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諸位可否出手讓小王開開眼界?”說的時候,這獅侯府世子還在細細把玩著白玉雕像,雕像中幻氣繚繞,證明他說的的確如此。 “當然,小王知曉規矩?!?/br> “這實乃席上玩笑之舉,眾壯士只當討個彩頭,小王府上客卿不久前得到翅蛇的羽翅,毒氣甚重,正好當了這個彩頭如何?”! 第178章 伴生靈物 翅蛇,乃是荒野之中在沼澤中生存的一種詭物,傳說中其叫聲如嬰啼,聞者失魂落魄,翅蛇又因為在常年生活在沼澤中的緣故,渾身纏繞著一種毒霧,青幽級的詭士面對這毒霧粘上一點都皮開骨爛。 活得時間久的翅蛇甚至仗著這毒霧與血怨級詭士打的有來有回。 偏偏這翅蛇兇殘,毒氣繚繞,一身修為皆是在這對羽翅之上,去了毒氣,這羽翅就是上好的補品,不去毒素,這對于走修毒蠱一道的詭士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況且羽蛇出現的條件極為苛刻,又傳言說是魂魄被沼澤中的幻氣吞噬成的一種詭物,獅侯府家大業大,這種等級的材料也是極為少見。 可以說獅侯府世子的誠意滿滿。 獅侯世子話一說完,席間本來笑得十分敷衍的詭士們動作雖然沒有變,笑容卻是微微收斂了,眼神也認真了很多。 賀堪聽說過翅蛇在聽見獅侯府世子說的羽翅的時候都忍不住心動了一下,翅蛇的毒素可以侵毒高一個大等級的兇殘唉,自古來,毒蠱是一家,巫蠱更是從來不分家,那羽翅對賀堪得用處也不小。 席間中有一穿的細布的瘦高的中年詭士率先開了口。 “吾有一蠱,還請諸位評鑒!” 話音剛落,只見有一白玉雕刻的蟲子出現在半空當中,那蟲子身量極長,數不清的白玉爪子在身旁兩側有白霧圍繞在這長蟲,緊緊包裹住,若隱若現,這白蟲乍看之下像是死了一般。 場上有人先是表情微微露出不屑,這中年男人穿衣打扮都可以看出來了,身家不算豐富,又是這個年紀,一看又是當了不少時間的詭士,一看就是平民出身的詭士,都城之中,雖然世家詭士與平民詭士之間沒有正面對抗。 實際上也與正面打架沒什么不同了,世家子弟只是明面上不說,實際上對于平民詭士的實力大多數都是不屑的態度。 這是詭士資源決定的。 “又是一個玩蟲子的?雕蟲小技?”旁邊就有一驕矜男人,面上滿是輕視的開口說道,在他旁邊,不少明顯地位比他低的人在一旁應承著。 場上卻是有人識貨的,在瞇著眼睛看著那白霧片刻之后,眼睛猛得睜大,驟然起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聽見這話的賀堪面露驚訝,竟然是真的有這東西? 賀堪在仔細盯住那白色長蟲四周圍繞的霧氣,果然,那霧氣中透露出一種死氣,死氣十分厚重,偏偏還夾雜著一些若有似無的生氣。 這百足蠱恰恰好就應了那句話,傳說中,一旦種了此蠱,即使死了,這蠱也能保存一絲活氣,依賀堪來看,這百蟲蠱絕對沒有傳聞中那樣的厲害,頂天了就是快死的時候,保存下活氣。 人死了就是真死了哪里是一條蟲子能解決的事? 那生死間的大能難道還找不出一條蟲子嗎? 席下便有人嘆氣,這也是看出了百足蠱與傳聞并不相符的事情,臨死前護住心氣,有用是有用卻也不值得人去搶。 “這蠱倒是個好東西,不過我們兄妹倆也有一物,可請這位詭士會上一會?”福壽童子笑得更加肆意張揚,這次說話的是壽童子。 福童子笑嘻嘻的用著稚嫩的聲音為兄長配合:“是極,是極!” 福壽童子說話的時候目光還罕見的看向了那十分清瘦的中年詭士,這位中年詭士只見風塵仆仆,滿臉疲憊,他指甲呈現烏黑的顏色,這是常年接觸毒物導致的,在看見福壽童子說話的時候,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點點頭。 這中年詭士姓周,家住都城外三百里外的棘落村,棘落村,顧名思義,除了荊棘多點外,那個村子的人大多都善養一些毒蟲毒物之類的,這周詭士覺醒天賦之后,自然而然就走上了毒修這條路。 福壽童子這等傲慢肆意之輩對這周詭士說話的語氣都好了很多,雖然依舊有些傲慢,可相比于其他詭士可以說天壤之別。 周詭士能煉出百足蠱就已經證明他的天賦絕對頂級。 福壽童子在看見周詭士點完頭之后,壽童子的女童聲大了一些。 場中 似生似死的白色長蟲被包裹在白霧當中,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巴掌大皮毛順滑的白老鼠動作一閃,一邊還在地上瘋狂的嗅聞,這白老鼠不像平??匆姷睦鲜竽前愕膼盒幕逎?。 相反,這白老鼠粉鼻金目,渾身竟然還籠罩著些許的福瑞氣息。 這白老鼠一直在地面上嗅聞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準確無誤的找到了白色長蟲,粉鼻白毛鼠一嗅聞到這百足長蟲就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猛得抬起上半身,發出尖銳的叫聲。 下一秒,粉鼻白毛鼠的金目發出一道三寸金光。 那白霧一被金光罩住就像是遇到天敵一般,開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溶解,消融,白霧中的百足長蟲似乎也意識到危險,不斷的動彈,想要對抗這粉鼻白毛鼠。 然而,卻是沒有用。 只是幾招,這粉鼻白毛鼠就占據了上風,白霧幾乎就被金光消融殆盡了。 正當粉鼻白毛鼠想要攻擊百足長蟲的時候,尖銳的鼠牙已經張開,那空中無聲的波動閃過,百足長蟲嘶鳴一聲,被硬生生逼退了。 “!”賀堪看了一眼粉鼻白毛鼠,又看了一眼福壽童子。 怎么說呢,他家部落長輩經常教導他,萬物相生相克,有毒物的旁邊必定會有解藥,這福壽童子與這粉鼻白毛鼠也必然如此,福壽童子天生福盡壽盡,修的就是命途多舛的道路。 正所謂陰極陽生,這福壽童子福壽二晦氣修煉久了,自然而然,身邊就會伴生出一種靈物,天生自帶福壽二祥氣,兩者相輔相成,看壽童子小心翼翼的模樣,想必平常也是極為寶貝這粉鼻白毛鼠。 百足蠱再有用,本質上還是毒蠱,粉鼻白毛鼠天生自帶的福壽二祥氣正是這百足蠱的天敵,百足蟲自然不敵。 看來福壽童子真的想要那羽翅,這連壓箱底的靈物都露了出來。 “好靈物??!”賀堪又聽見了身后齊血一的感嘆聲,他轉過頭,正好看見齊血一悠悠得發出感嘆。 “這是福壽童子們的伴生靈物,除了他們,誰都得不到?!辟R堪看得十分清楚,粉鼻白毛鼠算是特殊的靈物啊,它特殊就特殊在圍繞在身旁的福壽二祥氣,剛剛好就與福壽二童子相反。 換句話說,福壽童子是奪人福氣壽命,那這粉鼻白毛鼠則是延年益壽,福祿雙全的靈物,不怪齊血一這種世家子弟都眼紅。 第179章 蟲子 這一局福壽童子贏了。 那中年男人幽幽的嘆一口氣,百足蠱被逼了回來,他再多希望都沒有用了。 那粉鼻白毛鼠在百足蠱消失之后,志得意滿的吱吱叫喚了幾聲。 福壽童子臉上的笑容裂開的更加大了,他仿佛看見那翅蛇的雙翅快要到他手中,他不免得意的看向了不遠處的血怨女、尸僵臣子兩個人。 怎么說呢? 福壽童子兩位與血怨女他們也是有仇的。 賀堪當初沒有過來的時候,可是血怨女與尸僵臣子搶了他的血脈精華果子,后者與賀堪有多大仇他就與這兩人有多大的仇。 “嘻嘻——”福壽童子嘴角溢出幾抹笑聲。 “……”幽幽的一聲嘆息聲響起來了,緩慢而寂靜帶著暈染出來的血色,血怨女被一種朦朧的血色包裹住身形,模糊不清,她沒有打傘卻依舊讓別人看不清。 一個同樣模糊不清的血色身影出現在粉鼻白毛鼠的面前,這虛幻的血色身影一開始模糊不清,慢慢的開始清晰起來,穿的服飾都清晰可見,黑色的官衣官帽,在出來的那一刻,這血黑相間的鬼影就沖著粉鼻白毛鼠拱手行了一禮。 粉鼻白毛鼠動了動鼻子,微微往后退,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東西。 偏偏這道鬼影又好像有什么東西誘惑它,這粉鼻白毛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離開,爪子扒拉幾下反而把自己往前面扒拉幾下。 “……官鬼!”這個就是在賀堪的專業領域了,看著那黑色衣服的官鬼,特別目光在官鬼衣擺下方的血色停頓片刻,嘆息的說道。 這次他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這個世界的詭士沒一個好相與了,一個個懷中都揣著寶貝呢?假如不是這次獅侯府的宴會他真的還被蒙在鼓里。 粉鼻白毛鼠是福壽一氣。 福壽祿乃三吉,三者難舍難離,粉鼻白毛鼠借由福壽一氣孕育出了些許的祿氣,想要的就是湊足三吉,這官鬼,傳說中,官鬼就是在任上死去的當官的鬼,因一生汲汲營營,死去時候不甘情緒太過了,由怨生恨,便成了鬼。 官鬼多得就是個祿氣。 剛剛好與粉鼻白毛鼠就對上了。粉鼻白毛鼠一開始猶豫正是因為這點,它想要祿氣,補全自己天生三吉不足,偏偏這官鬼某種程度上算是粉鼻白毛鼠的天敵,它這才躊躇不前。 官鬼繼續對著粉鼻白毛鼠的方向拱手行禮,這已經是第一拜了。 那粉鼻白毛鼠像是被什么東西驚嚇到一般發出聲慘叫,白光一閃,退開躲到了福壽童子身后。 “小乖乖,不怕,不怕哦!”壽童子露出明白心疼的神色,小心翼翼將地上的粉鼻白毛鼠抱到懷中,口中還不斷哄著,只是那粉鼻白毛鼠早已經縮成一團,被官鬼的祿氣傷得不輕。 血怨女又贏了一局。 福壽童子正只哄著自己的伴生靈物,顧不上找血怨女的麻煩。 場上局勢變幻多變,賀堪有些心動卻不急著出手,他更喜歡在一旁默默看著,順便再喝些小酒,還別說,獅侯府家大業大,這宴席上的酒都是上好的,入口柔,清、韌,回味還悠長,鼻尖滿是清香氣。 賀堪看著場上的爭斗一邊喝酒就悠哉悠哉。 “何詭士的這只官鬼真是難得,恐怕也只有天生控鬼一道的詭士才能找出這命格屬陰又死在任上的官鬼了?”上首的獅侯府世子看得興致勃勃,這一場又一場,場場不同,每個人還都搬出了自己的壓箱底。 每個壓箱底都是好東西。 獅侯府世子看得十分過癮。 同樣獅侯府世子的眼光十分銳利,一眼就看出了官鬼的特殊,笑意潺潺的對著好像是暈染出一層血色身影的血怨女說道。 “殿下過獎了?!庇挠牡穆曇羧岫?,偏偏還透露出幾分端莊,這血怨女何珠珠說話并不輕佻,她甚至可以看得出十分冷靜。 “妾身的這只官鬼卻當不得什么,這宴內還有詭士勝上一籌?!毖古沃橹檩p輕的開口,她像是真的在自謙一般。 “……”賀堪心中閃過不妙的預感,他對血怨女對自己的記恨十分有心得。 果不其然,獅侯府世子一聽何珠珠這話,當即就興奮不已,興致勃勃的開口道:“什么,這席上還有手段更為神妙的詭士,為何不出手,難道是小王出手的寶貝不得行,獅侯府別的不說,寶貝也算可以,只要這位詭士出手,小王可以再為這彩頭添上東西?!毖古挠牡囊恍?,含羞帶怯,偏偏她的身影轉向了賀堪,眾人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皆是看見了席上的賀堪。 賀堪正端著一杯酒準備喝呢? 一下子被這么多人看著,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這端著酒就在半空不上不下。 “……這是?”獅侯府世子順著血怨女得視線看過來,一開始有些驚訝,片刻之后,他似乎認出了黑發詭士的身份,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這位莫不是賀堪賀詭士?” “正是在下?!边@酒恐怕是喝不成了,賀堪心中默默嘆一口氣酒杯被他放在面前桌上,他在輕輕勾起一抹微笑沖著上首一臉好奇的世子行了一禮。 “賀詭士的才能小王也是清楚的?何詭士所言,賀詭士是否真的有辦法?”獅侯府世子擺擺手,示意賀堪不用多禮,還沒等賀堪收起手,他就又微微探身說起這話。 賀堪一頓,目光暼向了血怨女與尸僵臣子的方向。 只見那兩道身影動都不動,皆是沒有反應仿佛剛剛那些話不是血怨女說得一般。 賀堪心底氣笑了,倒是他太過低調,還真當他是什么好人罷了,賀堪再一看獅侯府世子正是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他莞爾一笑,開口道:“不過是雕蟲小技?!?/br> “只是某就獻丑了?!?/br> “賀詭士請?!?/br> 賀堪微微一笑,他寬袍大袖的,一身及地的黑袍,他穿得可以說頗有風骨,袖袍輕甩,骨節分明的手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