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秦知微回了到重案組,站在白板前,在地圖上標示兩個尸體出現的位置。做了下地理側寫。 陳督察從外面回來,整個人灰頭土臉。 這表情秦知微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被上級訓斥了。她是總部過來的,這邊上級不好越俎代庖,但是陳督察是這案子的負責人,遲遲沒有進展,媒體一再拱火,上級受不了壓力,施壓也很正常。 秦知微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 陳督察苦笑,“這案子遲遲沒有進展?!?/br> 秦知微點點頭,如果這個案子查不到兇手,估計總督察也會借機批評她,她的處境不比陳督察好多少,只能互相鼓勵吧。 陳督察走過來,“你在做什么?” “我做了下地理側寫。我在想一個問題,兇手殺兩名死者者是凌晨三點至五點,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睡了?!鼻刂⒅噶艘幌聟^域,“有沒有可能是夜間工作者?!?/br> 陳督察微微一怔,“大部分的夜間工作者不會凌晨三點才下班。就拿我們香江警隊的執班來說,三班倒,分別是早上7點至下午3點、下午3點至晚上11點、晚上11點至次日早上7點。除非是夜總會、酒吧之類的工作者?!?/br> 秦知微聽出他的意思,“你還是傾向于酒吧女工作者?!?/br> 陳督察疑惑,“你不是這樣想的?” “我總覺得忽略了什么?!鼻刂⒖粗貓D,總覺得這案子不會這么簡單。 沒過多久,前去調查的組員們回來了。 他們找酒吧的工作人員詢問過,七位女性家里沒有誰的腿瘸過。有些純粹喜歡紙醉金迷的生活,有些則是為了賺錢養家,有些則是債臺高筑,不得不賣身。 陳督察看向秦知微,苦笑,“還真被你猜到了?!?/br> 秦知微比他笑得還難看,“我寧愿自己沒猜對?!?/br> 大家面面相覷,“接下來怎么查?” 陳督察想了想,“不如從水泥鋼釘排查吧?兇手應該不是工人,但她的親人肯定從事這類職業?!?/br> 沙展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蔣信然是一家裝修公司的老板?;蛟S釘子是他們公司的?!?/br> 秦知微疑惑,“這種釘子不是很常見嗎?” 陳督察點頭,“不過如果兇手用的釘子跟他們用的是同一家,至少可以證明他們之間有某種關聯。你把釘子的照片拿過去,讓他們確認一下?!?/br> 沙展點頭,立刻去找法證。 而其他人則繼續排查線索。 等了半個小時,沙展回來匯報進展。 蔣信然證實釘子確實是他們公司經常用的。不過這種釘子到處都有賣,沒有唯一性。而釘子釘在心臟,有血液流淌,上面沒有指紋。 陳督察也沒有氣餒,“至少可以證明兇手親人是個裝修工人?!?/br> 秦知微翻著卷宗,想找到可疑的地方。 “如果不是舞女、賣酒女、援1交1妹,那很有可能是酒吧????!标惗讲烀掳?,“可是酒吧老板交不知道酒吧??偷拿??!?/br> 秦知微卻覺得不一定是酒吧???,“如果兇手是真陌生人殺人案,為什么會挑中丁建同和官泰華?他們身上有什么共同點?” “花心?”有警員道,“在女色上面無節制?!?/br> “經常去酒吧的??透麄兪峭活愋偷娜?。會因此恨他們嗎?!我覺得不會!”秦知微面斬釘截鐵道。隨即臉上出現遲疑之色。 “怎么了?”陳督察見她表情不對,好奇問。 “我突然想一種人深惡他們這種形為?!鼻刂⑴闹驼?,“那就是他們的愛人。他們頻繁出軌就是對婚姻的背叛。有些女性可能沒辦法接受?!?/br> 這話一出,陳督察就矢口否認,“可是丁建同老婆有不在場證明。而官泰華沒有結婚?!?/br> “但其他人有??!”秦知微拍了下那張合照,眼神帶了幾分寒意與決絕,“這是沒辦法離婚或者離不掉的女性忍無可忍后做出的反抗!” 眾人無端打了個抖。 “你的意思這群人經常到酒吧尋歡作樂,某個人的老婆受不了,又不能殺老公,就選擇殺其他人,借此警告自己老公?”陳督察跟上了她的腦回路。 “丁建同死了,他們也去了酒吧,卻不敢拈花惹草。官泰華也死了,他們估計連酒吧都不敢去了?!鼻刂偸?。 有警察舉手,“為什么要打斷死者的腿?” 秦知微學著某部電視劇的臺詞,“如果再拈花惹草,我就打斷你們的狗腿!” 警員們面面相覷。 陳督察安排其他警員繼續調查那幾位男性的配偶。 秦知微也跟著一塊去,當然她只能去一家,為此她特地挑了一個條件最差的家庭。 蔣信然是一家裝修公司的合伙人,收入還算豐厚。養了三個孩子,分別是八歲,六歲以及三歲。老婆利藍是個家庭主婦。多年沒有收入。全家都靠著蔣信然的收入維持生計。 兩人結婚十年,利藍已經脫離社會良久,婚姻關系名存實亡。在這么多人當中,蔣信然去酒吧的次數最多。 如果兩人離婚,利藍很有可能拿不到孩子的撫養權,分不到多少夫妻共同財產。 “她離不起婚!但是又厭惡丈夫的形為,動手的可能性很高?!鼻刂⒁晃逡皇f了。 陳督察負責開車,聽了她的話也覺得可能性很高,只是有一點,“利藍要照顧孩子,她根本沒時間折磨死者?!?/br> 秦知微搖翻看卷宗,“她家里也有菲傭,跟著她一塊照顧。如果她趁著買菜的功夫出去一趟,大家也不會奇怪。至于折磨死者的地方,應該也不難找?!?/br> 兩人開車后,到了蔣信然的家。 蔣信然去公司上班,人并不在家,但是利藍在家,兩個大的孩子上學,家里只有一個三歲的孩子。 看到他們敲門,利藍微微有點驚訝,但還是招呼他們進來。 秦知微看到她的臉,就已經知道她不是兇手,不過卻沒有急著離開。 陳督察詢問利藍今天凌晨三點至五點的不在場證明。 利藍聽到他的話,眼里全是不可思議,“你懷疑我?” “我們只是想排除你的嫌疑?!标惗讲鞈B度溫和,讓人挑不出錯處。利藍很快打消疑慮,“那個時間點我在床上睡覺,我先生可以為我作證。不過五點的時候,我去買了菜。菜市場的老板可以為我作證?!?/br> 就在這時,陳督察和秦知微的bb機都響了,負責去其他家調查的警員們有了答復,他們負責調查的師奶都有不在場證明??梢韵疵撍齻兊南右?。 秦知微看了一眼bb機就沒再管,而是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屋內。 香江寸土寸金,哪怕蔣信然是裝修公司老板,在家依舊沒有自己的書房,他最愛的照片也是在客廳一片區域。照片墻上貼著一家人的照片。其中有幾張是合影,秦知微注意到一張照片中有個坐輪椅的男人。 第196章 秦知微好奇問, “這個男人是誰?” 利藍走過來,看了一眼,“哦, 這個是我先生的朋友, 以前一起做工程,后來從高空墜下來, 把腿摔斷了,剛開始去各大醫院都看過,以為沒救了, 他老婆老家有個親戚是中醫,聽說很有名,他們就去了趟內地, 把腿治好了。然后就移民國外?!?/br> 陳督察之前聽沙展提過這個朋友, 當時還以為就是這個人,但是對方并不在香江, “那他很幸運啊。這么多醫院都說沒救, 他居然可以治好?!?/br> 利藍敷衍地點頭, “是啊。他確實走運!” 秦知微看著其他合照,突然發現不對勁,瞇了瞇眼, “他是不是離婚了?” 利藍驚訝看著她, “你怎么知道?” 秦知微指著兩張照片,一張是1995年4月拍的,照片上的男人還坐著輪椅, 女人站在他旁邊, 神色嚴肅。一張是1996年8月拍的,女人看起來甜美可人。這兩個女人根本不是一個人。 她記得之前她和陳督察給官泰華錄口供時, 對方提到過這個人,說他腿治好后,就帶著全家出了國??墒乾F在看來這里面另有玄機。 利藍本來不想提,既然她問起來,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雙腿殘廢的時候,全是他老婆無微不至照顧,擺攤賣吃食給他治腿,他腿治好后,第一時間就把老婆踹了,帶著二奶移民國外。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他為什么會跟老婆離婚?”陳督察覺得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聽說他雙腿殘廢的時候,脾氣很不好,總是拉在褲子里,他老婆不僅要在外掙錢,還要回來干家務,照顧孩子,看到他明明可以自己解決生理問題,卻非要等她回來,態度就很差,總是罵罵咧咧?!蓖桥?,利藍還是很同情對方的,如果換成她也會很崩潰。 秦知微瞇眼,“她叫什么名字?” 利藍回答,“高馳,他老婆叫甄淑惠?!?/br> 秦知微要了甄淑惠的住址,就帶著陳督察出了門。 陳督察見她急匆匆往外走,“你的意思是兇手是甄淑惠?” “我之前的側寫是兇手接受不了親人雙腿殘廢,有沒有可能是反過來。因為丈夫雙腿治好,然后拋棄了她,所以她報復其他人?”秦知微攤手。 仔細想想,這個理由還真說得通,陳督察先到附近的電話亭,給其他人留言,讓他們快點趕到甄淑惠的家。 上了車,陳督察有點氣憤,“之前我們給官泰華錄口供的時候,他可沒有提對方已經離婚了?!?/br> “他們是好兄弟嘛,總是為兄弟的無恥打掩護。而利藍就不一樣了,不會替他們隱瞞?!鼻刂⑷嗔巳嗝夹?。 他們趕到甄淑惠的家,其他警員已經先一步到了,他們敲了好一會的門,并沒有人過來開門。 他們沒有搜查令,這次也不是來救人,而是抓捕。不能像前一個案子直接闖進去。 陳督察讓他們留守在這里,他回警局拿搜查令。 等了一個半小時,陳督察終于回來。用工具將門打開,將各個房間角落全部搜查一遍,沒有找到人。 這是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大概兩百來尺,因為要擺攤做生意,屋里堆放許多東西,多一個人就會顯得擁擠。更不用說將人囚禁一天一夜,然后捶打。 陳督察敲了敲墻壁,這房子是改出來的獨立房間。隔音并不好。如果甄淑惠在這里捶打兩位死者,屋內應該留下血跡。但是這里并沒有。 “這里應該不是案發現場?!?/br> 秦知微想起利藍說過,甄淑惠以擺攤維持生計。而屋內屋外沒有小推車,大概是出去擺攤了。 沙展詢問甄淑惠的鄰居,詢問對方去哪擺攤。 師奶告訴他們,“就在附近,缽蘭街、上海街。這個時間點應該在缽蘭街。不過交警來了,很有可能會逃跑?!?/br> 陳督察立刻帶組員去找人,這個地方暫時交由軍裝警看守,法證隨后會趕過來取證。 秦知微坐到陳督察的車,沿著街道挨個尋找小吃攤。 但是他們將缽蘭街上上下下全部找了一遍,包括每條小巷子都會特地停留觀察,并沒有找到甄淑惠和她的小吃攤。 其他警員的聲音陸陸續續從對講機傳來。 “沒發現!” “陳sir,沒發現!” 直到秦知微看到有個靚妹手里拿著“甄姐小吃”的袋子。她在甄淑惠家里看過這種塑料袋,應該是甄淑惠為了吸引顧客,特地找廠家印刷的塑料袋。 她下了車,上前向靚妹打聽,“小姐,請問你從哪里買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