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周打了二兩米飯，一盤清淡的自選菜。

    陸溯打著菜，瞥見徐回周的飯量，多拿了一盤雞蛋rou卷蒸山藥。

    兩人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不時有員工偷瞄，陸溯若無其事，端著蒸山藥放到徐回周餐盤邊，“鐵棍山藥，養胃?！?/br>
    徐回周沒什么波動，夾起一塊蒸山藥嘗了口，咽下肚才點頭，“味道很好，你也多吃?！彼燮の⑾?，仍是慢條斯理進餐，“想養好胃還是要按時吃飯?！?/br>
    “上次看見你吃藥?！标懰萃砂吧狭茚u油，“好像就是胃藥吧，你胃不舒服？”

    徐回周抬眸，眼里是清晰的笑意，“是，老毛病了，按時服藥就沒事，你不用擔心?！?/br>
    陸溯挑眉，“我有說擔心你？”

    徐回周又夾了一塊山藥，眼眸微彎，“你沒說，山藥說了?！?/br>
    陸溯笑了，“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他夾起煎雞蛋幾口解決，“得，我說不贏你，大律師，我認輸?！?/br>
    他換了個話題，“今早案子怎么樣，順利嗎？”

    “解決了?！毙旎刂苎氏律剿?，突然放下筷子，“有件事問你，你了解大關集團嗎？”

    陸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算不上了解，和大關集團的太子爺打過幾次照面，不是正經人?！?/br>
    他波瀾不驚，“問這做什么？”

    徐回周又拿起筷子，波瀾不驚說：“你口中不正經的人請我吃飯，想聘請我做他私人律師顧問?！?/br>
    陸溯嗆到了，他及時強咽回去，劇烈咳嗽幾聲，揉著胸口問：“你什么想法？”

    徐回周眼眸微瞇，稍稍想了一下，“先聽他開的報酬吧，要很豐厚，我沒有拒絕的理由?！?/br>
    陸溯：“……”

    *

    晚上六點，徐回周準時到了市中心最高處的云頂花園餐廳。

    兩店員在電梯外著，徐回周報出顧孟成的名字，其中一名店員熱情領著他一路去了包間。

    顧孟成等了一下午，目光一直盯著門口，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猛地轉身，急步走到門前。

    看見向他走來的男人，有那么短暫的幾秒，顧孟成心跳都停止了。他垂著的手用力握成拳，又緩緩松開。

    待徐回周到包間門口，他神情已經恢復了自然，“徐律師，請?！?/br>
    絲毫沒抱怨他等了整個下午。

    徐回周微微頷首，進了包間。

    顧孟成朝服務員使了眼色，服務員立即關上門離開了。

    這個包間三面皆是落地玻璃，外面環繞著世界各地空運來的鮮花，不遠處就是繁華的市中心夜景。

    環境優美又私密性極好，顧孟成開了一瓶紅酒，親自給徐回周倒上，“先喝點紅酒潤嗓子?！?/br>
    徐回周望著暗紅色的液體，瞳仁里倒映出他剛偷｜渡到國外的時候。

    他一直裝作不會外語，那群人就毫無顧忌在他面前討論要在他飯菜里加點“料”。

    “等藥效發作了，我們先爽爽?！睅讉€男人坐在木材堆上，邊喝著酒邊眉開眼笑著，“再送到地下酒吧，他那張臉，嘖嘖，指定能賣這個數！”

    一個男人興奮比了四根手指頭。

    “嘿嘿?！绷硪粋€男人不停打量他，“老子還沒嘗過男人，瞧他天天冷著臉不說話，老子早想壓著他干得他死去活來，聽他哭著求饒?！?/br>
    “哎，你們注意點，他聽到跑了?！?/br>
    “怕個屁，他聽不懂我們說話，賣了他，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br>
    “真賣了他，他被那些人玩死，我們不會有事吧？”

    “不會，他跟我們一樣沒身份逃出來的，死了誰知道！”

    “什么時候加？媽的，老子等不及干他了！”

    “過兩天吧，他不是還有兩天就發工資了?！?/br>
    “哈哈哈，你可真他媽壞！”

    進山拉木頭時，他在半道找了點野生的東西煮了水，回去加在日常飲用的水桶里。

    到吃飯點，只有他一人出來吃飯。

    房間里那幾人四仰八叉，不省人事，他在床頭看到了那包為他準備的“料”。

    白色，粉末，倒進水里無色無味，他用管子灌進他們嘴里，一滴沒剩，用貨車拉著去了他們口中的地下酒吧。

    四個人換了三位數，不多，但足夠他去目的地的路費和生活費。

    后來他打過幾個強｜jian案，受害者都是被兇手下了藥。

    那種藥無色無味，一旦喝進肚，和那晚在懸崖之上的他差不多，意識模糊，身體酸軟無力，最后陷入昏迷，任人魚rou。

    他就想明白了，被推下山那天，他為何會格外口渴，眩暈惡心。

    那天晚上，他的水壺是顧孟成灌的。

    ——

    倒好紅酒，顧孟成輕輕晃了晃，輕輕放到徐回周面前，“68年的紅酒，年份不錯?！?/br>
    徐回周微微一笑，“抱歉，我不喝酒?！?/br>
    顧孟成一愣，又很快說：“抿一口嘗個味道，不醉人，我特意給你帶——”

    “不用謝謝?！毙旎刂艽驍嗨?，“顧總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br>
    除去陸溯，顧孟成是第二次被人不給面子，他瞬間黑臉，又想到徐回周似乎就是陸溯的堂哥，他差點沒壓住脾氣，只是對上徐回周的臉，那口氣又無論如何發不出來了，只得暗自咬咬牙，撤走了酒杯，“好?！?/br>
    顧孟成坐回位置，服務員也剛好送餐，牛排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