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falker瞪大眼睛,撐著桌子站起來,不可思議看向秦知微。 剛說好給她升職加薪,她就捅出這么大簍子。 秦知微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對方果真來投訴她了,她也沒什么好說的,“對!是我。他當街拿棒球棍打老婆,我和張頌恩亮明警察身份,口頭警告不管用,張頌恩還被他推了一下,我又打不過他,想阻止他,我只能出此下策?!?/br> 陳督察認真聽完,蹙眉問,“就是說這事屬實?” 秦知微一口氣差點堵在嗓子眼,不甘不愿點頭,“對!” 想到張頌恩說過的話,她又補充,“這件事跟張頌恩沒關系。我一個人動的手。他們投訴我,我認了?!?/br> 不能因為她沖動,就連累張頌恩升不了職,那她就成罪人了。 陳督察深深看了她一眼,扭頭看向falker,語出驚人,“這對夫妻今早被人發現死在油麻地寶靈街,死狀凄慘。最近與兩位死者有過糾纏的人就是秦督察和張頌恩,我們想請她回西九龍重案組協助調查?!?/br> 秦知微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他們死了?” falker反應過來,西九龍重案組這是把她當成嫌疑犯,“你們懷疑她?” “只是請秦督察到西九龍重案組配合調查?!标惗讲鞈B度明顯嚴謹多了。 falker思忖片刻點頭,“那就去吧?!迸ゎ^看向秦知微,“我會通知周姐,暫時把你的課停了?!?/br> 第40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寶靈街, 給這座安靜的街道帶來幾分溫暖。兩個打扮流里流氣的后生仔穿著肥肥的牛仔褲,吊兒郎當晃悠著。明明年紀不大卻學大人吸煙,飆臟話。 兩人瘋跑著, 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向路邊的車子。 哐當一聲, 車子被打變型,兩人就像打了勝仗的大公雞驕傲地挺起胸膛。 自由, 無人管束,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這是年輕的男孩子最向往的事。他們莽撞,沒有明確的是非觀,只想我型我素釋放自己, 美其名曰:個性。 他們總以為父母斬斷了他們的翅膀, 束縛了他們的自由。 等他們的父母漸漸老去,管束越來越不經心, 他們終于脫離掌控。 現在就是他們最灑脫的時候。 一顆石頭扔過去, 無人叱罵, 他們不甘心,又扔第二塊。像是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比賽著誰能打破那車窗玻璃。 終于在第15顆勢頭扔下, 高個后生仔打碎了玻璃。 矮個后生仔靠近, 看到副駕駛位置似乎有個錢包,他沖同伴招了招手,指給他看。 兩人心照不宣。 一個負責望風, 一個已經悄悄將玻璃掰下, 伸手從里面打開車門,隨后拿走那錢包, 里面放著一沓錢,兩人對視一眼,喜得眉開眼笑,立刻將錢包揣進身上。 “再找找!” 沒有人會將貴重東西放在車里。今天卻遇到一個大肥羊,兩人哪肯這么快就離去,于是矮個后生仔彎腰繼續翻找,副駕駛這邊找完,又找與駕駛座相鄰的儲藏部位,翻找著,他突然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好像有誰在盯著自己,他扭頭往左看去,只見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兩人頭靠頭,神態安祥,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墒撬麄兊哪槢]有一絲血色,眼睛一直睜著,一動不動,分明是個死人。 他瞳孔睜大,嚇得張大嘴。 這聲凄厲的叫喊響徹整條街道,將處于睡夢中的街坊叫醒。 不多時,狗吠聲,街坊們的吵鬧聲,警笛發出的急促聲此起彼伏,這條街道提前喚發出生機。 ** 西九龍重案a組,秦知微坐在審訊室,往常都是她坐在對面,今天是反過來的。說實話這感覺并不怎么美妙。尤其對面這燈太閃了,刺得她眼睛疼。 她下意識低下頭,交待那天發生的事情。 等她說完,陳督察問她四號十八點至二十點,她在哪里。 秦知微幾乎不用想,“在家休息?!?/br> “有誰能給你證明?” “我媽,還有住在我們家的室友--顧久安,你們也認識。他知道我那天晚上沒出去過?!?/br> 陳督察讓警員去調查秦知微的不在場證明。 秦知微見陳督察眉頭緊鎖,顯然也被案子難住了,于是問他,“可以告訴我死者是怎么死的嗎?” 陳督察搖頭,“現在你的嫌疑還未洗清,按照規矩你不能知道太多信息?!?/br> 秦知微見他不肯說,也沒當一回事,耐心等待。 陳督察出了審訊室,隔壁審訊室的沙展也出來了,“張頌恩的口供在這里。她和父母住在一起。她與男死者確實有過肢體接觸,但是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殺人。而且據她交待,她和秦知微走后,秦知微還勸她不必生氣?!?/br> 他把秦知微給張頌恩講的故事,又原原本本講給陳督察聽。 “像madam這種情緒穩定的犯罪心理專家,不可能因為一點口角就殺人?!?/br> 陳督察明白他的意思,“我們先排除她的犯罪嫌疑,才能邀請她參與這起案子?!?/br> 按照警署規定:一旦發現辦案警員與犯罪嫌疑人有血緣關系,必須避嫌。血緣關系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她本人與死者有過糾葛。那對夫妻事后還到警署投訴過她。這會影響她升職。她一不作,二不休,殺了兩人,犯罪動機也能成立。 沙展點頭,“那張頌恩的不在場證明還查嗎?” 其實查也沒用,因為她家人不能作為人證。 陳督察讓他把人放了,“她沒犯錯,那兩位死者也沒投訴她。她應該不會殺人?!?/br> 沙展點頭。 警察很快回來,從顧久安口中問到秦知微的不在場證明。他的確可以證明秦知微那晚在家。 香江的門很重,如果有人進進出出,其他屋里的人很容易聽見,除非她出門時沒有關門。但是顧久安19點到廚房做菜,經過門口,看到房門關得嚴嚴實實。他做好飯菜后到她房間門口叫她出來吃飯。在此期間她一直待在屋里。 沙展喜得眉開眼笑,“太好了。madam洗清嫌疑了?!?/br> 所有人眼巴巴盯著陳督察,“我們可以邀請madam參與這起案子嗎?” 陳督察沒有讓大家失望,“我跟警司提交一下申請?!?/br> 眾人點點頭。 陳督察出去僅半個小時,回來時就帶給大家好消息。 于是西九龍重案a組將秦知微請到辦公室,與大家一起商議案件。 秦知微自己不好做決定,她先給falker打了個電話,把自己已經洗清嫌疑的事情說了一遍。 falker顯然已經跟西九龍重案組這邊有過溝通,讓她暫時留在西九龍重案組,把這案子查完再回來上課。 秦知微揉了揉眉心,她這倒霉催的。這對夫妻投訴她,她還得給他們查清死因,讓他們死也瞑目?她欠他們的呀? 陳督察怕她有情緒,小聲提點她,“這案子有獎金?!?/br> 秦知微立刻收斂心神,“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得讓香江市民放心?!?/br> 死者是誰不重要。查出兇手才重要。她倒要看看兇手與這對夫妻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殺了他們不可。 秦知微讓大家先把案情講一遍,她要先縷一下。 沙展負責講解。 男死者名叫劉正龍,身高五尺五(一米八三),體重170斤,體型強壯。 女死者叫文小麗。身高四尺五(一米五),體重100斤,個頭矮小,是個家庭主婦。 兩人是夫妻關系。結婚二十多年,生有一子一女。夫妻關系有點復雜,好的時候,你儂我儂,不好的時候,腥風血雨。聽街坊們說男死者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毆打女死者。根據重案組走訪調查,夫妻倆在三號下午17點失蹤。五號早上七點被人發現死在街上車里。 法醫初步檢驗男女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四號18點至20點。其中男死者比女死者先死。因為女死者致命傷位置有男死者的血。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男死者身上有多處鞭痕,而后一刀刺穿心臟而死。女死者身上沒有傷,沒有承受太多痛苦,一刀斃命。 兩名死者身上沒有檢測到指紋。不過兩位死者手上戴的戒指被兇手摘走。戒指是銀的,不值錢,兇手應該是想取走記念品滿足自己的收藏癖。 秦知微讓沙展把法證叫過來一塊開會。 等人來了之后,她已經在白板上貼了一張人體圖,上面標出男死者鞭痕位置。 她看向法證,“你們能不能根據這些鞭痕算出兇手所站位置,再倒推兇手身高?” 科學從來不是一簇而就,而是慢慢發展。就比如以前沒有dna,但是九十年代香江就開始用dna探案。根據傷口測算兇手身高也是一樣道理。 法證點點頭,“我們可以做一次試驗?!彼D了頓指出,“這些鞭痕并不重,兇手體力不行。很有可能是位女性?!?/br> 秦知微頷首,又問,“兇手分別給男死者和女死者各刺一刀,是不是可以根據刀口角度算出兇手身份?” 法證卻搖頭,“我們現在已經有這個算法。但是兩名死者都是躺在地上被九十度插進胸口刺死。無法確定兇手身高?!?/br> 見她沒有別的事情,法證先行離開。 秦知微翻看法醫解剖報告,兩名死者胃里都有迷1jian1水。 根據現有信息,她先讓大家調查男死者,“兇手用鞭痕鞭笞男性,說明她對男死者充滿仇恨?!?/br> 所有人點頭應是,紛紛行動起來。 重案組這邊調查好幾天,查到一些信息。 女死者文小麗在太太圈為人并不好。因為她經常被老公打,許多太太心生同情,都曾為她出過頭,但是反手她就將人家罵了。惹得周圍的人都對她沒有好感。 但是這些太太都有不在場證明,可以肯定與這起案子無關。 男死者劉正龍體型魁梧,在一家搬運公司當搬運工。但是因為他動作粗魯,經常在搬運中磕壞客人的貴重物品,被客人投訴。他就會跟客人吵起來。工作不順心,他回家就會對老婆拳打腳踢。 案發前,他當街打老婆不是因為老婆出軌,也不是因為老婆d博,而是因為他被老板辭退,將火撒在老婆身上。 他得罪的女客人很多。不過要說有仇想殺他的人卻只有兩個。 一個是他碰壞女客人家的古董,對方要求他賠償。兩人正在打官司。不管案子到最后結果怎么樣,劉正龍肯定要承擔連帶責任。 一個是援1交1妹,他嫖1娼不給錢。那女人心生怨恨,曾經偷偷拿石頭砸過他工作時開的面包車。因為她跑得快,才沒被他追上。 兩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倒是法證這邊有了結果,根據他們多次實驗,可以推測出兇手身高四尺五(一米五)。 陳督察拿到數據跟這兩位女客人作對比。 這兩個女人身高分別是四尺七和四尺八,并不符合兇手側寫。 秦知微最怕的就是這個,關系網中查不到兇手,那就只能從陌生人里面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