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很簡單，只要夏白坐在那里，被前后上下掃描兩遍，“嘀”的一聲，液晶屏上就出現了一個數字。

    “這個儀器一定可靠，從游管局到圣游公會，我一共試驗過568個玩家了，沒有一個有問題?！?/br>
    楊儀指著儀器上顯示的數字說：“這個數字，你們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游戲污染值，和我們檢測到的游戲能量有關，進游戲次數越多，能量數值越高，夏白一定有問題，這個數值要至少下過二百多次小型游戲地圖才能達到?！?/br>
    凌長夜說：“讓我試試?！?/br>
    凌長夜的數據比夏白低很多。

    楊儀說：“你應該下過40到60場小型游戲地圖，因為你去過大型游戲，所以范圍沒那么精準?！?/br>
    凌長夜點頭，“確實?！?/br>
    楊儀曾是研究院副院長，想提前知道凌長夜下過多少次游戲不難，老錢也測了一遍，范圍依然很準確。

    夏白把他的三個尸體召出來，他說：“我再試一次?！?/br>
    不算三個尸體，夏白數據低了一點，只有一點點，不到千分之一，他的數據還是能應對兩百場起步的游戲。

    楊儀說：“是吧，他的數據絕對問題?！?/br>
    夏白：“那儀器可能確實沒問題，我應該是去過很多場游戲?！?/br>
    楊儀：“什么意思？你不是剛被卷進游戲沒多久嗎？”

    夏白問：“我能相信你嗎？”

    楊儀：“我這輩子只為研究游戲、攻克游戲而生，沒有其他利益糾葛?！?/br>
    夏白想了想，他把他們剛才討論的事告訴了他，把爺爺那封信也遞給他看。

    楊儀比他們還要激動，反復看了好幾l遍，看信的時候，又看了夏白好幾l眼，“怪不得，怪不得！我就知道我的儀器沒問題！我就知道！”

    夏白把一個小袋子遞給他，“里面有我帶皮屑的頭發和血，你要是能研究出更多更好?！?/br>
    楊儀收下了，“剛才凌長夜說會長和喜神一樣，是說他也是被夏白帶出來的，死在游戲內測的玩家？”

    “我猜是這樣的?！绷栝L夜說：“剛從游戲里出來時，夏白腦海里也有游戲的信息，是在他生病，蹊蹺地失憶后，才忘記了和游戲有關的一切。你們會長是經歷過內測的玩家，靈魂里還有深入的游戲信息，所以【通靈者】能在他那里得到游戲信息?！?/br>
    “他可能是和其他玩家一樣，被夏白用技能帶出來的玩家，也可能是他和夏白一樣活著從游戲里出來的，但是奄奄一息，沒有人救他，他就死了?！?/br>
    幾l人看向最可能知道真相的老錢。

    事到如今，老錢也沒什么能隱瞞他們的了，“會長最初確實是【通靈者】發現的，他一開始只是發現尸體不腐，后來在游戲中得到通靈的技能，試著對會長的尸體使用了技能，才感受到游戲的內容?！?/br>
    這么說來，圣游公會會長很可能就是被夏白帶出來的玩家尸體，只是那時候夏白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有一個丟了，他可能也感受不到了。

    夏白說：“我想見見你們會長?！?/br>
    他家的喜神都消失了，只有供奉在圣游公會的那一個還在了。

    老錢說：“我可沒這個權力啊，只有副會長有，你去找【通靈者】吧?！?/br>
    楊儀：“你去找尤月就行，你只要提了，他能不帶你去見嗎？”

    “啥情況？”老錢一下坐直身體，“尤月和夏白關系那么好？”

    夏白呆著一張臉不愿意說話。

    他們告訴了他這么多，楊儀也不介意多告訴他們一些，“【通靈者】對尤月使用過技能，在他靈魂里看到的幾l乎全是夏白?！?/br>
    “……”

    夏白很煩【通靈者】這個技能，這不就是井延技能的高配版嗎，井延是能看到人的心里話，他都看到人的靈魂里了。

    “我只是救過他的命，然后跟他有了一些尸體交易?！毕陌兹跞醯亟忉尩?。

    楊儀：“不管因為什么，你要見會長，可以通過他去。你家里的喜神不是因為游戲大范圍靠近才消失的嗎？會長如果和喜神一個性質，當游戲大范圍靠近圣游公會總部所在地時，會長可能也會消失，要看就盡快?！?/br>
    凌長夜說：“夏白還要回去上課，周末再說吧?！?/br>
    “……”

    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上課呢。

    老錢說：“行行行，你們趕緊走吧，別打擾我養老了。求求你們，就讓我安度晚年吧，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拯救世界這種事，你們年輕人就去做吧?！?/br>
    他看向夏白，“把信給我?！?/br>
    夏白把爺爺的信交給他，以為他要好好留著。

    老錢拿著那封信，走到堂屋門口正中間，掏出一個打火機，當著他們的面把那封信燒了。

    火苗先吞噬了信的一角，很快把那封信整個吞盡，化為一堆灰燼，落在門口。

    一陣風吹過，塵封的秘密隨風而逝。

    老錢蹲在那里許久沒站起來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做什么。

    “老夏，不辱使命?！?/br>
    “我終于可以松口氣了?！?/br>
    三人沒有說話。從那封能看出被反復看的信就知道，老錢這幾l年懷揣著這個秘密，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輕松，尤其是在游戲降臨這幾l年，全世界都在研究游戲，尋找游戲的來源，他守著這個秘密，硬是一個字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