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第202章 死亡的敬意 被這樣的眼睛注視著,賀堪心底微微一顫。 賀堪清楚的感知到這位子伯前輩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然而,故事說到這里得時候,故事中所說的巫到底是誰早已經不言而喻,可直覺卻告訴賀堪不要問,一旦問了就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賀堪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咽下了快要脫口而出的困惑。 黑發青年沉默以對。 子伯當然也不是想要聽到賀堪的話,他只是單純的微笑提起一件普通的事情罷了。 子伯一身奢華無比的祭服,祭服全黑而拖地,長長的擺尾,每一絲每一寸都有無數的暗紋,他平緩的聲音伴隨著陰河的流淌聲響起。 “那位巫按照傳統的祭祀方式,祭祀著那具神尸,血祭,尸祭,毒祭,一切的祭祀方式他都試過了,也許是那具神尸的特殊,也許是那位巫的祭祀方式感動了上天,他得到了回應?!?/br> “已經徹底死去的神尸中給予了這位巫特殊的回應?!?/br> “傳說中是這位神靈特殊的修煉方式,即使在死亡中,神靈也依舊能以某種方式【蘇醒】!” “這個部落迎來了新的生機,畢竟,即使是神的尸體,也是真正的神靈,巫的祭祀也的確獲得了這位神靈的歡心,部落中的勇士們也覺醒了天賦,一種頗為強大的天賦,力大無窮,皮膚,堅不可摧,即使受傷受的很重,他們也能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回復,瀕死也能夠被部落中的巫救回?!?/br> “死亡在這個部落中并不意味著重點,而是成為了某種過程?!?/br> “漸漸的,隨著勇士們的強大,這個部落開始慢慢的擴張,他們的力量詭異,不懼怕死亡,很快,這個部落就成為當時最強大的幾個部落,巫也成了方式最強大的幾位巫?!?/br> “神靈拯救了這個部落?!?/br> “部落更加崇拜神靈?!?/br> “這個部落中的所有人都崇拜著死亡,崇拜著那位神靈,因為神靈存在的方式,他們更加崇拜著【尸體】,祭祀開始成為這個部落中最崇高的儀式?!?/br> “巫看著其他的部落中的神靈,那些神靈依舊高高在上,他們的實力很強,他們是活著的狀態,巫在想一件事情,他們的神靈是否能夠復活呢? ” “畢竟【神尸】并沒有真正的死去,對吧?” “巫很快就意識到神尸很可能是祭祀喚醒的,如果想要真正的復活神靈,必須要更多的祭品?!边@次,子伯的話語更加平淡。 賀堪卻已經想到接下來會是怎樣的發展了。 一個部落擁有更強大的勇士,擁有神靈,擁有一位瘋狂的巫,接下來的發展已經顯而易見,畢竟這個部落是當時最強大的幾個部落。 戰爭,開始了。 賀堪目光緩緩的看向不遠處的神像,神像無比的高大,幾乎是參天的地步,可從子伯之前的那些祭祀儀式來看,這場瘋狂到席卷整個世界的復活儀式并沒有成功,神像只是神像。 “也許是那個時候的祭品太少,也許是那些部落中的神靈也不夠格,巫發現明明神靈快要復活了卻永遠只差了一步,然而,這個時候,部落的目光已經都在復活這件事情上了,奴隸、敵人、已經成為國的部落都是祭品?!?/br> “當所有活物都獻祭完的時候,第一位部落里的人登上了祭壇?!弊硬琅f在不急不緩的說這話。 “??!”雖然早就已經有猜測,可真正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賀堪還是瞳孔一縮。 賀堪想要說很多話,可是再多的話到了嘴邊,他想說再多都說不出口,喉嚨動了動,黑發青年目光直直的看向如同一抹黑霧的子伯。 子伯一直都站在賀堪的面前,賀堪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發現了,子伯一切儀態都十分高雅,不急不緩,動作幅度極為的小,即使走路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 “………”子伯沒有繼續說話了,他只是歪歪頭,回視著賀堪的目光。 “這就是橫死國的由來?”賀堪莫名感覺到自己喉嚨十分的干澀,嗓子就如同燒了一般,橫死,什么為橫死,不為壽終正寢即為橫死。 成為祭品自然也是橫死了。 橫死國,恐怕是整個國度都成為祭品罷。 賀堪瞳孔微震,心中如同驚濤駭浪,瘋子,瘋子,一個國度的瘋子,為了復活一具神尸,整個國度都愿意成為祭品,這是怎樣的一種恐怖,也是怎樣的一種大不為?。?! 怪不得,怪不得這片天地一直都在排斥這個死土。 逆 天邪異之舉,自然被天命懲罰,古戰場如何困住那些天地晦物,永遠隱沒在活人面前的陰河為何會被強行截斷,這個國度中的人對于死亡的運用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狀態。 子伯輕笑一聲,目光欣賞的看著明明面無表情卻可以看得出內心驚悚的黑發青年,所以說他為什么喜歡聰明的孩子呢?聰明的孩子永遠都可以聽懂他沒有說出的話。 畢竟作為一個不死的怪物,他已經活了太長太長了,有一些小小的偷懶也很正常。 “你果然很不錯?!弊硬疂M意的點頭,說出的話算是對賀堪的一種稱贊。 “所以那些人的尸骨呢?”賀堪頓了頓,他被這位邪異的大能稱贊已經有種怪怪得感覺,當然,賀堪肯定是更加尊敬了,畢竟這位是連自己的國度都獻祭了的狠人啊。 賀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不是猜到了嗎?”子伯反問了一句。 “……”賀堪下意識的看向腳底下的黑色祭壇,這座黑色祭壇實在太大了,幾乎在陰河之上如同一片島嶼一般,可等你仔細看得話就會發現黑色祭壇是由密密麻麻的尸骨組成的,每一寸尸骨都成了祭壇的一部分。 只有擁有死亡之力的尸骨建成的祭壇才能鎮壓住一條陰河。 賀堪再也說不出話來。 橫死國,不愧橫死國! 賀堪微微低頭表示敬意,他不理解這個國度中的人如何是想,也不明白為什么過了這么多年,數萬的年代,這位巫卻還是要堅持祭祀神靈,明明已經死了,可是賀堪被部落中的長輩教導的很好。 他尊敬每一位走在自己道途上的祭師,也尊敬為了復活自己的神靈甘愿成為祭品的橫死國國民。 子伯看著黑發青年神情的認真,他臉上得笑意越發的大了,他曾經講過很多次這樣得故事,那些聽故事得人無一不是震驚無比,他們驚恐于自己聽到的秘辛,也畏懼這個國度的瘋狂,他們質問、指責、哀傷、哭泣,甚至喜悅、好奇,輕蔑,不屑,各種各樣的情緒都有。 可聽完整個故事后對整個國度的國民表示出敬意的只有兩個人,連上面前這個黑發孩子,一共就三位,只有這三個人能夠站在他的面前,一臉坦蕩,無法認同卻低頭尊敬。 果然很 不錯。 子伯心頭再一次涌現了這個想法,他甚至有些想將這個孩子繼續留在這方天地了,這個天地中有很多不錯的東西,對于他這種怪物已經沒用了,可是對于面前這個小子卻是用處很多,又乖巧,又聽話,還聰明,還懂事。 這樣的孩子留下來陪他一定很好。 只可惜,他已經答應了別人,子伯心中出現了一絲遺憾,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黑發青年都忍不住帶出了少許,如果聽完這個故事之后,這個聽故事的人做出了讓他滿意的舉動,他就要放對方離開。 這是他與那位最開始聽故事的人的約定。 子伯不屑于毀約。 很快,子伯就下定了決心,他緩緩得注視著黑發青年,眼底中沒有透露任何的情緒,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賀堪,直到在賀堪臉頰處停下來。 “………?”他身上是怎么了?賀堪被看得一臉莫名其妙,他發現自從自己登上黑色祭壇之后,這位子伯前輩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難道說他長相真的很好看嗎?特別是那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時候,賀堪心中忍不住出現這個想法。 賀堪知道自己長相不錯,可他也不認為自己的臉能夠被這位大能一直看下去。 這片天地數不清的歲月中總會有人比他更好看,更出眾,大能的見識廣泛太多,見過的人也太多,一直看著他肯定有別的事情。 正當賀堪低頭思考自己要不要詢問一下的時候,不問他心中最后沉甸甸的。 突然,賀堪就聽見一聲詢問的話語:“你臉上的紋路是天生的嗎?” “嗯?”賀堪被突如其來的詢問打亂了思路,什么?他臉上得紋路?哦,說的是他臉上的眼睛啊,賀堪想了想,有些猶豫的開口道:“算是天生的?!?/br> 換作其他人詢問他臉上的復眼,他肯定斬釘截鐵的說是觀想圖的原因,絕對不透露自己上輩子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么,賀堪并不愿意欺騙面前這位子伯前輩。 子伯年輕清秀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幾乎看得出開心的情緒,他開口道:“那個圖紋很美?!?/br> “我的國度崇拜著死亡與蜘蛛?!?/br> “如果是你的話,或許在接下來的考驗中活下去,也許能繼承神靈的傳承?!弊硬矝]等賀堪從被贊揚的一頭霧水中清醒過來,他隨后就淡淡的開口說出一句讓賀堪心肺驟停的話。 “?”賀堪這下子也跟不上這位的思路了,他怎么突然就要接受神靈的考驗,然后接受傳承了? 賀堪用清澈的目光試圖希望大佬解釋一下自己的困惑。 第203章 小崽子的本能! 子伯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后,他就聽見賀堪的問話,轉過頭看向賀堪,正好對上的就是黑發青年十分清澈的目光。 清澈到有些呆呆的了。 似乎一下子被這么轉折的話弄得困惑了。 “……”子伯當場就笑意更深了,他剛剛就是突然想到了,再看這孩子眼中的困惑,這孩子還都不明白呢,子伯頓了頓,難得開口解釋道:“橫死國一般來說的確是可進不可出?!?/br> “誤進來的人要么進了蠱坑,要么就在古戰場?!?/br> “不過世間萬物皆有意外,橫死國中,只要你得到了神像的允許,你自然就能出去了?!弊硬Σ[瞇的看向賀堪,說話的語氣理所當然。 得到神像的考驗?賀堪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神像,神像十分巨大,參天一般,然而,從賀堪的蜘蛛本能的感應來看,神像中的的確確沒有神靈的附身,它仿佛就是一件死物一般所以子伯的話在賀堪來看就有些難以理解了。 賀堪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只是看了神像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不管如何,神像的確是子伯前輩崇拜的圖騰,他現在看不了,賀堪直接就認定是自己的修為不夠。 只要能出去就好。賀堪不傻,他剛剛目光清澈還呆呆的,只是他不太了解這件事情,加上子伯說話前后沒有邏輯,現在明白了,他直接就抓住重點。 賀堪確定子伯沒有騙他的意思,面前這位大能雖然目光露出遺憾,的的確確是想讓他出去的,他也沒有感受到謊話的氣息,他頓了頓,便開口詢問道:“子伯前輩,那我該如何做?” 祭壇是子伯前輩的,反正他都已經上了祭壇,是死是活都在子伯手中,這位大能想要弄死他早就弄死了,況且他修為還這么低,估計都不夠子伯前輩一只手捏死的。 賀堪可還記得子伯前輩一只手就捏死之前那只血怨級的蠱王了,那蠱王身體都被捏碎成粉末,賀堪可太有自知之明了,他覺得自己連蠱王都打不過。 打不過就聽話,賀堪做得很好,乖乖聽話,盡量讓大佬的心情好點。 賀堪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睛還微微睜大,有些好奇的看向年輕清秀的子伯。 “你竟是一點都不怕?”子伯也有些納悶了,清秀的臉上都帶出一絲好笑,他還本來以為這孩子會有點猶豫的,沒想到,他說完之后,這孩子一點猶豫沒有不說,還十分好奇得詢問他。 “怕啊?!辟R堪理所當然的開口道,他慢慢的也意識到了,這位子伯前輩意外的好脾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得世間很長,還是本來脾氣就比較好,忽略對方的服飾,很難想象這位就是故事中那位癲狂的巫。 難纏的小子! 子伯在心中評價了一句,實際上,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多了,態度也對賀堪親近了很多,他沒有任何被賀堪挑釁后惱怒的神情,他轉過頭就朝著神像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他還回頭看向賀堪。 一雙如同黑霧一般的眼眸沒有任何光芒,淡淡的注視著賀堪,示意跟他來。 賀堪知道這是大能眼睛中詭技的體現,不是真的想弄死他,所以一大小子伯示意他過去,他就真的過去了。 黑色祭壇真的很大,如同一座島嶼一般。 剛開始走的時候,賀堪還沒發現任何異樣,十分輕松,抬腿走就可以,慢慢的,隨著他朝著神像的位置慢慢靠近,賀堪就發現不一樣了。 賀堪大小自己腿越來越重,仿佛踩在一灘深深地淤泥,自己身上又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步都好像有高山在壓著他,賀堪可以感受到深深地重量,不止如此,他接觸到黑色祭壇的雙腳也慢慢的泛著冷意。 賀堪皺起眉頭,下意識的看向底下的黑色祭壇,只見那組成黑色祭壇的尸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那數不清的寒意正是從尸骨中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