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肖柯拍拍屁股上的灰,回到主院,見肖鈴拿著一張通緝狀,問道:“什么???” 肖鈴攤開通緝狀,“朝廷懸賞一百兩紋銀捉拿大太監徐福來?!?/br> 肖柯拿過來仔細看了看,撇在一邊,“怎么就失手了呢,真該捅承勤王一百八十個窟窿洞?!?/br> 肖鈴湊過來,小聲道:“哥,你覺不覺得,徐老頭跟這個大太監很像???年紀差不多,而且,也是后背受了劍傷?!?/br> 肖柯瞳孔一縮,捋捋自己的大胡子,“你看你哥跟江洋大盜像嗎?” “……” “別整日胡思亂想,徐老頭有女兒,怎會是太監?” “哦?!?/br> 話雖這么說,但肖柯還是獨自去了徐福來的房間,手里拿著那張通緝狀。 徐福來看出端倪,淡定地笑笑,“神醫有話直說吧?!?/br> 肖柯指了指通緝狀上的畫像,“我當自己遇見了搖錢樹,卻不知是通緝犯?!?/br> “神醫哪里話,這狀上之人分明沒有胡子?!?/br> “別跟我扯皮?!毙た轮噶酥感旄?,“當我眼瞎?就你那易容術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弄斧?!” 說話間,脖頸一涼,一把寒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肖柯嚇了一條,瞥了眼身后的隱衛,怒道:“我要想出賣你們,你們還有喘息的機會?!” 徐福來擺擺手,“退下?!?/br> 隱衛立馬消失了影跡。 肖柯摸下脖子,忿忿道:“真該引官兵來抓你們,我還能白得一百兩銀子?!?/br> “你不會?!?/br> “呵?” 徐福來坐在他對面,瞇眼道:“你在兩年前意欲毒殺jian臣宋契,被打入大牢。去年深秋,太醫院院使邀你入宮,你以不侍奉偽君為由,毅然拒絕,險些喪命,這樣的你,沒道理去出賣我?!?/br> 肖柯淡淡道:“我認財?!?/br> 徐福來笑笑,“你嘴上說認財,可你行醫十載,救治的貧苦之人,千百有余,這又怎么解釋呢?” 肖柯:“你調查我?” 徐福來:“我若不事先確認你的人品,如何將太子托付給你醫治?” 太子? 肖柯驚訝,心里突然生出一種猜測,不會是那個小傻子吧? 徐福來嘆口氣,“你可知,當初你刺殺宋契,是誰將你救出刑部大牢的?” 肖柯扯扯嘴角,“刑部尚書不肯告訴我?!?/br> 徐福來嘆道:“是太子殿下?!?/br> * 與肖家人告別后,三人加上肖柯,踏上了路途,臨到北城門時,馬車擁堵,門侍拿著通緝狀挨個人對比。 等門侍走到徐福來面前時,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看老人眉頭都沒皺一下,沒有起疑。 門侍看向坐在車廊上的周染寧,道:“摘掉面紗?!?/br> 周染寧照做。 當面紗除去時,眾人全都愣住,眼里劃過驚艷。 女子蛾眉螓首,膚如凝脂,左眼眼尾有顆小小淚痣,為絕艷的容貌添了異域風情,一顰一蹙妖媚橫生,這等尤物,傾城難尋。 門侍呆呆看著她,周染寧瞥一眼,“我可以戴上面紗了嗎?” 沒等門侍接話,齊蘊面色不善地擋在兩人之間,“看什么看,她成親了?!?/br> “……” 其實,門侍的反應還算正常,而齊蘊自己,一覺醒來,發現沉睡中的周染寧恢復容貌后,差點陷入沉迷。 他坐在腳踏上,愣愣看著睡美人,眼珠子快粘在美人臉上了。 原來,小寧兒長這個模樣,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漂亮。 他激動地伸出手,摸了摸她原本有斑的臉頰,已然完美無瑕。 周染寧是被他摸醒的,睜開琉璃眸時,更是瑰麗艷絕。 她太美了,美到令齊蘊移不開眼。 第16章 第 16 章 雪窖冰天,朔風嚎啕,四人一路向北行駛,越發感到寒冷。 齊蘊和肖柯輪換驅車,期間不停地飲酒驅寒。 車廂內,周染寧搓了搓凍僵的手,拿起鐵鏟捯飭火盆,火花聲噼里啪啦,帶著一絲煙氣。 周染寧從火盆里扒拉出一根地瓜,用鏟尖戳了戳, “沒熟?!?/br> 徐福來好笑道:“就這小火盆,可烤不熟地瓜?!?/br> 周染寧扯扯嘴角,放下鐵鏟。 徐福來人老了,容易打瞌睡,沒一會兒就躺在長椅上睡著了。 肖柯扯開棉被,掀開車帷,對齊蘊道:“咱們換換?!?/br> 齊蘊快凍成木雞了,松開韁繩,鉆進車廂,直接坐在周染寧身邊,一身寒氣惹的周染寧哆嗦下,齊蘊脫去大氅,把手放在炭火上方取暖。 周染寧拿過棉被,蓋在他身上,“殿下睡會兒,待會兒換我驅車?!?/br> “不行?!饼R蘊往她身邊靠,“這地方太冷了,你可不能出去?!?/br> 周染寧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低眸盯著靴尖。 齊蘊想看她不戴面紗的樣子,直白道:“沒有外人,你摘了吧?!?/br> 周染寧裝沒聽見。 齊蘊鼓鼓腮幫,有點失落,小寧兒總是有意無意疏離自己。 兩人靜默無言。 他們沿途遇見一個挑扁擔的白頭翁,肖柯問道:“您老賣的什么?” 白頭翁頂著一張被風吹紅的臉,道:“自家釀的酒?!?/br> 肖柯趕忙停下馬車,掏出一錠銀子,“來十斤?!?/br> 白頭翁提醒道:“我釀的酒度數高,不易多飲?!?/br> 肖柯點點頭,拿出幾個水囊裝酒,之后往車廂里一塞,“就喝這個吧,等尋到客棧再換些清水?!?/br> “嗯?!饼R蘊拿起一個水囊,拔開蓋子,遞給周染寧,“喝點?!?/br> 周染寧平日不飲酒,但形勢所迫,也是沒有轍子。咕咚咕咚幾口下肚,感覺酒水辛辣,胃部灼熱。 齊蘊接過水囊,仰頭灌了幾口。 周染寧伸手想要拿回來,“這是我喝過的?!?/br> 齊蘊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愣是把酒全喝了。 可別醉了…… 周染寧擔憂地想。 果不其然,一刻鐘后,齊蘊趴在了她的肩頭。 周染寧推了幾次,沒推開,也懶得再推,靠在廂體上,單薄的身軀支撐著醉酒的傻大個。 齊蘊迷迷糊糊不老實,非要抱住她才安心,周染寧哪能如他的愿,板著臉道:“殿下在裝醉嗎?” 齊蘊面色酡紅,盯著她的眼睛,“你好美啊?!?/br> “……” 齊蘊順手扯掉她的面紗,醉醺醺笑道:“我好喜歡…嗝…” 周染寧往回仰脖子,實在受不了他的靠近。 齊蘊盯著她的脖子,咽下嗓子,感覺那雪白的一截如羊脂玉,往他心里鉆。 周染寧索性將面紗罩在他臉上,“睡會兒吧?!?/br> 齊蘊隔著面紗看她,朦朦朧朧,抓心撓肺。 他不知那是什么感覺,只想遵循本心,再靠近一些。 當他整個人籠罩過來時,周染寧眉心突突地跳,礙于對面還有位熟睡的老人,不敢發出太大動靜,隔著面紗擋住他的臉,“殿下……” 齊蘊醉眼迷離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清香伴著酒香,太上頭了,想要一直沉醉下去。 當懷里多了一抹溫軟,齊蘊滿足地喟嘆一聲,聲音磁性十足,帶著破欲的意味。 這種不自知的勾引,實屬折磨人。 周染寧完全招架不住,想一掌劈暈他,可手掌舉到半空,還是舍不得下手,就這樣,她被男人抱在懷里。 齊蘊窩在她肩頭,蹭了蹭,“小寧兒……” 周染寧無奈地望著車簾,僵著身子給他當枕頭。 行了小半個時辰,肖柯終于在漫天皆白中看見一間客棧,他站在車廊上眺望,然后快速驅車駛去。 店家獅子大開口,要了他們十兩銀子,肖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扛著包袱走進去,“攏共有幾間上房?” 店小二:“不多不少,剛好四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