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在做夢嗎？” “別廢話了，跑得動就趕緊站起來?！????何已知撐著地站起來，不死心地問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你今天對我很溫柔？” “只是不打輸了比賽的落水狗而已?！毖阈泻唵蔚鼗卮鸬?。 哦，何已知想起來了?！澳阒辣荣惤Y果？” “嗯?！睓C械音說。 何已知想問他怎么知道的，但雁行已經開始指揮他怎么做。 雁行讓何已知打開攝像頭，指揮他調整了障礙的位置。 何已知跑了一遍，然后改變障礙位置，又跑了一遍。 雖然何已知說自己還能繼續，但雁行認為夠了，再多也只是重復而已。 “發現什么了嗎？”何已知喘熄著問。 “兩個錯誤，兩個拒絕，都是轉向后?！?/br> 這和他之前注意到的問題一樣。 何已知無奈地回復：“我之前也發現了，所以這兩次比賽我都在轉向前后降低速度，結果就是時間不夠?！?/br> 雁行的回答讓他有些出乎意料：“我知道?！?/br> “你知道？” “重要的是原因?！毖阈兄徽f到這里。 何已知翻看著自己的筆記，這段時間的比賽加上訓練的記錄，十幾條不同的線路，除了轉向后容易失誤以外，找不到什么特點，并且，并非所有的轉向都會失誤，有的地方即使何已知不主動降速戈多也能跟得很好，但有的地方又不行…… “也許戈多就只是單純的不夠喜歡我，所以沒法集中注意力?！?/br> 何已知回想著那個畫面，每次在賽場上一轉頭，小狗就會看到新的有趣的景象，進而被它們吸引，將視線從何已知身上移開，無論他怎么呼喚都站在原地不動。 “別說這種話?！?/br> 雁行仍然在思考，何已知可以聽到他那邊傳來沙沙的聲音，是他熟悉的筆尖和紙張摩攃，他一想象到雁行皺著眉的樣子，就很想動手將他的眉頭撫平。 “我可以給你唱首歌嗎？” “閉嘴?！?/br> 何已知的打岔并沒有阻礙雁行的思緒，他小聲地用外語嘟囔了一句：“為什么全都是左邊……” “什么？”何已知不解。 “我有一個想法，你先按照我說的做?！毖阈型Ｏ铝斯P。 何已知聽著雁行的指揮，捂住戈多的眼睛，然后將手放到戈多的左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戈多的頭向左側偏了一下。 接著，他又在小狗的右耳邊打了一個響指，戈多的頭又向右側偏了一下。 “現在放開它的眼睛，同時同時在兩只耳朵邊打響指，左側的重一些?！毖阈兄甘镜?。 何已知照做，戈多的頭又向左側偏了一下。 “同樣的動作，但是左側重一些?！?/br> 這一次，戈多的頭還是偏向了左側。 何已知有些驚訝地問道：“這是正常的嗎？” “多試幾次?！毖阈姓f。 何已知又試了幾次一樣的動作，當他用兩只手同時打響指時，無論哪只手用的力氣更大，戈多都會偏向左側。 “這意味著什么？”何已知問道。 “我覺得它右耳的聽力可能不太好，”雁行打字說，“但不是完全失聰，因此很難發現，體檢也沒能查出來?！?/br> “也就是說，造成失誤的原因并不是轉向，而是……” “轉向之后，你會來到它的右邊?！毖阈袑⑺脑捬a充完整。 何已知習慣用右手指導，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會跑在戈多的左側。但他們不是像陳少昂那樣刻板的訓練師，所以如果轉向后的障礙物恰好在左側，他就會來到戈多的右邊，用左手指揮——原來如此。何已知恍然大悟。 他意識到，當他在戈多右側發出指令時，小狗不是不聽話。而是因為左耳被觀眾的叫聲轟擊著，聽不到從右邊傳來的何已知的聲音。 當戈多停在錯誤的障礙上不動時，何已知以為它注意力渙散，但那其實恰恰是小狗在集中注意捕捉他聲音的時候…… 想清楚一切的何已知將手放在戈多的右耳上，他感覺那似有似無地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東西消失了。 “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話，你在轉向前后減速就是沒必要的，你真正需要做的是保證自己始終在戈多的左邊，然后盡可能地放大聲音?！毖阈姓f。 因為captain不太需要語音提示，所以何已知發出指令的聲音一直比較小。 “我覺得你是對的?！焙我阎粗甓嗪诹亮恋难劬?，忍不住嘆息，“可憐的小聾子?！?/br> “你個瞎子就別替人家cao心了?！?/br> 雁行這么一說，何已知突然發現，他們三個剛好就是聾子、瞎子和啞巴。 一只耳朵聽不太清的聾子，摘下眼鏡什么都看不見的瞎子，和間歇性的啞巴。 “真是悲慘啊?！彼袊@著這奇妙的巧合。 雁行以為他只是在說戈多：“它已經很幸運了，沒有流落在街上，而是遇到你，讓他有房子住?！?/br> “是‘你’給了我們兩個房子住?！焙我阎刚?，“這是我們的幸運?！?/br> “照這么說的話，pvc給了我們所有人房子住，他才是終極的幸運之神?！?/br> “沒錯，”何已知笑道，“我們都很幸運?！?/br> 這話讓電話的另一頭陷入了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