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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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奐的表情實在太明顯,寧策不給眼神都不行。 這看著可不像是沒什么的意思。 他停頓了一會兒,沒等到秦奐的后文,就懶得管了。 “專心?!彼吐暤?,指尖警告性地點了點對方的手背。 可惜力道太輕,像是蜻蜓在湖面上掠過似的,除卻一點溫熱,什么都沒余下——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像在另類的調情。 秦奐面上沒什么反應,掌心不動神色蜷了蜷。 “寧老師,你手好冷?!彼麥芈曊f。語調平靜又坦然,像是隨口一提,不帶任何狎昵的意思。 寧策睨他一眼,裝作沒聽懂似的,不說話。 秦奐就也坦坦蕩蕩,伸手攥過他的左手,攏到燙熱的掌心里去,松松牽著。 寧策估計覺得挺新鮮,任他暖著手,支著頭看了一會兒。 “哪兒學的?”他輕飄飄問。 秦奐想了想,說:“傳統美德?” 這種一聽就是扯淡的話,寧策輕嗤了一聲,沒往心里去。 他笑了聲:“傳統美德可沒教你以下犯上?!?/br> 他收回手,指腹不經意蹭過對方的掌心,輕輕柔柔的,像一片滑過的羽毛。 “好好看?!彼f,聲音帶著與動作完全不符的一本正經,“一會兒老師要choucha了?!?/br> 第15章 《危樓》 秦奐倒不在意抽不choucha的問題。 寧策莫名其妙帶他來看這一部電影,自然有他的目的,既然對方不肯明說,他自己看下去就知道了。 燈光熄滅,人聲俱寂。影片開始的第十分鐘,故事的輪廓已經初見雛形。 電影開場是趙屏慣用的閃回與閃前混剪,人物之間的糾纏和矛盾一幕幕掠過,依稀可以窺見其后龐大的、厚重的陰影與沖突。 他蹙了一下眉,略微收斂了玩笑的心思,真正將注意力投入進了這部“普通的”文藝片里。 — 趙屏其實不是一個主流的文藝片導演。 他導出來的片子,往往笑點和淚點并存,既有討觀眾喜歡的浮夸情節,也有片尾發人深省的主旨升華,即使在廝殺激烈的賀歲檔,票房也能高居不下。 但《危樓》卻一反他以往的風格,開端即平鋪了一層灰蒙蒙的陰暗色調,每一處取景、每一個運鏡都帶著平和的、莊重的肅穆感。仿佛命運的齒輪既定,鏡頭只是歷史的忠實記錄者。 《危樓》這部片子,講述的是一群來自大山深處的青年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在霓虹陸離的城市尋找安身之所的故事。片子的立意并不算新穎,敘述手法也簡單粗暴,直截了當將外出闖蕩的這一群年輕人的意氣與夢想撕開揉碎了,混著現實中的一地玻璃渣和幾張摸出糙邊的毛票,血淋淋踐踏在地上,叫觀眾賞看這一出悲劇。 趙屏還是會拍,多年的執導生涯叫他早就養成了自己一套成熟的運鏡與剪輯體系,這一群青年男女各自的抉擇和經歷叫他連成了一條故事線,從不同角色的視角切入,兜兜轉轉,最終匯聚成一個群體的抽象縮影。 其中有一幕,街上大雨傾盆,岑景池飾演的年輕主角與流浪漢各占長椅兩邊,行人俱打著傘匆匆經過,唯有兩人蜷在雨幕里,攥著冰冷濕透的外套,打一個疲懶的盹。 街邊商店的老板附庸風雅,櫥窗里放著肖邦的小夜曲,音樂聲在雨幕里隱隱綽綽。 流浪漢睜開眼,眼珠在滿天陰云下渾濁不清。里面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想家嗎……想回家嗎?」 在雨中大睡的年輕人翻一個身,靴子蹬在臟污的泥面上。眼睛半睜不睜,好似還在夢里。 「回不去了?!?/br> 家早容不下他了,他也容不下家了。 他像一只出走的游魂,從撫育他的窮山困水里死命逃脫,在一片陌生又光怪陸離的土地上尋找永恒的歸所。 因為找不到,所以一直在找。一直找不到,就一直找。 可是他哪找得到呢。 他早就把他的根斬斷在了大山的泥土里,不管漂泊到哪里,都是一截光禿丑陋的藤蔓,在風里蕩一陣,在雨里搖一陣。就算僥幸有個落腳之處,土壤被慘綠色的血浸透了,他也長不出根,安不了家。 或許要不了多久,他的面孔就會被雨水磨平,成為城市里數以萬計的一個看不清臉的幽靈。 — 影廳里的燈光很暗,熒幕隨著鏡頭的轉移一明一滅,轉瞬沒入沉默的黑暗。 前排隱約傳來一點啜泣聲,好像是那對情侶里的女生在哭。她的男友摟著她的肩,在輕聲細語地哄。 秦奐的注意力還在電影上,余光分了一點,似有似無地往旁邊瞥。 寧策散漫地坐在座位上,清瘦的影子隱沒在黑暗中,疏冷孤寂得像是要與這一方昏天暗地融為一體。 偶爾有光從他臉上掠過,他的眼神寧和悠遠,像在回憶,又像什么都沒想。 秦奐下意識蹙了一下眉。 他從沒有在寧策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放松又倦怠,仿佛行至末途的旅人,沒有什么能讓他提起興致,掀起他情緒的分毫波瀾。 寧策不該是這樣的。 這種攥在掌心卻逐漸在指間流失的感覺讓秦奐莫名其妙地胸膛發堵,他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對方的冰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