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祈南毫無矯飾,只是普普通通的裝扮,仰起頭微微一笑,霎時間驚艷四座。 “哇,這個人好漂亮啊?!?/br> “是不是哪個小明星???” 郁嘉木聽到前排有人在議論,他想,說不定明天新聞報紙上都會拿祈南來寫個小新聞。 “誒,郁嘉木,你去上廁所嗎?”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庇艏文菊f。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祈南撞見了他和這群看上去就還是學生的同學在一起嘻嘻哈哈,他就該頭疼了。 —— 演唱會結束。 祈月著急地拉著祈南的衣角:“小叔叔,小叔叔,你說要幫我介紹的?!?/br> 祈南只好和洛寒說:“呃,小洛?這個是我侄女,祈月,你們小時候應該見過面的?!?/br> 洛寒對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洛寒?!?/br> “你好,你好?!逼碓挛兆∷氖?,厚著臉皮說,“那個……我小叔叔說你認識薛沂春?” 洛寒說:“姑且算是認識?!?/br> 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嗎?要好到薛沂春都在他家過年呢?什么叫“姑且算是認識”?祈南不大明白。祈月則在琢磨著怎么從洛寒這套近乎,如果能混進后臺休息室要簽名和合照就更好了。 觀眾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洛寒!” 他們回過頭,就看到薛沂春走了過來,他已經卸了舞臺妝,換了寬松舒服的t恤和牛仔褲,清清爽爽。 祈月抓著祈南的胳膊,激動的直發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祈叔叔?!毖σ蚀嚎吹狡砟?,想了想,莞爾一笑,態度自然地和他打招呼說。 “是我?!?/br> “今天正是太巧了。沒想到你會來看我的演唱會?!?/br> 祈南說:“我的侄女是你的歌迷?!?/br> 祈月像被抽問的小學生一樣舉手說:“就是我,我是他侄女!” 薛沂春笑了笑:“謝謝支持了,我也送你一張我的專輯吧。等一等,我讓人拿兩張過來?!?/br> 祈月飛快從包里掏出一張專輯和筆,遞到薛沂春面前:“不用不用,我帶了?!?/br> 薛沂春接過筆和專輯,問:“你叫什么?” 祈月激動地說:“祈月。祈禱的祈,月亮的月?!?/br> 薛沂春給她寫了一句話的簽名,帶名字那種!祈月小聲說:“我能不能給我基友帶兩張???” “可以啊?!毖σ蚀汉蜌獾卣f,祈月變魔術似的又從包里掏出兩張專輯,把朋友的名字告訴薛沂春,薛沂春很快就寫好了,還寫了不同的內容,甚至畫了個愛心。祈月小心翼翼地把專輯放進包里。 “好了,這下滿意了吧?”祈南問。 “滿意了滿意了?!逼碓聼釡I盈眶地說。 “那就下次再見了,祈叔叔?!毖σ蚀河卸Y貌地說,他拉了洛寒到一邊,“你等等我,我這里收拾了就回家了。這么晚了,一起去吃飯吧?!?/br> 洛寒不冷不熱地點點頭,薛沂春就回后臺去了。 臨走前,祈南珍惜地捧著那束花,和洛寒道了個別:“剛才忘記和你的好朋友道謝了,幫我謝謝他的花吧。再見?!?/br> 洛寒猶豫了下,像是想說什么。 祈南就停駐了下腳步:“還有什么事嗎?” “也許祈叔叔您會覺得我多管閑事?!甭搴f,“您最好還是和現在交往的男朋友分手,他會耽誤您很多年的?!?/br> 祈南愣住了。 洛寒說完,轉身就走了。祈南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郁嘉木中途就離開了演唱會,一個人先回了學校。 又過了兩個小時,祈南給他發了微信:“我去看薛沂春的演唱會了?!?/br> “原來我侄女找我就是要我陪她去看演唱會?!?/br> 郁嘉木:“……” “還挺刺激的?!逼砟虾苄缕娴卣f,“你不知道他還在演唱會宣布了戀情,我剛才上了下網,都是新聞。然后他扔了一束花,被我接到了,我帶回家插在花瓶里養起來了,你后天過來正好看看?!?/br> 祈南覺得這一切簡直是天意,連老天都在祝福他和程先生在一起。 除了洛寒和他說的那句話沒頭沒尾的很奇怪。 —— 郁嘉木素了一個月多了,再憋不下去了,旁敲側擊地問祈南:“我聽小文說這星期不上課?你周末有事嗎?” 祈南完全不懂他的暗示,直說:“有事??!” “什么事?”郁嘉木皺眉,不是文助理說祈南周末沒安排嗎? 祈南理所應當地說:“要畫畫!你的那幅畫還沒有畫完呢。這下可以多畫點了?!?/br> 郁嘉木要瘋了,祈南這是什么意思,是要他一直憋到這幅畫完成?上次他問祈南,祈南說起碼還要三個月?再憋下去他都可以立地成佛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但看祈南這么不識情趣的,郁嘉木只好只說了:“難得我們周末都空閑,我們去哪過二人世界好不好?祈南。就兩天。我們回來再畫好不好?” 郁嘉木握著祈南的手用大拇指摩挲祈南的手心,癢癢的,祈南老臉一紅,遲鈍地知道郁嘉木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身體是已經又養回來了,他就是一直拖著……不想面對這個事情。 怪煩人的。 可都已經一個多月了,祈南想想,再不答應是很對不住程先生。 “你、你想去哪?”祈南問。 郁嘉木一聽,曉得祈南這是默認同意了,說:“看你的意思,你覺得哪兒好?!?/br> 祈南想了想,告訴了他一個地方。 祈南以前帶學生們去省內一個少數民族古民居村落寫生過,他一直想再去一次,郁嘉木問起來,他馬上就想到那個地方了。而且,那地方便宜,就算是程先生應該也付得起錢。 郁嘉木聽說是什么深山老林里的古村落,美滋滋地想,那大山里頭只有美景,沒什么娛樂活動,那么無聊,除了…還能干什么?一口答應了下來。 過了兩天,到了周五,祈南下了課,就開著他租來的車子去接祈南。 路上開車就花了將近五個小時,大半耗費在盤繞的山路上,這路還真不好開,一路往山上開,郁嘉木這也是拿了駕照之后頭一回真的開車,他在祈南面前是把老司機的架勢裝的很好的。 這個村子非常偏僻,但是景色確實很美。 房子都是黃泥和木頭造的土屋,這里是少數民族的村子,有政府扶持開發旅游業,但是因為交通不便,還是沒什么人來,不過也有個二三十個游客。 這個村子坐臥在某座山上,從旅館出去,沿著石階,爬到最高處,可以俯瞰云霧繚繞的山間梯田,他們到的時候正是傍晚,天邊燒紅一片晚霞。 果然再來一次還是覺得美不勝收,上次來的時候都在下雨,沒有見到晚霞。祈南情不自禁地微微笑起來,握住程先生的手,“是不是很好看?” 郁嘉木則望著祈南的側臉:“好看?!?/br> “我想起一句話裴多菲的一句詩?!逼砟限D過頭,深情地注視著他,握著他的手,貼在臉龐,溫柔地說,“我愿你是那珊瑚似的夕陽,傍著我蒼白的臉,映出鮮艷的光?!?/br> 郁嘉木不認識什么裴多菲,更沒聽過這個詩,卻覺得心頭像是打翻了一罐蜜糖,想:祈南怎么就這么喜歡我呢? 吃了晚飯,回了旅館關上門,郁嘉木迫不及待地先去洗了個澡,他倒是想和祈南一起洗澡順便把人給辦了,但是祈南害羞不樂意,只得作罷。 郁嘉木洗完澡出來,發現……祈南躺在床上睡著了。 郁嘉木坐到祈南身邊,看著祈南酣睡的臉,長長嘆了口氣,他給祈南換上睡衣,擦了臉,塞進被子,掖好被角,自己也躺了進去。 算了,坐了那么久的車,難怪祈南會累得睡著了。還是明天再吧。郁嘉木摸了摸祈南的臉頰,憐惜地想。 晚上十一點多,郁嘉木實在睡不著,又覺得自己翻來覆去的會吵醒祈南,悄悄起了身,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下去走走,順便吹吹山里的涼風,散散滿腹的燥熱之氣。 村里的路都是青石板鋪的,修的很好,繞著村子里的小湖,沿路每隔個五六米就有一盞路燈,一直走到了小湖的另一邊。這時,郁嘉木忽然感覺到腳底晃了晃,他還以為是錯覺時,有人喊起來:“地震?。?!” 郁嘉木懵了懵——祈南! 人都從屋子里涌出來往外逃,就他逆著人流往回跑。 這木頭蓋的房子本來就沒多牢靠,地震來勢洶洶,郁嘉木還沒跑到就眼睜睜地看到樓塌了,他叫了兩聲祈南,可這到處兵荒馬亂的,他完全沒有聽到回應。 郁嘉木心都涼了,該不會祈南還在里面吧,他腦袋一片空白,所有理智都拋到了腦后,直接沖進了搖搖欲墜的房子中。剛進去沒兩步,天花板就砸了下來了。 —— 林秘書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終于把老板說的那個“程嘉木”給查清了。 開始真是,他查了好久,全市有好幾個叫程嘉木的,一個個都調查過去,但都不是老板弟弟的男朋友,浪費了大半個月。輾轉才終于發現那人根本就不姓程,而是姓郁,叫郁嘉木,這下就好收集資料了,他花了幾天,盡量收齊了資料,交給了老板祈東。 祈東知道自己這個秘書,跟了他很多年了,做事穩重仔細,他交上的資料絕對是充分調查很多把握的,他翻看第一頁的時候臉色就變了,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后氣得把文件夾砸在桌子上:“這個小畜生……” 果然他的直覺就沒錯! 祈南那個男朋友就是有問題!原來他才是個十八歲的大一學生,居然裝成已經工作了來騙祈南……不管他是什么居心,絕對不會是什么好心。 祈東氣得肝疼,過了好半晌才緩了點回來。 他帶著資料就去找祈南,卻沒想到祈南此時不在家。 祈東打電話給祈南,怎么也打不通,又打給文助理,文助理說:“祈老師和程先生周末出去旅游了,下午走的?!?/br> 只能等了。祈東煩躁地回家去了。他要回去和他老婆罵罵那個騙祈南的小畜生! 祈南是因為口渴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 實在太渴了,偏偏帶來的水喝完了,祈南下樓,沒找著人,想想村里有個小店,就拿了錢包,準備去買個水喝,才走到半路,就聽到地震了。 他跟著人群到了空地,不過十幾秒,地震已經停了。 他們住的民宿房子已經塌了一半,祈南驚魂未定,心想,幸好我和程先生都不在房子里。 空地上聚集滿了人。 “嘉木!嘉木!”祈南到處找人,這兒人也不多,他一邊喊一邊找,就是找不到程先生。 祈南開始慌了。該不會是他出來的那會兒,程先生正好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