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楊炳榮奇怪地?側過頭想了想,什么故人? 算了,等以后見面的時候,再問清楚吧。 不過今天的賀老?爺子有些奇怪,大概是因為林小姐的事情傷心難過,所以有些感懷。 他放下電話,朝著對面喊道:“阿成,收拾好,和我去后面?!?/br> 徐忠走的時候,賀新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用低啞的聲音說道:“阿忠,我以前說過,做人一定不能后悔,就算做了錯事,也不能回?頭看?,人活一輩子,自?私一點不是壞事?!?/br> 徐忠停下腳步,比起從前,他一直挺直的脊背,似乎彎了幾分,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知?道,老?爺,您不用擔心,我取完東西就回?來陪您,以后的日子還是我陪著您,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我對不起您的,我慢慢還?!?/br>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文帆忍不住笑道:“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替他著想?!?/br> “既然你答應過,不會為難他們,我也相信你,以前總總,對錯已經很難評說,一切都在我這里?終結?!辟R新的聲音很安靜,不帶半點情緒。 傅文帆笑著道:“當然?!?/br> 賀新看?著面前的青年?,發現他和記憶里?那個孩子怎么都對不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楚襲上心頭。 “文帆,一輩子很長,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千萬不要走到再無回?轉的余地??!?/br> “哈哈……”傅文帆笑著站起身,“你怎么還兩副面孔呢?對徐忠就是不要回?頭,對我就是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你在幻想什么,你以為你能改變什么?” 賀老?爺子看?著面前笑得邪肆的青年?,張了張嘴,他有很多話要說,但?這一刻,所有話都哽在喉嚨。 他發現他的愛憎都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會懂。 這是他的失敗,他的孩子們都不喜歡他,都……恨他。 可他卻愛著他們,直到生?命的最后的一刻。 大小姐,對不起。 1967年?5月3日,賀新先生?因勞累過度,突發心肌梗塞于?家中去世,享年?70歲,距離他71歲的生?日還差187天。 第134章 “你是怎么知道債轉股在賀新手中的?” 奢華的酒店套房, 唱片中播放著悠揚的音樂,傅文帆將切好的牛排換到伊頓夫人面前,溫柔而紳士。 伊頓夫人享受著對方的服務, 纖細的手指撩開金黃的發絲, 笑容傾城:“東西是不可能消失的,不是你就是別人, 他要是一直和林薇保持距離,我也很難懷疑,但他偏偏耐不住性子, 費盡心思地給那位林小姐牽線搭橋, 這就過分了?!?/br> “就因為這個?”傅文帆切著牛排, 聞言有些意外的挑眉。 “這還不夠嗎?”伊頓夫人拿著酒杯,轉動?著里面的白色液體,“林赫英的遺志總要有人來繼承, 你不覺得他來做那個托孤的人,很合適嗎?” “竟然?是這樣嗎?”傅文帆輕嘆了一聲,“我是完全不清楚, 阿公一直瞞得很好, 果然?還是夫人棋高一招?!?/br> 面對?傅文帆的恭維, 伊頓夫人笑得很開心:“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有這么一件東西存在,不過傅先生?也不要謙虛,就算你不知道,也已經察覺了,所以無論是什么, 東西最后都?會落到你手中?!?/br> 傅文帆停下?動?作,露出十分溫柔的笑容:“很榮幸能聽到這么高的評價, 我阿公要是聽見你這么說,怕是不會同意,在他心里我一直都?是個純良愚鈍的小子?!?/br> 伊頓夫人唇角含笑,“這世上最難防備的就是來自?于親人的背叛,賀先生?是想保護我們的林小姐,但是他不明白,無論有沒有這些債券,福升都?是要對?她出手的,”說著她拿起酒杯和傅文帆輕碰了一下?,“怪就怪她太?高調了,太?能干了,哪里像傅先生?這么智慧,那句中文怎么說的?不發聲就有錢了?!?/br> “你是想說悶聲發大財嗎?”傅文帆被她逗笑了,“多?謝夫人的夸獎?!?/br> “我喜歡懂得蟄伏的人,忍得住寂寞,甘于表現?平庸,可以一直不動?,可一旦開動?就能吃到最甜美的果實,傅先生?是個很智慧的男人?!?/br> 面對?伊頓夫人接連的夸贊,傅文帆索性放下?餐具:“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想壓價格,5億讓您很為難嗎?” “啊,被你發現?了?!币令D夫人做出驚訝的表情。 傅文帆笑得溫柔:“低于市價幾千萬,難道我的誠意還不夠嗎?” “如?果更有誠意一點?就好了,”伊頓夫人撩了一下?頭發,白皙的皮膚襯得手指的丹蔻越發紅艷,“不過我確實也是真心的,傅先生?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br> 耳邊是輕柔的樂曲,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香,朦朧的燈光下?,顯出幾分曖.昧的氛圍。 “能請您跳個舞嗎?”傅文帆突然?發出邀請。 “樂意至極?!币令D夫人笑著伸出手。 伊頓夫人一身紅裙嫵媚貼身,性感的曲線展露無遺,白皙的皮膚,勾人的眼?波,豐潤的紅唇,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傅文帆扶著女人的腰,目光掠過對?方白皙的胸口,然?后微笑著看向面前的女人:“你是怎么說動?港大那位校長的?” “這很簡單,”伊頓夫人莞爾一笑,“和他睡一覺就好了?!?/br> 看到男人愕然?的目光,伊頓夫人笑了起來,她看著傅文帆,笑容越發魅惑:“你信了?” 傅文帆知道自?己被這個女人調戲了,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不能再?制造笑柄給她。 伊頓夫人踩著舞步,輕笑道:“這是最簡單的,捐個教學樓就可以了,等?林小姐的判罰真正下?來,他們可是什么都?撈不到,名譽還會有損失,這個選擇題誰都?會做?!?/br> “您很善于把握人心?!?/br> “那我有抓住傅先生?的心嗎?”輕柔的絮語,劃過耳畔,帶著一點?多?情而纏綿的味道。 傅文帆看著她,含義不明地微笑道:“我喜歡足夠強的女人?!?/br> 伊頓夫人裝出一副恍然?的模樣:“那你一定很喜歡林薇?!?/br> 傅文帆看著面前美艷的女人,手上的力度再?收一分,兩人的距離又貼近了幾分:“我不會喜歡死人?!?/br> 伊頓夫人拉住他的領帶,笑著道:“真是個狠心的男人?!?/br> 傅文帆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那這是你喜歡的男人嗎?” 伊頓夫人沒說話,勾著男人的領帶,輕輕地拉扯,手指撫上男人的喉間。 傅文帆緊緊地掐著女人的腰,問:“弗里曼不會吃醋嗎?” 伊頓夫人忍不住笑道:“我從來不會管他找什么女人?!?/br> 她話音一落,傅文帆便傾身朝著她壓過來,略顯急切地貼上她的脖頸,但下?一秒,傅文帆整個人就被推了出去。 伊頓夫人笑容款款看著他:“傅先生?時間到了,弗里曼要回來了,地點?不對?,雖然?我也很喜歡傅先生?,但也只能是改天了?!?/br> 傅文帆看著她,呼吸有些粗重,他緩了緩才開口道:“你平時都?是這么戲耍男人的嗎?” 伊頓夫人走近他,曼妙的身姿貼近男人,輕聲道:“男女之間你來我往,不是最有趣的嗎?我喜歡耐力……好的男人?!?/br> 傅文帆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朝著女人的紅唇吻了一下?,但他沒有多?做糾纏,吻過之后,便拿起外套離開了。 伊頓夫人有些驚愕地摸著唇,然?后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的男人。 傅文帆走后,弗里曼并沒有來。 第二?天,伊頓夫人是被酒店的電話吵醒的。 弗里曼只說了一句:“去看今天的報紙,我在公司等?你?!?/br> 接下?來的幾天,報紙版面迭代更新,號外頻傳。 「港大捐獻合同曝光,福升捐樓舉動?耐人尋味」 「伊頓夫人同匯豐大班碰面,疑似密談赫姿歸屬」 「“被迫”接手時裝周的伊頓夫人,恐再?次“被迫”吞吃赫姿」 「重要證人臧新星反口,稱自?己是福升安插在林薇身邊的臥底」 「荒唐政府荒唐事,一個待宰殺的華商」 「披著羊皮的女人,伊頓夫人是如?何一步步將對?手送入監獄」 「葉靜恩公布林薇卷款明細,兩年?間捐款近千萬」 「陽光下?的罪惡,法律形同虛設,警局再?次拒絕林薇的律師探視請求」 「懷璧其罪,林薇成為殺人犯理由只有一個」 輿論的反噬如?山呼海嘯一般壓過來。 不斷有新的證據出現?,港大的捐贈合同,伊頓夫人秘密約見匯豐大班的照片,證人反口,董事會不滿時裝周的花費。 還有葉靜恩不停地在報紙上煽風點?火,力保林薇的人品,要求港府走正常流程,公開徹查,這個女人在華人中威望太?高,很能壞事。 港督在電話里將伊頓夫人臭罵,這個英國男人滿口惡心的俚語,不復往日的溫和紳士。 掛了電話,伊頓夫人扶著疲憊的額頭。 弗里曼給她披上一件衣服:“港督是什么意思,要放人?”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能再?退,他比誰都?清楚,”伊頓夫人輕吸了口氣,“以為她被關?起來就不會隨便生?事,沒想到她的人都?這么能干?!?/br> “那個宋曄確實是令人頭疼,我以為他開始就會有所行動?,但這次他異常冷靜?!碑吘狗▏I事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也算是連累了林薇,正常情況他應該很著急和緊迫地控制輿論,但他前期根本沒有動?作,有種一直等?著他們放招的感覺。 宋曄太?謹慎,平時和林薇的兩個公司交集也不多?,安保公司也沒股份,他們一時間沒辦法把他牽扯進來,只能另尋名目,等?他自?己暴露,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么能忍。 最開始,弗里曼還以為他是放棄了。 “所以一個人不應該是自?己強,身邊的人也要獨當一面,如?果有一天,形勢調轉,希望你也能保持這樣的冷靜?!?/br> 弗里曼不贊同:“我一開始就不會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br> 伊頓夫人終于露出笑容,但馬上她又吩咐道:“盡快安排開庭,先把她的罪名定下?來,我們暫時不用做任何回應,任何回應都?會擴大影響?!?/br> 時間會沖淡一切,人們都?是很健忘的,鬧再?大,過些日子他們還是會忘記。 當初的霍家還不是忍氣吞聲到現?在,被趕到國外開發業務。有些事需要讓這些人習慣,當事情成為常態,人們就不會大驚小怪了,就像貪腐的警察,混亂的秩序,尸位素餐的政府。 “那這個宋曄……” “你不如?先試著收買他,這個人看起來很好用?!?/br> “不可能?!备ダ锫鼣嗳?拒絕。 “為什么?” 弗里曼問:“您覺得誰可以收買我?” “是這樣嗎?”伊頓夫人突然?笑了,“竟然?是這么難搞的角色?!彼拿佳?慢慢帶上一絲冷意。 …… “你確定賀老爺子是死了,而不是病重?”吳銘站在窗邊回過頭看向宋曄。 兩人現?在常駐安保公司,把赫姿的公關?部也拉過來了,調動?一切關?系應對?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