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鄭韓尼憑借外籍身份和音樂特長在薊大的高水平藝術團拉大提琴，一口漢語講得爐火純青，除了一激動愛把詞語反著念，平?；韭牪怀鍪腔煅?。 “夢做！” 貓控加偶數控的鄭韓尼一下就被擊中了，他看到何已知身邊還倒著一個行李箱。 “你在找地方住??？要不要跟我一起？” “房租？”青年頭也不抬地翻了一頁書。 “1500包網不包水電?！?/br> 青年總算抬頭看了一眼，認出了他：“是你啊，還是算了，和學音樂的住太吵?！?/br> “……我出一半貓糧?！?/br> 何已知把書合上，抱起紙箱子：“室友你餓嗎？我們先去吃午飯吧?！?/br> 那個時候司馬從容和姬東墻加起來還不到1千克，單手就能抓在手里，現在兩只手提一個貓人都要往后仰。 鄭韓尼一邊系鞋帶一邊欲言又止，何已知叫他有話直說。 “你真的打算去法國？” “當然，那可是哈蒙尼歐，難道你會拒絕格萊美的邀請嗎？” “我們做古典的不關心格萊美——這個不重要，重點是就算是奧斯卡也不會要求你自己出錢參加啊?！?/br> “我們做戲劇的也不關心奧斯卡。而且奧斯卡也不會報銷差旅費，報銷差旅費的是諾貝爾?！?/br> “這根本不是差旅費的問題！你要自己找演員排練、演出、還要準備舞美、道具……而且還在法國，這得要多少錢？” “緊湊一點估計40萬?！?/br> “還有音響呢，配樂呢，你知道現在的曲子怎么計價嗎？按秒！” “請你還是請得起的?！?/br> “扯胡！爺貴著呢?！県oney 鄭頭搖成撥浪鼓，“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變魔術幾個月也變不出那么多錢。除非中彩票?！?/br> 聽到“放棄”這個詞，何已知從喉嚨里滾出一聲笑：“沒有那么難，可以找投資?！????“怎么找？去找投資商哭嗎？你也得哭得出來才行?！?/br> “這個倒是沒什么問題?！?/br> “……” “要是你想看我現在可以給你表演?！?/br> “不用了?！编嶍n尼手一抖把剛系好的鞋帶拉散了，又重新系了一遍，“可是你導師怎么辦？” “前導師?！?/br> 鄭韓尼翻了個白眼：“可是你前導師怎么辦？萬一他又給你使絆子?！?/br> 何已知換上認真的語氣：“受邀作品都是保密的，只要我不宣傳，他也不會知道?！?/br> “那就好——啊糟了，真遲到了?！?/br> 鄭韓尼抓起挎包飛奔出門，他離開后，何已知走回廚房，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然后把地上堆的東西推到一邊，給自己挪了個位置在沙發上躺下，正要閉眼，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他按下接聽和免提，隨手把電話扔沙發扶手上。 司馬從容挑了個空隙跳上來，散發著熱氣的重量壓上腹部，何已知一只手撫摸著貓背：“喂？” “師哥?！?/br> 手機里傳來的女聲爽朗又略帶頑皮，比起聲線，說話時的氣息和科班出生的咬字方式更具有辨識度，何已知回憶了一下她的名字：“司徒??？” “是司徒渺！”對面笑了一下，然后大聲質問，“師哥你沒存我號碼??？” “看上去是這樣?！笔謾C顯示的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 何已知認識司徒渺的時候她才大一，童星出生，已經演過好幾部電影，當時戲劇學院戲文系辦了一個高級戲劇研究班，允許各個專業報名，他們就是在那遇見的。 “那幸好我存了師哥的電話，否則就永久失聯了?！彼就矫鞗鲲`颼地說。 “是啊?！焙我阎簧瞄L處理女孩的情緒，只能如實回答。 “太冷漠了，幸好我早就知道師哥是這樣的人，否則此時此刻不知道會有多傷心，”電話里的聲音哽咽了，“明明當初那么要好，為什么命運會這么無情？” 何已知實在是害怕她的戲癮，直接問：“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是想提醒你，丘教授知道你要去哈蒙尼歐戲劇節了?！迸曇幻肭袚Q成正常模式。 “這不可能?！焙我阎櫰鹈碱^，一把抓住手機，坐起來，肚子上的司馬從容差點滑下去，被他接住撈了回來。 “告訴我具體情況?！北谎埖氖虑楹我阎桓嬖V了鄭韓尼，理論上來說在正式排演之前知道這件事的應該只有主辦方和他自己而已。 “師哥，”司徒渺在電話線那頭冷笑了一下，語氣也變得冰冷，“求我?！?/br> “嗯，求你?！?/br> “啊師哥真是太沒意思了！”司徒渺崩潰完，清了清嗓子，“電話里面不方便，我們見面說吧。師哥今天有空嗎？我明天就離開薊城進組了?！?/br> “聽上去不像是允許我沒空的樣子?！?/br> “看上去是這樣?！彼就矫煊煤我阎脑捇鼐吹?，“我把地址發給你，師兄現在就出發吧?！?/br> 何已知用沉默表示同意，司徒渺歡快地說了再見，沒隔一秒又自己驚叫：“哎呀！差點忘了，師兄可以穿得正式一點嗎？” 何已知停頓了一下：“我可以說不嗎？” “不可以?！睂γ鎴远ǖ鼗卮?，“一會見！” 電話掛了，何已知揉著太陽xue坐起來，正看到姬東墻從衣服堆里扯出一條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