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周曜注意到李老二不太自在的表情,像是在解釋:“我大概能猜到是誰干的,放心,晚點我會去找他們說清楚,要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退你們一半的錢?!?/br> 他這段話說出來,除了李家人,周家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溫悅大伯一家,包括溫悅也是這么想的。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啊,這么多人都聽著,到時候你不許耍賴皮!”李老太心里一喜。 三百多塊錢買三畝地,乖乖,他們賺大發了! 周曜將面前這群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黑沉的眸色泛著冷,笑容不達眼底:“我一向說話算話,也不會放過找麻煩的畜生東西?!?/br> 李家人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還沉浸在占了便宜的喜悅中,互相對視兩眼,拿著那二十塊錢美滋滋地離開周家。 等人走了,溫悅才蹙眉走過來擔憂地問:“會不會是我大伯娘他們干的?” 按照李花紅那性格,確實是會做出這種上不得臺面特別惡心人的事兒。 不過—— 周曜瞥了眼堂屋門前看好戲的周江海和周青山兩家人,抬手攬住溫悅單薄纖弱的肩膀,帶著人往廚房走。 微微俯身在她耳畔低聲回答:“這次還真不是你大伯娘做的,她不敢?!?/br> 上次揍了溫華,李花紅就是想耍手段也得顧及她的寶貝兒子,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惹事兒。 這次的事情,更大可能性是李家人的自導自演。 “他們這是把我當傻子逗呢?!敝荜缀橇寺?,眼眸瞇了瞇,“這事兒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br> 溫悅有點好奇:“你要怎么處理?” “秘密?!敝荜缀咝χ核?,見溫悅撅起嘴,又招手:“離近點兒我告訴你?!?/br> 溫悅眼睛一亮,眼巴巴地湊到周曜身邊側過身,努力支起耳朵聽。 她的耳朵不大,耳垂的rou比較多,白白嫩嫩還帶了點兒粉澤,瞧著挺好捏的模樣。 溫悅正想問周曜怎么不說話,耳朵突然被不情不重地捏了兩下。帶著繭子的指腹和肌膚摩擦仿佛產生了細微的電流,電的她身體都軟了,差點站不穩伸手抓住了周曜結實的手臂。 她水潤的眼眸亮得驚人,扭頭瞪向周曜,眸光流轉間不經意透露出的嗔怪讓原本眼含笑意的男人眸色沉了兩分,喉結滾動兩下。 兩人一個仰頭一個低頭對視,廚房里明明還沒燒火,溫度卻猛地上升,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也在縮短。 “哥!曜哥!” 任業良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這嗓門像是平地驚雷炸在溫悅耳邊。 她猛地回頭,一把收回抓住周曜的手,紅著臉扭頭就往屋里沖,雙手放在guntang的面頰上。 天啊,她剛剛在想什么? 她剛剛覺得周曜喉結好性感,想親,還差點就踮腳親過去了??! “嫂……子?”任業良看著從面前飛快跑開無視了他的溫悅,愣了愣,停在廚房門口小心翼翼探頭往離開。 然后他就對上他哥那雙黑沉冷漠似乎還有幾分殺氣的銳利眼眸,感覺脖子后面涼颼颼的,嘶了兩聲:“哥,你跟嫂子不會又吵架了吧?” 周曜閉了閉眼,忍住打人的沖動,冷冷道:“我跟媳婦兒感情很好,沒吵架,但你就不一定了?!?/br> 任業良:“?”跟他有啥關系!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沒敢進廚房,就在門外說:“我聽說老李一家子過來找麻煩了,哥,啥情況,需不需要咱們跟你一塊兒去找場子?” 周曜緩緩吐出口濁氣,冷靜下來,沖任業良和方石濤勾手:“過來,幫我干件事兒?!?/br> 任業良和方石濤這才進屋。 片刻后,兩人連聲應下,扭頭就打算離開。 離開前任業良還是沒忍住問:“哥,你確定沒跟嫂子吵架吧?好不容易才給人哄好的,你收斂著點兒唄!” 周曜:“?!?/br> 行,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朝任業良笑了笑,抬腿一腳將他踹出廚房:“滾?!?/br> - 李老太帶著人回了家。 她沖李老二伸手,刻薄的臉上滿是笑容:“拿來,這錢我來攢著?!?/br> 李老二有些不情愿,但迫于李老太的yin-威,還是把那二十塊錢掏出來遞過去了,并夸道:“媽,您真厲害,周曜那小子再兇還不是被您耍得團團轉?” 李老太驕傲地哼了哼:“都說了,這姜啊還是老得辣!一個半大小子,老娘吃的鹽比他這輩子吃得飯都多,跟我斗?嫩著呢!” 底下的兒媳兒子都面帶笑容地拍馬屁。 “對了媽,那咱還要繼續不?”有人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那周曜不是說,要是還有人破壞莊稼,就退咱一半的錢?” 那肯定得繼續??! 李老太也是很謹慎的,指使著孫子和孫女讓他們去跟著周曜,看看周曜會去哪里。 晚飯前,幾個小孩兒才回來,七嘴八舌跟李老太說話。 李老太被吵得有點兒頭疼,大聲喊停,指著說話最大的孫子:“你來說?!?/br> “他去溫叔叔家里了,吵架了,好大聲,還說要是他們再弄什么,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孫子表達能力很不錯,一通話說下來,李老太滿意地笑了。 “今晚繼續,這次所有人都去!退一半算什么,我要那小子把錢都退回來,地兒也得給我!”李老太眼里迸發出貪婪的光。 今晚月亮被厚厚的云層遮擋,半點兒亮光都透不出來。隨著夜色加深,村里逐漸歸于寂靜,大家伙兒都陷入深度睡眠中。 地里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幾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來到田里,手里拿著東西,在田里瘋狂捶打莊稼。 “是誰??!” 就在這時,一束亮光猛地照過來,正道的光突然灑下,直接將田里那幾個面目猙獰的人給照了哥正著。 李名金剛想說話,旁邊的周曜就像是獵豹直接竄出去,掄起拳頭對著幾個男人就是一陣錘,拳拳到rou。 “哎喲!疼!別打了別打了,疼疼疼,哎喲打死人了!” “別揍別揍,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揍舒服了,心里的氣兒出得差不多了,等到李名金過來拉人的時候周曜才停下動作,冷眼昵著面前的人。 李老太早就被嚇傻了,一屁股坐在田里,手上還拿著鐮刀。 周曜沖他們笑了笑:“真以為我的錢那么好拿?” 他說完這句話就沒吭聲了,往后退兩步,退到溫悅身邊,交給李名金處理。 溫悅也看傻了,她沒想過原來破壞莊稼的不是大伯娘,而是李老太他們一家人!感情白天那一波是在賊喊捉賊? 好不要臉! 溫悅想到晚上吃完飯,周曜神神秘秘對她說,晚上先別急著睡,要帶她去看出戲。 她當時還納悶看什么戲,也沒聽說村里要放露天電影啊。 沒想到指的是這樣的戲。 她湊近周曜,纖細沒幾分rou的胳膊緊緊貼著周曜緊實的手臂,小聲說:“他們也太過分了吧,自己糟蹋莊稼還怪我們,今天給出去的錢得讓他們還回來。二十塊,能買好多東西了!” 漆黑的夜里,周曜依舊能看到身邊姑娘臉上明顯憤憤不平的表情。 夜風吹得挺涼快。 周曜勾勾嘴角,答應下來:“行?!?/br> 那邊,李名金正表情嚴肅地批評李家人。他爹是村長,再加上李家人被逮了個現行,唯唯諾諾地不敢吭聲。 李老太這會兒也半桿子打不出個屁來,心里哇涼哇涼的。咋就被逮住了呢?周曜咋會在這兒呢?周曜在就算了,李名金咋也在??? 李名金要是不在,她還能厚著臉皮撒撒潑來個死不承認,但李名金,是李村長的兒子…… “李老太,你們這事兒做的不地道,自個兒糟蹋莊稼賴到周曜頭上。光是糟蹋莊稼這一點,都足夠在隊里開個□□大會狠狠□□你們一家子!” 李名金很生氣:“那可是莊稼,糧食,我們大家伙兒都命根子!你看看你們糟蹋了多少糧食了????看看你們把莊稼嚯嚯成啥樣了?” 糟蹋莊稼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就算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李老太也不敢吭聲。 李名金:“把周曜的錢還給人家!” 李老太急了:“憑啥還??!”都到她口袋里了哪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你自己破壞的莊稼,還讓周曜給錢,你不害臊?”李名金被李老太的無恥逗樂了,“不還也行,我回去跟我爹說,你跟周曜之間的交易作廢,讓周曜還你580,剩下的五十當作他的補償?!?/br> 李老太更不可能同意了! 但面對李名金的威脅,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二十還了回去,心里氣得不行。 偷雞不成蝕把米。 錢也拿不到,地里莊稼還被糟蹋了!那可是他們花錢買的莊稼?。。?! 李老太一時氣急攻心,兩眼一翻直接厥過去了。 李家人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圍過去掐人中,把人弄醒之后就是一陣高過一陣的嚎叫,在深夜里傳得很遠很遠,連帶著村子里的狗都全部叫了起來。 怪嚇人的。 溫悅忍不住又往周曜身邊貼緊。 周曜垂眸看她:“怎么了?” 溫悅不好意思說自己害怕,就抬手揉揉眼睛說困了,想回家睡覺。 于是周曜拍拍李名金的肩膀:“謝了哥,改天請你吃飯。挺晚了,我先帶我媳婦兒回去睡覺?!?/br> 李名金點頭表示沒問題。 夜色濃黑,周曜手里的手電筒是目前唯一的光源,周圍的景色全被黑暗吞噬。各種蛙鳴蟲叫在耳畔回蕩著,隱約還能聽見些別的奇怪的聲響。 溫悅腦子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曾經被閨蜜拉著看過的恐怖片,心里直發毛,臉都白了。 周曜才發現不對勁:“你是不是害怕了?” 溫悅抿著唇,聲線有些發虛:“沒有啊,有什么好怕的?” “是嗎?!敝荜滋籼裘?,腳下步伐加快,兩條大長腿支棱著兩下就拉開了他倆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