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水汽蒸騰的淋浴下安黎也覺得很熱, 他看了一眼開關，還以為是開了暖燈。

    明天去約會, 他想為郁述買一束花，雖然沒有談過戀愛, 但他知道該怎么給戀人制造一些驚喜。

    爸爸會在每一個節日給張明月阿姨買鮮花, 還有項鏈與手串, 或者高定版的淺色系的裙子。

    爸爸從來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節日。

    張明月阿姨喜歡白百合與白山茶，還喜歡做工精致的項鏈與帶著水鉆與蕾絲邊的裙子。張明月阿姨不喜歡名包與名表，也不喜歡大牌的首飾，只喜歡閃亮亮的漂亮的東西。

    這是幾年下來安黎觀察得出的結論。

    而他

    他只知道郁述喜歡藍色，喜歡藍色的玫瑰，其他喜好都不知道。

    郁述對飲食方面不挑剔，好像對什么都能接受。

    也許是他對郁述還不夠關注吧。

    安黎擦干身子換上睡衣。他決定以后多注意一下郁述的喜好。

    洗完澡后他推門出來的時候頓了一下，他覺得衛生間的熱氣并不是讓人難以忍受，不至于連換上睡衣都只能出去換。

    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但他毫無察覺。

    離開衛生間后，屋里只開了吊頂上的幾個小燈，昏黃的光下，少年還沒有換睡衣，披著浴巾靠在床靠上低頭看手機。

    安黎，你哥剛剛給你打電話了。郁述聽到聲音，抬頭望向穿著整齊的戀人。

    嗯？我看看。安黎也靠在了床靠上，原本淺淡的笑意在聽到哥哥打電話那一刻消失了，變得沉默而平淡。

    自從爸爸mama離婚后，他和哥哥也有了隔閡，再也不會像之前那么要好。

    不過哥哥每次過節都會跟他打個電話，即便遠在美國，也會記得這邊的節日，逢年過節跟他聊聊天。

    安黎在微信上找到哥哥，發了條消息。

    離：我剛才在洗澡。

    之后他們的聊天界面就一直沉寂著，安黎等了一會兒，刷了刷好多個直播軟件上的短視頻也沒有等到哥哥的回話。

    估計是在忙工作。

    安黎不打算等了。

    他把手機放到了床頭柜上，不經意間他看到哥哥之前給他買的龍戩手辦臺燈好像掉漆了，龍戩藍色的頭發變白了。

    他怔然地看了一會，抬手擦了擦，那一處白也沒有擦掉。

    果然是掉漆了。

    男朋友，你在背著我看什么？郁述看似在看手機，其實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

    去放手機花這么久時間，實在不應該。

    沒，我的手辦掉漆了，我檢查了一下。安黎沒有再管手辦，他轉過身躺好，看著郁述去關燈。

    他的心情還是低落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哥哥和mama已經離開這個家好幾年了。

    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該抱抱我了，你說好的。郁述靠了過來，他每周都在期待周末的到來，因為安黎會帶他回家，還會與他躺在一起，即便什么也不做，他也會特別高興。

    不過他也渴望安黎對他做點什么。

    黑暗里，安黎抱了抱郁述。像往常一樣，將手放在對方腰間。

    可是懷里的少年好像不滿意，幾下就把自己的被子踢到一邊，掀開他被子的一角鉆了進來。

    這是安黎沒有想到的。

    你干什么？安黎驚了一瞬，來不及他做出反應，少年的胳膊就摟在了他的腰間，還將腿架在了他的腿上，整個人貼在他懷里。

    他完全不敢動了，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質睡衣，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少年腹部的肌rou紋理。

    少年的頭埋在他的頸窩處，酥酥麻麻地呼吸吹在他的皮膚上。

    他們第一次這樣親密。

    他擁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觸。

    沒干什么，抱抱自己的男朋友罷了。郁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點啞，他想問問對方，什么時候才能將欠下的吻兌現給他，但他不想再聽見再等等的話了。

    安黎過了好一會才漸漸適應，他垂下眼沒有說話。

    心跳地很快，但聽著懷里郁述的聲音，他莫名有一種很傷感的情緒，他覺得郁述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快樂。

    半晌，他將被子往對方那邊蓋了蓋，保證蓋的嚴實。然后將手放在對方光..裸的脊背上。

    很規矩，除了手心有些汗意，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你喜歡我嗎？

    他懷里的少年將他推開了一些，然后抬眼看著他彎了彎眉眼。

    聲音很小很輕，像是在說不可告人的悄悄話。

    少年看起來很高興，明明比他大幾個月，但看著一點也不成熟，總是喜歡撒嬌。

    很招人疼，會讓他格外心軟。

    喜歡。他聽見自己這么說。

    少年眨了眨眼，噗嗤笑出聲來，抬起手，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才放到他的頭上。

    揉了揉他的頭發。

    挺好的，繼續保持。

    這又是一種特別的體驗。

    安黎被男朋友摸頭。

    從小到大這個動作只有他的哥哥做過。

    好吧，睡覺嗎？他感到十分不適應，但沒有躲。

    不睡。郁述還是喜歡將手放到被子里摟著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