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對啊,畢竟我是他們的神靈嘛?!?/br> “神靈就是要一直庇護自己的子民啊?!敝炖尚Φ檬炙?,一如烈陽。 第206章 考驗的內容 賀堪愣愣的看著朱郎的笑容,說不出話。 朱郎同樣也看著黑發青年,他看見黑發青年臉上難以掩飾的難過,他笑容微微收起,朱郎知道這個孩子還沒有放棄讓他與母蛛見上一面。 “你在難過嗎?”朱郎像是對待幼崽一般小心翼翼,即使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即使朱郎已經死了,他對待同族崽子的方式還是這么的熟練,說話的時候,那雙黃金一般的瞳孔也露出關切的神色。 “沒有?!辟R堪癱著一張臉果斷的開口。 朱郎看黑發青年不爽的表情,識趣的沒有繼續提這件事情。 “……”黑暗的環境中就這樣的安靜,賀堪好一會兒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波動,這波動不是平常那種驚濤駭浪,實際上這種波浪很小,很平常,似乎是夜晚的海浪,淡淡的,輕輕的,帶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那蛛母祖靈怎么辦?”賀堪好半響之后,這才沉默的開了口。 如果蛛母祖靈知道自己的蛛子在這里,祂一定會瘋狂的想要過來的,自己蛛子的遺骸不但沒有入葬,甚至以后也不能回到部落中的墳墓,只能一直都在陰河中,這對一只母蛛來說,不亞于直直戳進心中,擰碎心臟。 朱郎沒有直白的開口,他也沒有回答賀堪的話,他輕聲開口道:“時間會帶走一切的?!?/br> “時間帶不走母蛛對于蛛子的思念!”賀堪這個時候也有些生氣了,他直接就以為朱郎放棄了與蛛母祖靈的見面,為得就是這群橫死國國民,還有那個虛無縹緲的祖靈位置,前者賀堪是敬佩,如果可以他也愿意提供幫助的力量。 畢竟子伯祭師人真的很好,可是他更在意自己部落的祖靈,每一只小蜘蛛都是在蛛母祖靈的懷抱中誕生的,小蜘蛛最愛的祖靈就是蛛母祖靈,他們小時候聽的童謠都是蛛母祖靈哼唱的。 這兩者一對比,賀堪毫不猶豫的就站在蛛母祖靈的那一邊,蛛母祖靈真的一直一直都在找自己失蹤的愛子。 “不,我說的是時間會帶走一切,或許有一天,我與母蛛會在陰河中相見?!敝炖蓻]有被黑發青年毫不留情的話語激的惱怒,相反,他竟然還露出一絲笑容,隨著賀堪的發怒加深了笑意,他語氣平靜又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朱郎說的時候,頭微微的抬高,他黃金融化一般的瞳孔,那瞬間,眼睛都仿佛帶出微微的銅色,金銅色,十分神秘,飄渺,還帶著默默的神圣,似乎是在看向命運得某一段。 “……”賀堪突然想起來。 佛骨魔蛛參悟死亡,參悟輪回,他們崇拜死亡,畏懼死亡,那么多的佛骨魔蛛中總會有一兩只天賦異稟的,他們偶爾能看見未來與過去的某一個片段,他們是部落祭師中最特殊的存在。 作為蛛母祖靈的蛛子,喜子的天賦毋容置疑,否則他也不可能死了之后還能在這個天地中成為神靈,或許,朱郎的不著急與在陰河中的等待,是因為他曾經看見過某一他曾經與蛛母祖靈見過的某一片段。 只是朱郎不肯定是未來還是過去,只能默默的等待。 黑發青年明白過來了,探尋的眼神看向高大健壯的男子。 朱郎不露痕跡的搖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動作幅度小的賀堪都已經自己看錯了。 賀堪也理解,畢竟事關重大,換作是他可能說都不說。 既然這樣,賀堪就放心了,朱郎最關心的就是他母蛛,能夠讓朱郎放棄堅持選擇跟蛛母祖靈相見的,十有八九蛛母祖靈并沒有因為那次的見面掉落祖靈的位置。 那就行了。 喜子伯都已經成年了,只要蛛母祖靈見過一面就行,至于蛛母祖靈一直都存與心中的悲痛之情應該怎么維持,賀堪不清楚,不過他肯定,朱郎一定有辦法維持住。 好的,那就不關他的事了,賀堪順著邏輯想了一通,十分果斷的決定放手,拜托,他還是個剛剛成年的小蜘蛛,干嘛讓他想那么多。 賀堪這件事情拋到腦后之后,他更關注的就是另一件事情,他該怎么出去。 “那我該怎么通過你的考驗?我應該出去了?!辟R堪經過剛剛的相處發現喜子伯果然對同族崽子有著非一般的耐心,一來二去的,他語氣就越發的隨意,還帶著親昵感。 “你確定嗎?”喜子伯沒有賀堪預料中的果斷答應,而是先是撓撓頭,有些無奈得嘆口氣,隨后又是想到什么一般,上下打量了下黑發青年,摸了摸下巴,問出了這句話。 “怎么了?”賀堪意識到不對勁,朱郎不是小氣的神靈,他不可能因為舍不得而反問這句話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這場考驗十分特殊。 “關于這場考驗,你是第三位站在這里的?!敝炖蓳蠐项^,有些苦惱的開口道:“其實我也有些后悔自己到底要不要堅持這場考驗,主要是我作為神靈那些年,一直都在被祈禱,還有自己神體中自動參悟的力量?!?/br> “這些力量帶著死亡又不像,因為是被祈禱復生的力量,總會有一些過于活躍的生氣,你也知道的,我已經徹徹底底的死去了,我的意識蘇醒之后,這股力量對于我來說就沒有任何用處?!笔w哪里能接觸生氣?徹徹底底的死亡與徹徹底底的活著,這種大部分都是死亡的力量偏偏中間還夾雜著生氣,換句話說,不就是腐爛嗎? 朱郎傻了才會任由自己的尸體腐爛。 可是這股力量真的扔了,他又舍不得,畢竟是因為橫死國子民祈禱誕生的力量,朱郎不愿意浪費這些心意,一來二去,他就考慮要不要找個傳承者,死人不可以,那活人總行了。 “不過因為沒有信仰的緣故,這份力量比較難控制——”朱郎對于同族小崽子那真的是掏心掏肺,一看就是那種習慣帶崽子的,說話的語氣都是那種帶崽子的語氣。 黑發青年用難言的目光看向朱郎,這種考驗不是坑人嗎?換個人,要是沒有信仰還想得到這種力量,十有八九會變成某種怪物的。 “那些孩子的信仰,我怎么可能給別人!”朱郎在黑發青年的目光中漸漸的小聲,有些心虛的開口,他本來就是想給別人,可是萬萬沒想到,來的是個同族,還是個崽子,這下子,朱郎也麻爪了。 “而且這股力量很強,對于那些誤闖橫死國的人,也很有用處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想進橫死國也是因為我這股力量?!敝炖烧f著說著也有理起來,他本來就是真的好意,如果真的對方不愿意,他也不強求。 這是真的一份心意。 也是真的一份考驗。 賀堪微微一思索就明白朱郎的意思,這股力量的確很不錯,前提是通過考驗,能夠掌握這股力量。 掌握了,出去之后十有八九就是頂尖的強者,畢竟是一位神靈數萬年的積累,還是一位強大神靈。 橫死國從弱小的部落成為頂尖的幾l支大部落再到立國,他們的強大毋容置疑,朱郎的強大更不用說,這股力量傳承的確是世間少有。 強大的同時也就代表著考驗的難度。 “……”賀堪只是微微考慮了一小會兒,隨后他十分果斷的決定同意。 “我也要參加考驗!”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股力量與其給別人,不如給他好了。賀堪很淡定的想著。 “唉?”朱郎有些后悔立這個考驗了,他不太愿意讓小崽子這么危險,聽見黑發青年果斷的話語,他頓時驚訝的語調都揚起來。 “我與你是同族吧,還都是修死亡之力的,你作為尸體可能掌握不了這股力量,還與這股力量排斥,那我作為活著的佛骨魔蛛呢?”賀堪說出自己的邏輯,死的佛骨魔蛛不行,那活著的佛骨魔蛛行不行? 賀堪覺得可行,把握達到七成以上。 朱郎表情還有一些遲疑,似乎不太愿意。 賀堪發現這點遲疑了,他挑了挑眉頭,開口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你可能說的是對的?!?/br> “可是那個考驗很難?!敝炖瑟q豫片刻,看黑發青年完全不準備改決定的神情,還是決定說出自己遲疑的關鍵點。 “因為是從尸體中誕生的力量,你也許會在考驗中死很多次?!?/br> “死的次數越多,從尸體到靈魂,再到你出現在這方天地的痕跡,這些都死了,你才能掌握這股死亡?!?/br> “可死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許在某一次的死亡,你會真的認定自己死了?!?/br> “那么你就會真的死了?!敝炖删従彽拈_口。 賀堪點頭,坦然的道:“我知道?!痹缭谥炖烧f起這股力量的來歷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有準備了。 “……”朱郎看黑發青年一臉堅定,他微微嘆口氣,繼續勸說,道:“你知道嗎,即使你一直都在堅定自己沒有死亡,可只要你一直沒有抓到那一縷生機,時間一長,你還是會死的?!?/br> 每一步關鍵點朱郎即使都說了出來,可依舊看得出來兇險。 “我知道的?!辟R堪又點了點頭,語氣很淡定。 朱郎表情困惑了。 “別忘了,我是真正死過一次的?!辟R堪十分平靜的說出自己的把握,目光直直的看向朱郎,道:“而我現在也是真正的活著?!?/br> 賀堪才是那個真正經歷過死亡又獲得重生的人。 十分恰巧的是他的經歷與這股力量對上了。 這才是賀堪一直認為自己成功把握七成以上的真正底牌。 第207章 兩位先行者 這下子輪到朱郎說不出來話了。 他想起來對方說得的確是真的,朱郎看著黑發青年目光冷靜的雙目,他這才有些遲鈍的意識到對方不止是一只幼崽,還是一位佛骨魔蛛。 “是我忘了?!敝炖沙姓J的很爽快,認錯的也很爽快。 賀堪這才微微勾起唇角,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前輩,總有一種曾經回到部落時候得感覺,他記得小時候自己遇到部落長輩的時候,長輩們大多數都是喜子伯這種態度。 ……嗯,也許比喜子伯態度更暴躁一點? 他果然還是很喜歡喜子伯這一點,賀堪十分肯定的想道,當然,他母蛛肯定是他最喜歡的第一。 “所以考驗直接等你灌輸就行了嗎?”賀堪當然不可能說出自己喜歡喜子伯這種話,他可是佛骨魔蛛,想什么呢?賀堪十分淡定的轉移話題,轉移到他最關注得一點。 “嗯?”朱郎后知后覺撓撓頭,慢半拍的開口道:“是這樣沒錯?!?/br> “等等,你也是祭師?”朱郎有些訝異的開口道。 “我沒說過嗎?”賀堪有些困惑的道,他自己想了想,開口道:“我好像的確沒說過,我是在這個世界轉成祭師的,然后就發現自己挺有天賦?!辈恢故且稽c,賀堪正式成為祭師的時候,十分認可自己的天賦。 光是他將遠超與自己修為的九蟲君子送葬了,這點就可以看出天賦的不平凡。 “黑線一脈不是大部分都是戰士嗎?”朱郎都有些納悶了,黑線一般母蜘蛛毒性強,公蜘蛛速度快,兩者共同點都是力氣大,一般都是部落中負責戰斗的蜘蛛,這只小崽子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不會是你親蛛那邊的血脈吧?”朱郎想想黑發青年有沒有提過【父蛛】的事情,他發現沒有,那應該是他【父蛛】落敗成為親蛛了,這樣一看,父蛛血脈不可能低啊。 “不知道,母蛛沒說過?!辟R堪回的干脆利落,他一般都是被母蛛帶著的,記憶中幾乎沒有【親蛛】的下落,只有偶爾母蛛回部落時候給他帶的小玩意兒,據母蛛說是他【親蛛】死皮賴臉要送過來的。 “那就更可以了,我也是祭師?!敝炖墒猪樌慕邮艿狞c點頭,他也沒繼續問,顯然 十分習慣佛骨魔蛛部落中母蜘蛛們的態度,啊,小蜘蛛這樣的答案才正常嘛,佛骨魔蛛部落的母蜘蛛一向比較霸道的。 母蛛們超強的。 賀堪盤腿坐下,剛準備沉下意識接受朱郎的力量灌輸的時候。 賀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一件他從之前看見過子伯祭師的時候就很在意的事情,剛剛聽朱郎說的時候,這件事情就更在意了。 “你說在我之前就有兩個人,這兩個人是誰,你知道嗎?”賀堪有些好奇的詢問,怎么說呢?賀堪一直有一些微妙的好勝心,從小都是第一的他對第一也很執著,乍一來到橫死國,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會是第一。 萬萬沒想到他連第二都不是,是個第三。 賀堪想到這里都有些不爽。 “嗯?”朱郎聽見這話,歪歪腦袋,有些困惑,不過他還是思考片刻后,老老實實的開口道:“那兩個人一起進來的?!?/br> “一個穿著黑衣服,一個穿著白衣服,修為好像比你高一點?!敝炖苫叵胱约涸浛匆姷膬蓚€人,那兩名男子一進入到橫死國的時候,大概就明白就什么,看見子伯的時候也是彬彬有禮。 一位神情傲慢,舉手投足皆是矜貴,一位神情冷漠,懷中抱有長劍,與前面那位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個說跟沒說有什么區別,黑衣服與白衣服,這穿得人有很多,進橫死國的人只會更多,賀堪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