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這幾天節目收工得早,有時嘉賓們玩得盡興,晚上組織湖畔野餐,順便開啟社交模式資源互換。 秦星羽多半收了工就跟團隊回酒店,沒怎么出去過,一是他本就對這類社交場合不怎么感興趣,再者他的身體狀況,也著實支撐不了一整天的活動。 他甚至晚飯都沒什么胃口,多數時候回酒店先洗漱,而后在那傾灑夕陽的臥室窗前,休息一會,等到晚上八九點鐘精神了,再起來玩?;蚴穷A習下一天的通告。 嘉賓們也知道他身體不好,不敢多叫他出來,倒是跟景小延和馮曳玩的不錯。 后來有嘉賓聽說小俞總來了,邀了好幾次,誰不想結交既有資源、又有資本的小俞總呢?不敢都被對方婉拒了。 秦星羽不出門的時候,俞笙也不出門。 俞笙也是個不愛社交的人,比秦星羽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天來,收了工就跟秦星羽一塊回酒店,哪也不去。 來探班的第二天,他從一位工作人員手里借了把吉他,工作累了偶爾彈彈吉他。 彈的是秦星羽上個月新寫的歌。 秦星羽這一年多來不能唱歌,很多通告都參加不了,倒是寫了好幾首歌,其中有幾首是專門給景小延和馮曳兩人出專輯的。 而俞笙今晚練習彈奏的,是首情歌,他也不知道對方寫了是預備給誰的,但他不管,他打了個招呼便搶來了。 別看他退圈了,退圈就不能唱歌了嗎? 彼時秦星羽正望向窗外碼頭的清幽夜色,倚著床頭發了一會呆,而后起身,在那簡潔輕便的隨身雙肩包里翻找了一會,拿出幾張帶有圖畫的兒童識字卡片。 是安辰從自家閨女錦錦那搜刮的。 前些時候他一直在努力練習說話,試著去讀畫冊上的文字。 原本已經頗有成效了,有時候拿著錦錦小朋友的兒童畫冊,也能讀出一兩個詞。 只不過,在上次晚宴被拍到跟俞笙說話,被造謠語言障礙是為了博取同情后,他又好些天讀不出字,也不大愿意說些什么了。 這幾天來,他偶爾會對著隨身攜帶的畫冊發呆,不想說一個字。 客廳里,傳來零零散散的吉他聲,兩個音節入耳,他便聽出來了,俞笙在練他寫的歌。 三兩聲弦,是少年時的模樣。 秦星羽一直都記得,俞笙學歌學舞都很快。只不過這些年來,除了組合全員的演出外,他與周亦承和景小延同臺的機會更多,與俞笙同臺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一直都很懷念俞笙的舞臺。 他其實隱約知道,俞笙退圈究竟是為了什么,每念及此,他都難過。 只不過,俞笙雖然愛街舞,但在街舞和秦星羽當中,他更愛秦星羽。 放下吉他從客廳進來時,俞笙從身后環住盤膝坐在床尾的少年,讓對方能夠稍稍借力地在他身上靠一靠,不用一直腰背受力地坐著。 而后他拿起面前一黑一白兩張卡片: “這兩個顏色喜歡哪一個?嗯?” 秦星羽思索了一會,接過對方手里的黑色卡片。 “那,猜猜這個是什么動物?” 重新拿起另一張卡片的的俞笙,還專門將卡片的一半擋住,只露出一只長頸鹿的腦袋。 幸而沒人看得見擁著秦星羽輕哄時的俞笙,否則任誰都會多半覺得,冷峻嚴酷的小俞總,此刻大概是被奪舍了。 懷中的少年唇畔微動了動,發不出聲音。 “不著急,我們來看水果?!?/br> 俞笙輕順著對方剛洗了澡,沒完全吹干的發梢,換了張水果的卡片。 連日的勞累,使得秦星羽已經連續好幾天不能夠精神集中了,尤其是到了晚上,情緒起伏的厲害。 昨天團隊特意跟遠在帝都的心理醫生韋盛通了電話,安排增加了一部分藥量,不過新的劑量才服了兩天,還沒完全起作用。 他前些時候,明明已經能夠在安靜的環境下開口,經過了那次晚宴被質疑后,他如今又退步了好幾個月。 此刻在俞笙懷里,也不知道是嫌對方將他圈得太用力,還是不夠用力??傊皇娣?,腰痛腿也痛,微微掙動間,蹭得俞笙全身一下子熱了起來。 “乖,不動?!?/br> 俞笙下意識將環在對方腰間的手,更往緊收了收,對方即便穿著睡衣,也冰冰涼涼的體溫,卻一絲兒也沒能緩解他身上那股自下而上沖撞的燥熱。 一動不動地抱了好一會,才勉強稍稍壓下極其渴望抱他碰他、與他貼緊的沖動。 而后俞笙微微低頭,輕嗅著對方頸旁不知是用了什么沐浴露的誘人清甜,連聲音里都比往日平添了幾分低沉嘶啞與刻骨的柔情: “等你能說一個完整的句子了,我們就進組去拍戲。等你能說三個完整的句子了,我們就開演唱會去唱歌,帶上我一起,好不好?” 五味陳雜的心緒,如同這湖畔碼頭的纏綿夜雨,潤物細無聲地悄然夜襲,秦星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說一個完整的句子。 別說是句子了,他現在連詞都說不明白。 那雙漂亮而深邃靈動的大眼睛,像是氤氳著這湖上繚繞的煙雨,水汪汪的,連濃密而微微上翹的羽睫,都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瘋狂親吻。 “我不想再說話了?!彪S手抓起床上的手機,他安靜地在備忘錄上徐徐打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