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節
八。 七。 “一!”和光腳下一蹬,即刻沖了上去。 鐵棍剛好轉到身后,來不及回前防護,他面色大變,慌道:“你不是倒數嗎!七后面的數呢?” “被我吃了!” 和光恰好沖到他身前,一掌拍向他的胸膛,直接拍出百丈。他用鐵棍插地,飛到圈子邊緣,才穩住身體。 她追了上去,一腳踩住鐵棍,又往他身上拍了一掌,把他拍離鐵棍。 幾掌下來,她們居然跑到西瓜師叔附近。 和光趁勝追擊,把菜瓜按在地上打,一掌一掌拍下去,毫不留力。兩人的金鐘罩對撞,火光飛濺。 最終菜瓜略輸一籌,罩破,皮綻,血飛。 和光瞧著一臉血的菜瓜,心里舒服多了,“瓜啊,以后還敢小瞧我?”她停了一刻,留他說話的時間。 他咳了咳,“雞......” “激什么?你被打得激動了?” “雞香!”他的腦袋一斜,往西瓜師叔望去。 和光使勁兒聞了聞,好像是有點香。順著菜瓜的眼神望去,就見西瓜師叔面前架著一堆火,烤雞正滴著油,香味遠飄。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問道:“師叔,你哪兒來的雞?”后山連只蒼蠅都不放進來,怎會有雞? 西瓜師叔抬眸覷了她一眼,“前山抓的?!?/br> 前山?不就是嗔怒峰的大殿? 和光驚呼,“這不就是我師父養的雞!” 不好,師父最討厭別人動他的雞,連她輕輕抓一下,都會被他抽一頓。 “光——你又偷為師的雞——” 防護罩傳來震天動地的怒吼,一下下敲了起來。除了執法堂許可的名單,沒人能進來,連嗔怒禪主也不例外。 李鐵柱吼得更大聲,隔壁峰頭都投來數道視線,尤其是閉口禪主王小二,那道火辣辣的視線幾乎要戳穿防護罩。 “你有本事搶雞,你有本事開門哪——” “為師辛辛苦苦養的雞,就是進你這小兔崽的肚子?你出來!咱師徒打一架,誰贏了誰吃!” “光——你有本事和師父打一架??!” 和光同菜瓜愣愣地看著西瓜師叔,想看他怎么收場。 西瓜師叔慢條斯理地把烤雞翻了個面,又慢條斯理地傳訊給賀道臺,“開門,讓他進來?!?/br> 嘩地一聲疾風駛過,李鐵柱已經沖了過來。 第一道眼神先射向和光,沒見著雞,才嗅著味兒射向西瓜手里的烤雞,面色大怒,眼神釘到西瓜的臉,紅色轉黑。 “殺戮禪子?” 西瓜笑著糾正,“前殺戮禪子?!?/br> 烤雞又翻了個面,一滴香油滋地落下,火焰大盛。 李鐵柱的臉又紅又黑,雄赳赳地沖過去,大乘期的威壓剛罩過去,轟地一下碎了。 更強大的威壓從殺戮峰暴起,殺戮禪主苦瓜的聲音緊跟而來,“嗯?動我徒弟?” 李鐵柱的威壓干不過苦瓜,暴不起來,氣得脖子都紅了,“你徒弟動我的雞!” “這么大人了,顧著點輩分,你要撒氣來找我,我徒弟留給你徒弟?!?/br> 無比悲慘的事實是李鐵柱干不過苦瓜,他徒弟和光也干不過苦瓜的徒弟西瓜。 李鐵柱走到西瓜身前,面色變了許久,最后氣哼哼地撕過一根雞腿,罵罵咧咧地走了。 下一刻,閉口峰頂暴起狂笑。不是像殺戮禪主苦瓜一樣用靈氣傳訊過來,閉口禪主是真正發自胸腔的大笑,響徹閉口峰還不夠,一聲聲又蕩徹整個嗔怒峰。 “李鐵柱你這個龜孫子,年輕的時候打不過苦瓜,怕苦瓜就算了,現在連他徒弟都怕,慫不慫??!” “虧你還是嗔怒禪的禪主,拿出點怒氣來啊,有本事打一架??!” “苦瓜馬上要上戰場了,現在就缺練手的實戰,你去殺戮禪走幾步??!” “我就說你們嗔怒禪矮殺戮禪一頭,平白墮了三光祖師爺的臉!你怕苦瓜,你徒弟怕西瓜,你徒弟的徒弟還要怕哦!” “龜孫子!” “慫蛋子!” “瓜瓢子!” “狗爬子!” “滾犢子!” 閉口禪主每日只說十句話,現在已經說了八句,還剩一句。 “你的劍每日殺雞,都生銹了吧,別染雞血了,有本事見見人血啊——” 閉口禪主的最后一聲啊突然凄厲起來,聽著有些奇怪。緊接著整座閉口峰都動彈起來?!岸U主!”“禪主!” 嗔怒禪主殺上閉口峰了! 鋪天蓋地的怒氣威壓蓋住閉口禪主的大殿! 和光忙給師父發消息,回復的是多rou。多rou說師父氣眉毛倒豎,攔都攔不住,非要教訓教訓那個嘴欠的。 閉口峰頂暴起兩道強勁的靈氣,威壓所過之處,弟子無不退避,樹摧林倒,大地翻卷,巍山動蕩。 兩位大乘后期打起來,周圍的山頭都得被毀了不可。何況一個嗔怒禪,一個閉口禪。嗔怒禪的發起脾氣來,不顧一切地打。閉口禪更是嘴賤,被打得越慘,嘴皮子越厲害。他們兩個對干起來,真是沒完。 和光心急,扭頭看向西瓜師叔,詢問道:“要不要去找掌門?” 西瓜師叔氣定神閑,淡淡地說道:“不用,我和我師父說了一聲,他老人家正好閑得沒事,過去勸架了?!?/br> 話音剛落,大乘巔峰的威壓從殺戮峰暴起,化作一道金光,直降閉口峰頂。另外兩道大乘威壓頓時衰了下去。 “啊——啊——啊——”閉口禪主連嚎三聲,威壓滅了。 嗔怒禪主的劍光一閃一閃,劍勢一道比一道弱。從閉口峰頂飄來一陣風,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血味里面還夾雜著點雞味。 讓殺戮禪主去勸架,虧他想得出來。 和光心里為師父默哀,傳訊給多rou詢問狀況。 【多rou:不用擔心,我喊了醫修?!?/br> 【和光:......】 “愣著干嘛?還不打?” 西瓜師叔的眼神掃過來,和光同菜瓜渾身一抖,瞬間回神。 和光坐在菜瓜腰上,雙腳鉗住他的下半身,手掌掐住他的脖子,本以為鎖住了他。他的腰陡地動了一下,她以為他會使出雙腳,下意識看向他的下半身。 沒想到手掌被拍開,他頓時起身,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在她視野無限放大。 光禿禿的腦袋,閃著金光的額頭猛然撞了過來。 錚—— 額頭撞上額頭,撞出刀劍相交的尖銳聲響。 金鐘罩撞上金鐘罩,比的就是一個“硬”字,誰脆誰碎! 和光當年練金鐘罩,怕被師兄打,練的就是腦袋和屁股。比鐵頭功,哪怕是菜瓜,她都有自信。 菜瓜也是怕被打,才苦練金鐘罩。但他小時候容易尿褲子,師兄師姐們不敢沖他的屁股下手,專打他腦袋。 菜瓜一個腦袋,頂她兩個。 咔嚓—— 一片金光之中,和光的視野仿佛裂成塊塊碎片,腦子嗡嗡地響,就這么往后倒了下去。 她痛得頭暈眼花,滿眼星星,摔倒在地,久久恢復不過來。修煉金鐘罩至今,還沒被撞得這么慘過,更別說她已經把全身佛力集中于額頭,沒想到還是被菜瓜破了。 他怎么不叫破瓜! 嗡嗡的聲響中,一道風聲迅疾駛來。抬眼一看,菜瓜已經揮著錯金鐵棍,三步兩步沖了過來。 和光抬起手掌,喝道:“慢著!” 菜瓜頓時剎住腳步,“干什么?” “我有話說?!?/br> 菜瓜睜大眼睛,懷疑地看著她,“你又要倒數?我才不會信你了!韓師兄說了,你最會陰人?!?/br> “誰說的?你哪個韓師兄?”和光心里蹦出張傻乎乎的臉,挑眉道,“韓修離?” 菜瓜頂著同樣傻乎乎的臉,點頭如搗蒜。 “那是他沒碰上西瓜師叔。你自個兒說,我和你西瓜師兄誰更陰?” 菜瓜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西瓜,用極小的聲音吐出四個字,“西瓜師兄?!?/br> 和光揉著額頭,不動聲色地拉近距離,“瓜,你想啊,你會落得現在這樣,罪魁禍首是我嗎?不是??!我和你一樣,也是被西瓜師叔坑害的小肥羊?!?/br> 眼見菜瓜露出糾結的神色,和光繼續加料,“你還記得幾年前的事兒嗎?西瓜師叔剛從十萬大山回來,一聽說你欠了大額賭債,把你往死里玩不夠,還讓你和他對打。當時我和你一起對付他,被揍得可慘了,躺了好幾天都不能下床?!?/br> 菜瓜緊緊握著錯金鐵棍,面色又怕又氣。 和光恰好走到他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你看看,咱們打得起飛,他坐在那兒吃雞,公平嗎?” 菜瓜搖頭,“不公平?!彼制沉搜勰沁?,使勁嗅鼻子,喉嚨動了動。 “這不就對了,怎么著也要拖他下水。他想要什么,偏不讓他得到!咱倆聯起手來,狠狠干他一把!” “你是說......”菜瓜頓時睜大眼睛,眸子亮起精光。 和光微微踮腳,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咱們先過幾招,裝作不經意地往他那邊移動,然后出其不意,搞他一棍!” 菜瓜狠狠點頭,“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