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沒有這回事?!辫綗o憂迅速否認。 就只是覺得很熟悉,所以才多看了一眼而已?;蛟S是好幾眼。 開過光的東西都是有靈氣的,自己用過了就不可以再隨意送人。杞無憂清楚這一點,徐槐對佛教這么了解,應該也不會不知道。 但如果徐槐說要送給他,他會收的。 “那我給你變個魔術?”徐槐有點神秘地背過手。 “你先閉眼?!?/br> 是要把放在雪板包上的平安符解開吧。 杞無憂有點想笑,但還是乖乖閉上眼睛。 左手手腕被握住,帶著溫度的手指從掌心一觸即離,與此同時,一枚小小的、重量很輕的東西落在手里。 “好了,可以睜眼了?!毙旎钡纳ひ艉軠厝?。 杞無憂低頭看去,熟悉的平安符還好端端的掛在雪板包上,可是,手里卻多出一枚新的…… 同樣是鮮亮的正紅色,比徐槐的平安符稍小一些,也更樸素,沒有繁復的裝飾,只有一些金色絲線綴成的簡單紋路。 “這個是我們今天去昭覺寺請的,聽說那里求平安比較好?!?/br> 上午教練們集體去拜佛,好像在搞批發一樣,請回來幾十個開過光的平安符,要給隊員們一人發一個。徐槐把杞無憂的那個拿過來了,想親自給他。 杞無憂眨了眨眼,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徐槐微微俯身,對他道:“小杞,我們的新西蘭之旅,還有以后的每一次旅行,都要快樂,也要平安?!?/br>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分兩章不太連貫,所以就合成一章發了,我覺得還挺長的。有了一些存稿,接下來應該可以日更一周!明天要換新地圖了嘿嘿 第65章 融化 新西蘭距離中國九千多公里,成都沒有直飛的航班,需要先到上海轉機,然后再飛往新西蘭昆士敦國際機場。 路途遙遠,為防止有人在轉機中途走丟,集訓隊隊員都穿著統一的黑色隊服,很容易辨認。 從進入航站樓到取登機牌,再到去辦理托運,一路上都屢屢有旅客回頭看他們。 有個年輕的男人注意到他們左胸前的刺繡國旗,問:“你們是國家隊的運動員嗎?” “是的?!碧锼箙球湴咙c頭。 “哇,是要去比賽嗎?”男人語氣激動,“加油,為國爭光!” “厲害啊,加油!” “加油!” 一時間,航站樓內回響起路人此起彼伏的加油聲。 有些身邊帶著小孩的路人還指著隊員們道:“看到了嗎?這些哥哥jiejie都是國家隊的運動員,以后是要參加奧運會拿金牌的?!?/br> 小孩似懂非懂地露出崇拜的表情。 這種場合隊員們普遍都經歷得多了,早已練就強心臟,迎上路人或好奇或打探的目光也不會有絲毫不自在。 還有人拿出手機錄小視頻,鏡頭掃過眾人,最后自然而然地落到個子最高、長相也最引人注目的徐槐身上。 徐槐揚了揚嘴角,對那個錄視頻的女生比了個耶。 有人落落大方,也有人畏手畏腳,王飛躍尷尬地捂住眼:“啊啊啊我靠,這場面真是,”他小聲對身旁的杞無憂耳語,“好尷尬,我社恐癥突然發作了!” 走在他身后的江晨曦看他一副慫樣,笑道:“你社恐?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你應該早就適應了呢?!闭f完又看向被王飛躍拽著袖子的杞無憂,他臉上倒是一片淡然。 這人好像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這樣,冷靜得過分。 王飛躍:“我只是裝開朗罷了,這輩子都不可能適應的?!逼骋娪腥税宴R頭對準他的方向,不管是不是在拍他,王飛躍又連忙往杞無憂身后縮了縮。 取完登機牌,他們到值機柜臺排隊辦托運。 王飛躍排在杞無憂后面。 “咦?”他看到一個十分顯眼的紅色布袋掛在杞無憂漆黑的雪板包上。 “無憂,你把護身符掛雪板包上了???” 杞無憂“嗯”了聲,沒回頭。 王飛躍望著他看上去很倔強的后腦勺,沒忍住笑了,又轉身看向低頭玩手機的田斯吳。 “誒,哥,你護身符呢?” “護身符?那玩意兒太丑了……”田斯吳隨口說。 那個護身符真的很難看,土不拉幾的。 感覺到紀教練要殺人的眼神,他忙咳了咳,一本正經道,“啊不是,我是說,太珍貴了,可惜跟我的包風格不太搭,我把它妥善保管在我的行李箱里了?!?/br> “曦姐——”王飛躍又夠著腦袋叫排在杞無憂前面的江晨曦。 “你的護身符呢?” 江晨曦回頭:“女生都沒有護身符?!?/br> “???為啥?” “我們有這個?!苯筷貜目诖锬贸鍪謾C,把紅色的卡通手機殼取下來,露出貼在后面的金箔護身符手機貼。 王飛躍瞪大眼睛瞧了瞧:“臥槽,這不比護身符好看多了???紀教練怎么還搞區別對待呢!” 江晨曦笑盈盈地解釋:“因為護身符掛件賣完了,所以又買了別的,教練發護身符的時候讓我們先過去挑的?!?/br> 田斯吳插話:“哦,所以你們女生挑剩下了把丑的留給我們了?!?/br> “用詞講究點兒,什么叫買?”幾人身后傳來紀教練滿不樂意的渾厚聲音。 “那叫請!跟佛祖請護身符請平安!” “哦哦哦,請請請?!苯筷責o奈道。 “無憂,槐哥別不是一樣送了你一個吧?畢竟是愛徒?!蓖躏w躍看了眼杞無憂手里的手機,他的手機沒有保護外殼,但背面被手擋住了,看不到有沒有貼東西。 大家平時都喜歡拿“愛徒”這個梗開玩笑,杞無憂也沒有對此表露出反感。 杞無憂側過身,把手機翻過來,露出平滑锃亮的裸機背面。 “沒有?!?/br> 王飛躍好像還有點不相信:“真沒有???”以他們的關系,不應該呀。 江晨曦看不下去了,半開玩笑道:“飛躍,你怎么還惡意揣測人家呢?!?/br> “我哪惡意了,”王飛躍舉起兩根手指作發誓狀,“絕對沒有惡意,我只是單純的嫉妒?!?/br> 他最近和杞無憂的關系越發熟稔,也比從前更敢說了。 但是王飛躍又怕杞無憂會因為這個生氣,所以一路上一直在偷偷觀察他的神色,直到進了機艙。 杞無憂好像真的沒有生氣。王飛躍發現杞無憂的脾氣其實比他想象中好得多。 以前怎么會覺得他可怕呢?真奇怪。 國家隊的普通機票報銷標準是經濟艙,機票由隊內的生活教練統一購買。飛行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經濟艙空間又窄又小,徐槐的一雙長腿無處安放,換作以前,他是萬萬受不得這種委屈的,但現在不能搞特殊,于是就沒有自己升艙,而是委委屈屈地窩在座位里。 他的座位在最里面,所以最先進去。中間是田斯吳,最外面是江晨曦,兩個人都還沒有過來。 杞無憂的位置在他斜后方。 “槐哥?!?/br> 腦袋突然被戳了一下。 徐槐扭過頭,看到杞無憂站在他身后,低頭俯視著他。 小朋友手里掂著一個熊貓頭u型枕,剛才就是用這個東西戳的他腦袋。另一只手還拿著一個嶄新的護腰靠墊。 “給你?!闭f著又用熊貓頭戳了戳徐槐的腦袋,像是覺得這樣很好玩。 徐槐沒有立刻去接,而是問:“你哪兒來的?” “昨天在商場里買的?!?/br> 杞無憂昨天和隊友們逛商場時并不只是買了防曬。 大家買了很多熊貓周邊,他沒什么想買的,直到看見江晨曦在一家百貨店里買了一個熊貓形狀的u型枕。 李夢千問她:“怎么買這個?” 江晨曦:“坐飛機必備啊,我每次坐完飛機感覺比訓練還累?!?/br> “沒記錯的話我之前好像給你買過一個u型枕吧?”李夢千輕哼,“喜新厭舊的女人!” “我沒喜新厭舊!那個……”江晨曦聲音弱弱的,“不小心刮了一個洞,在我行李箱里放著呢,我拿燕尾夾把那個洞夾起來了,現在都不敢用了,怕里面的棉花漏出來?!?/br> 李夢千:“怎么不早跟我說,我給你縫一下不就完了,干嘛還要買新的?!?/br> “但是我喜歡這個熊貓……” 杞無憂聽到她們的對話,心里一動,便也買了一個,又在運動用品店里給徐槐買了護腰。他覺得這些東西在徐槐坐飛機的時候可能會派上用場。 然而徐槐卻不知道這本來就是買給他的,內心掙扎了下:“還是你自己用吧?!?/br> “我不用?!?/br> 杞無憂干脆地把u型枕掛在他脖子上,靠墊強行丟進他懷里,連句多余的解釋都沒有,就拽拽地坐回到座位上了。 田斯吳剛走過來,矮下身子正準備往座位里鉆,徐槐忽然弓著腰站起來,小聲問:“田田,能跟小杞換下位置嗎?” “???”田斯吳稍怔,反應過來后,立刻答應道:“好嘞!”一臉“我懂”的表情,“沒問題槐哥,我這就去找他換?!?/br> 杞無憂很快就換了過來,“槐哥,田斯吳說他想和王飛躍坐一起?!?/br> 他微微彎下腰鉆進窄而狹小的座位,一臉平靜地在徐槐旁邊坐好,扣上安全帶。 徐槐笑著點頭:“那太好了,我剛好想和你坐一起呢?!?/br> 晚上九點四十五,飛機起飛,外面是黑沉的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