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然而,這座山脈幻影給人的感覺卻是最危險的,即使是虛影都透露出一種狂暴了充滿野性的蠻荒氣息。 “鎮!” 石樾輕輕說出了一句話。 那暴漲無數倍的山脈虛影在天空中出現了,這座山脈實在太大了,它幾乎橫跨了整個天空,遮天蔽日,濠墟都一瞬間寂靜了很多,氣勢上更是穩穩壓制住了佛哭母,在石樾說出鎮那句話的時候,天空中的山脈如同救星一樣落了下來。 【?。。。。。?!】 佛哭母巨大的骷髏半身被山脈壓制住了,她的堅不可摧的白骨在這山脈的重壓下發出不堪一擊的吱呀吱呀聲,佛哭母柔和空洞洞的眼眶也出現了痛苦的表情,尖銳的聲音震得周圍的濠墟都破碎了。 石樾卻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不如說,石樾更加變本加厲了。 佛哭母在石樾的眼中不止是詭異,窮山上的詭異就是天地間自然而然出現的,可這佛哭母用的卻是他人族的血rou供養出來的,在石樾眼中,后者比前者更該死,作為石村的族長,石樾下手更不會手下留情。 佛哭母在山脈的壓制下無能狂怒,想要掙扎反擊卻還是被山脈虛影牢牢壓制住,一點一點的被巨大的壓力碾??! 【轟??!】 又是一道清脆的仿佛裂開的聲音。 巨大的白骨骷髏一瞬間破碎了,只剩下胸膛中的血rou心臟意識到發生危險,毫不猶豫的棄了天空中的佛哭母想要逃出濠墟上的比斗場,石樾怎么可能放過它,在血rou心臟逃出去的那一刻石樾眼中就出現狠意,下手狠狠一砸! “人族,你敢??!”慧智在石樾揮手的時候立刻從地上站起身,不顧一開始的高深莫測,他厲聲喊道,隨后,慧智身上的白色僧袍呼呼作響,數不清的虔誠念經聲圍繞著他并且組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念力,他試圖接住過來的血rou心臟。 他憑什么不敢? 石樾聽見這道聲音轉過頭看向濠墟一旁妙法族帳篷前面,他看著那位白色布衣的妙法族,臉上露出好笑的神情,假如他沒有動用天賦的話,現在死得可就是他了? 石樾幾乎是挑釁一般看著暴怒的慧智大師,他手中的山脈虛影沖著逃出去的血rou心臟就是狠狠一砸。 “噗!” 血rou心臟整個都破碎成一塊塊的血rou,一道人影從心臟中倒飛出去,正是一開始的慧明大師,不過此時這位不可一世的妙法族臉色蒼白,嘴角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整個人氣息都奄奄一息。 慧智大師的淡金色的念力形成一位眉眼慈悲的天女,眼睛微垂,似睜非睜,伸出手恰到好處的接住了奄奄一息的慧明大師,這位天女虛影也不戀戰,接到后毫不猶豫的返回慧智的身旁。 竟然這樣都沒死嗎?石樾感受到那個慧明大師的身軀已經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然而,底子里還有一點活氣,只要回去調養足夠長的時間,好歹也能保住一天命,他臉上難免露出遺憾的表情。 他速度太慢了。 只要再來一次,他定能留下這個妙法族的命。 當然,這個妙法族回去后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窮山山脈的壓制可不是什么小傷,光是養傷都要花費數百年,想要更進一步,花費的人力物力只會更多。 這個妙法族的慧明也算是廢了。 石樾想一想也算是心滿意足好歹還拉一個萬族大能跟他一起倒霉。 石樾心情開始慢慢放松下來,那壓制住的天賦反噬也開始涌了上來,他周身血怨級的氣勢飛速的往下降落。 血怨級,血怨級初期,青幽級,青幽級中期,青幽級初期,最終在青幽級初期這樣的修為中停下了。石樾臉色蒼白,整個身形搖搖欲墜,從天空中如同斷了翅膀的鳥兒陡然掉落。 下一秒,粘稠的黑色陰影形成一個寬大的黑色巨網接住了掉落的石樾。 快速移動到一旁濠墟。 賀堪皺眉,臉頰上的復眼閃動,金色的復眼快速得掃過石樾的周身,很快,賀堪緩緩松一口氣。 “還好,只是用詭力太多導致的反噬,沒什么暗傷,回去好好養養,也與以前一樣?!辟R堪輕輕的開口道。 巫老表情雖然也很平靜卻也一直看著石樾,賀堪看著石樾的時候,他也伸手把了把脈,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你們這天賦真不錯?!敝朗袥]出事之后賀堪就將他用陰影拖到一旁,還派了肩膀上的小俑人過去看著,他好奇心也忍不住占據了上風。 這種請神辦法他竟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高的契合度不說竟然對請神人沒有任何損傷,請神之后的修為更是節節攀升。 這天賦果然不愧讓巫老他們引以為豪的。 厲害! 恐怕這石村放在大夏朝估計都是首屈一指的家族了,賀堪心中暗嘆,他小賀村與這些真正擁有底蘊的村子還是有差別啊。 巫老聽見黑發巫的感嘆,輕笑一聲,道:“多謝夸獎?!?/br> 隨后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從頭到現在一直目光冰冷的慧智大師,這位妙法族從石樾掉落的那一刻就蠢蠢欲動,如果不是賀堪接的及時,恐怕石樾早就被他偷襲了。 巫老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鶴發童顏的小老頭也露出與往常不一樣的表情。 “第一場比斗——石族勝?!焙翢o波瀾的聲音從畬仆的口中響起,僵硬的說完之后,畬仆眼皮抬都沒看,仿佛沒看見面前針鋒相對的局勢一般。 “這一局貧僧來罷,不止石村出的人選是誰?”慧智冷冷的看了一會兒之后,十分突兀的笑了,開口詢問道。 這位沙彌說話是一回事,說話的目光卻是直直的看著巫老。 被無視的賀堪挑挑眉,好吧,看來,這人不想跟他打。 巫老緩緩直起身,他身上穿著獸皮,同樣平靜的回復道:“自然是我?!?/br> 慧智笑意更深了,下一秒,猛烈的詭力夾雜著數不清的念力沖向了巫老。 巫老反手一揮,淡灰色的詭力閃爍著各色祭文,這些祭文按照一定的規則排列,擺放在他的面前,阻擋詭力的攻擊。 兩人相互攻擊,齊齊的飛躍到濠墟上空。 賀堪抬起頭看向濠墟上的兩個人,那慧智沙彌體型修長,詭力氣息卻足夠,雙手合十,一舉一動契合佛門道路。 一看就是佛門法修。 巫老呢?同樣沒有近身攻擊,那一個個的祭文像是各個姿勢的【人族】簇擁在他的身旁。 這兩人竟是走同一路的。 只是從氣勢來看,巫老要比這位慧智弱上一絲。 第236章 三王聚首 賀堪看了一會兒卻意外的不著急。 “總感覺巫老手底下有什么藏著?”賀堪皺了皺鼻子,不但沒有任何擔心的意思,正相反,他十分放心巫老,只不過修為差距一點罷了,石樾剛才差距這么多都沒事,巫老十有八九也會沒事,他更在意的是另一點。 巫老好像是想憋一個大的。 “……”賀堪摸了摸下巴,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石族歷史悠久,現在有天賦的石族也不少,沉寂了這么久想要在萬族大會上爆發一下,很能理解。 賀堪又想了想巫老之前在石屋中與他說得話,希望他能夠盡全力出手,剩下的事情由他們石族解決,他只負責第三場比斗就行了。 第三場嗎?賀堪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旁邊剩下的妙法族,不得不說,這位妙法族十分符合外界人族對于佛門弟子的印象,慈眉善目,閉目養神,莊重無比,這沙彌光是盤腿坐在獸皮上渾身都像是洋溢著佛光。 賀堪卻是知道這是對方修為到達一定地步溢出來的,佛由心生就是這個理。 看來巫老忌憚得就是這個妙法族啰? “——”肩膀上又出現一個小俑人在指手畫腳,似乎察覺到主人的心情,小俑人發出叭叭的寂靜聲音。 那一直沉默的沙彌似乎也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目光,轉過頭看向發聲地,正好對上的就是黑發巫彬彬有禮的笑容。 賀堪不露痕跡的打量這妙法族沙彌,從收斂的氣息來看,他看不出深淺,不過修為應該比他高上一點,他不過是個血怨級的詭士罷了,這妙法族應該已經快到黑詭級了,這么一想,他還可能打不過??? 賀堪摸小俑人的動作一頓,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殺手锏,腦海中頓時就出現那個畫面,如果是這個的話,他好像也不是打不過,哦,那就可以了,賀堪瞬間放松下來,他看向妙法族的臉上笑意更深了。 “?”慧通大師察覺到對面黑發的巫的情緒變化,然而,他想再看清楚一點的時候卻再也抓不住了,偏偏這位黑發巫的表情笑意更深。 慧通大師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什么事好像逃出他的掌控。 另一邊。 濠墟上的比斗不止是在兩族之中,更多的還有虛空中數不清的目光都看在這里,只不過礙于天命的原因,他們不能暴露自己的蹤跡。 劍族的人也在看,因為畬仆在進入濠墟的那一刻起就不歸畬野王管了,濠墟上的一切都只能歸排行榜最前面幾族管,前三名之中的劍族就在其中,一個背后背著一柄青綠色長劍的劍修盤腿坐在不遠處的荒野,他雙目放出淡淡青色的光,透過面前數不清的裂縫,剛剛好可惜看見濠墟上的一舉一動。 與他差不多的劍修還有很多,他們大多數都是在荒野之上,距離濠墟很遠,以防被天命發現。 “妙法族輸了?!钡谝粋€青綠色劍修看到第一場比斗結果的時候立刻站起身,語氣訝異的開口,妙法族多強?雖然比不上他們劍族,可在萬族中好歹也能排上前十,石族呢?在萬族中都是排不上號的? 也就是石族在山上可能發揮出一點實力,這樣也沒被他們放在眼中,在他們看來,妙法族這次比斗應該是勝算在握,超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妙法族竟然還輸了。 “第一場比斗動用了血怨級的佛哭母,還是慧明大師,妙法族應該沒有留手?!绷硪粋€盤腿同樣注視著濠墟上比斗一舉一動的劍修緩緩開口補充道,這是他剛剛看到得內容,語氣同樣不可思議。 “不行,我必須要稟報青祖他們!”那個為首的青綠色劍修當即下定決心,站起身準備去幾位老祖所在的地方,剛扭過頭似乎還想起了什么,停下動作,開口對著旁邊的同伴道:“你們注意一些,有什么意外及時說,一定要盯住石族的一舉一動?!?/br> “行,放心去吧?!?/br> 這個青綠色劍修這才放下心朝著遠處的城池廢去。 青祖與畬野王他們待在一起。 華麗的獸皮帳篷到處都懸掛著金銀擺設,擺設十分華麗粗礦,自帶三分野性,更別說矮幾上還有各種各樣的植物,最上首的矮幾上乃是一陶盤,盤上都是晶瑩剔透的大塊血rou,血rou沒有血水,看上去十分有食欲,在矮幾的后面則是如同一座rou山的畬野王了。 畬野王瞇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咀嚼口中的rou塊,汁水都爆了出來,他手中還拿著大塊的rou,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黑色的虛影聯系著他,可下一個瞬間,這個黑色虛影又消失不見就好像剛剛看到得一切都是錯覺。畬野王的下首正好就是青祖。 青祖的衣服是淡淡的銅色,衣服十分簡單,他盤腿坐在矮幾的后面,一只手輕輕的敲打著矮幾,一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在帳篷的正中央則是有兩件詭器,一件似乎是個鏡子,鏡面上照不出任何東西,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有數不清的東西在鏡子中,看久了很容易頭暈目眩,另一件則是一顆血淋淋的眼球,血管清晰可見,就好像是被誰剛剛從眼眶中取出來一般,下一秒就能涌出鮮血。 “野王,荒野之地的那個【人族】有沒有繼續去找你?”一道陰柔聽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在帳篷中響起,正是從鏡子中發出的。 “呼?!魢!碑屢巴醮髩K大塊的吃著血rou,一邊不停的咀嚼,聽見鏡子發出的聲音,他動作未停開口詢問道:“找了,不過我不是已經將藥食之法傳授給他了嗎?他只要用了藥食之法,他的目的應該很快就能達成才對?” “睛王,你不會看到什么東西了吧?”畬野王就像是知道完全沉浸在血食中的怪物,偏偏他又十分突兀的詢問這個問題。 “自然不是?!闭l也不可能真當畬野王真是一個只會吃的rou塊,起碼懂天下食法的煉氣士絕不可能是廢物,青祖聽見畬野王的話扭過頭看向鏡子,沉默不語,鏡子中的陰柔話語還在繼續說道:“只是荒野之地計劃的進程慢了下來?!?/br> “不知那個螻蟻說得是真是假?你當初給的藥食之法是真的吧?” “你以為野王是你嗎?”另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回答陰柔聲音的話,再這一道聲音響起了時候幾乎整個帳篷中都彌漫著濃郁的血氣,舉手投足間都是血腥氣。 青祖卻習以為常,他是劍族,劍祖可都是要吃血食的。 “哼!”晴王被反駁了也不生氣,他冷笑一聲,直接就對上了那道不滿血腥氣的聲音,開口道:“要是計劃失敗,血王,你想要繼續吃血食的話語還不知道要拖多久,當初那個家伙可是從你手中逃脫的?!闭f著說著,晴王又扯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晴王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語氣多有不滿。 “你不是也放走了他的師弟?”那道血腥氣十足被稱作血王的聲音不甘示弱的反嘲諷回去。 “我可沒有放走,當初是被你手中的那個家伙救走的,該死的,還被他們重新進了荒野之地,也不知道荒野之地的結界到底是什么東西做的,只要是萬族就進不了荒野之地,只能靠一個個【人族】來擊毀?!鼻缤跛坪醣谎醯脑挻镣戳耸裁?,說話都帶著怒氣了。 【報——】正當帳篷中還在不停的爭執的時候,帳篷中兩種強大的氣勢不甘示弱,相互擠壓,你壓制我我壓制你,在這種斗爭中只有青祖與畬野王的附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很快,帳篷外就傳來通報的聲音。 青祖立刻就感應到來者是劍族的人,下意識的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