伴隨這種感受入眠。 — 將近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黑暗中的手機屏亮了起來,顯示收到一條新來電。 寧策翻劇本翻得有些倦怠,捏了一下眉心,干脆點了外放。 下一秒,時琛嚴肅的聲音在書房響起來。 “寧策?!彼f,“盛澤的事有結果了?!?/br> “公安剛剛給我電話,說盛澤從拘留所出去沒多久,就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跑去了山上飆車?!?/br> “警察接到其他人的舉報,上山抓了好幾個醉駕,還有吸d的,全是圈里那些不務正業的二世祖,盛澤也在里面?!?/br> 像是覺得大快人心似的,他冷笑道:“這下假釋撤銷的事是板上釘釘的了,盛世的律師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沒法把那小子從局里撈出來?!?/br> “寧策,你能聽到嗎……寧策?” “……” 從聽到盛澤醉駕被抓的時候起,寧策的手指就頓住了,陷入了短暫的怔愣當中。 “你說什么?”他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時琛人在律所加班,周圍的環境嘈雜,等他走到了窗臺邊,聲音才清楚一點:“我說,你不用為你那個混賬兄弟頭疼了?!?/br> “他這又是尋釁滋事又是危險駕駛的,收監執行是沒跑了……托人稍微運作一下,說不定還能數罪并罰,往重里判?!?/br>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樁棘手的難題,時辰的心情也不錯,還有心思調侃道:“不是我說兄弟,這一手是你安排的嗎,真的精準打擊?!?/br> “聽我同事說,警察本來就是上去逮個人,沒成想這群二世祖還是一塊兒活動的,干脆就全抓了,現在全在局里蹲著呢,一晚上驚動了好多人,上面還發了話,說要拿這些人當殺雞儆猴的典型來查辦?!?/br> “盛澤也是倒霉,正好撞在槍口上,不過盛家陷進這種丑聞里,估計公關都來不及,短時間內也顧不上你這邊了?!彼麚u頭感慨,“你這手段是真高,一石二鳥啊?!?/br> “……” 寧策攥著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道:“有事,先掛了?!?/br> 時琛不能理解他的反應,困惑道:“哎,還有什么事比這個重要……” 話音未落,寧策已經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