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好好休息,用血液濃度達到永久標記,終歸是非常之法,脆弱期目前來說還很難界定,需要一些時間去驗證其中規律?!?/br> 邢選收好血劑,淡淡道。 邢選什么時候離開的,沈青恩不知道。他難受的屈著身體,背靠在床上,雙手緊緊地環抱著雙膝,指甲抓緊被單,用力到發顫。 他想,他得和司煥好好談談。 一直到晚上,沈青恩才緩和了些。 他洗了個澡,望著鏡子里面容憔悴,眼底都是血絲的自己,總覺得過于狼狽。他不愿讓自己看起來過于的難堪。 所以,他把地點約在了不遠處的酒吧。 他給司煥發去短信:【能聊聊嗎?】 沈青恩:【半小時后,格里酒吧?!?/br> 第141章 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 半小時后。 格里酒吧。 “來杯桑格利亞,不要紅酒,用氣泡水。再來杯‘黑俄’?!?/br> 司煥將酒單遞回淡淡道,服務員下去準備時,沈青恩正推開酒吧的門,一陣暖氣撲面而來。 他脫下外套,冷眸眺望著人群。 “帥哥,要一起喝一杯嗎?”一位金發兔耳的男人端著酒遞到沈青恩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沈青恩的眼睫下一片冰寒,他薄唇未啟,男人被他嚇無了興致,立馬悻悻離去。 燈紅酒綠下,散座上的司煥后仰的靠著,大腿大叉,小腿在桌下交叉著,單手撐著桌子姿勢慵懶。 沈青恩闊步過去。 他將外套掛在椅子上,在司煥面前坐下。他靜靜地望著司煥,盯著他鼻尖生動的紅痣看了好久。 服務員將兩杯酒水端上來時,沈青恩才意識到自己發呆了許久。 他抽回神,視線望向酒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咖啡醇香,他端起“黑俄”時,杯口被司煥摁住了。 “你喝這個?!?/br> 司煥將沈青恩面前的“黑俄”與桑格利亞調換了,大拇指并著中指捏緊瓶口,輕輕地晃動著仰頭喝了一口。 咖啡的苦味被冰塊沖散,入口醇香。 沈青恩轉動著杯沿,垂下眼瞼,他來的路上想了許多話。 他想和司煥解釋里昂的事,但他知道司煥現在清醒了,該是相信他的。也想和他解釋無垠雪山的事,但現在的司煥已然知道這是一個局。 他們之間沒有誤會。 卻隔著一堵無形的墻,好像誰也邁不過去。 他想說的話,全部被悶在了胸腔里。 司煥喝酒時,緊凝著沈青恩微紅的眼尾,冷秀的臉上是罕見的疲憊與狼狽。 半晌,沈青恩才開口:“司煥,你恨我嗎?” 司煥唇角微揚,“談不上,你這么深明大義舍己為人,我哪好意思恨你?” 他的話里話外都透著幾分嘲諷的意思。 “嗯?!鄙蚯喽鞯?。 空氣中又陷入一片死寂。 周圍人更迭著,來回穿梭走動著,舞池里的熱辣舞蹈仍在繼續,可沈青恩卻覺得一切都靜止了。 此刻,他的每一秒呼吸,都變得緩慢、急促,還牽扯著無盡的痛楚,在胸腔里,喉嚨里撕扯著。 他垂眸喝了口桑格利亞,淡淡的果味侵入口腔,還伴著檸檬的酸澀,一點點的發酵散開。 不好喝。 “讓你標記我,的確是計劃的一環?!?/br> 沈青恩輕輕地轉動著杯壁,是他故意透露給司煥行蹤的,故意讓他誤會,讓司煥占有欲爆發,失控將他標記。 但感情不是假的。 司煥的喉嚨發啞,“我知道?!?/br> 沈青恩:“對不起?!?/br> 司煥輕笑,“不用和我說什么對不起。川主大人以國家為先,犧牲自己都不在乎,還有什么可對不起我的?” 沈青恩:“總要有人犧牲的?!?/br> “所以你上趕著去犧牲自己?是啊……威利都和我說了,他說你說你…父母雙亡,沒什么可在乎的?!?/br> 司煥的語氣中帶著微弱的哭腔。 “川主大人,你真大義?!彼鹁票c沈青恩碰了個杯,“敬你,英雄?!?/br> 司煥仰頭將杯中的酒悶進喉嚨里。 “我有在乎的?!?/br> 沈青恩沒再喝酒,但語氣明顯重了幾分。 他有在乎的,他在乎司煥。 “是嗎?沒感覺出來?!彼緹嘈?,“或許是我不夠了解你吧?!?/br> 畢竟連個遺言都沒有的人,真沒什么可在乎的。 “我在乎你?!鄙蚯喽髡f。 “別逗了?!彼緹ㄓ樞?。 沈青恩如果真的在乎他,就不該瞞著他,替他做決定。什么父母雙亡沒什么在乎的……那他呢?他算什么? 要為民犧牲自己都是沈青恩的選擇,沈青恩從來就沒站在他這想過,他一生也是如此。 他屈于人下見親人受盡凌虐而死,他進入聯邦總署被抹去一切信息,如果他熬不過來,死后連個墳都沒有。 他沒什么大義,他就喜歡沈青恩。 想和沈青恩在一起。 做好做壞都不在乎,他就這么點心愿。 沒有沈青恩,他會死的。 可非有人給他披上救世主的皮,逼他做選擇,還要用他前半生唯一的信仰與牽掛來做交換。他說他不換,可所有人都逼著他換。 反倒讓他成了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