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節
眾人臉上一喜,忙不迭對白云擺手呼喚。 早就聽說疏狂界修士能靠天道法則去往湖心島,沒想到是靠白云啊。也不知乘在白云上的是哪位疏狂界修士,眾人希望是個好說話的才好,別像停泊飛舟的那個修士一般冷淡。 白云似乎聽到呼喊聲,猛地剎車,緩緩朝湖畔飛了回來。 云上探出一個腦袋,不是眾人想象的疏狂界的陌生修士,這人的面龐熟悉得很,正是和光。 一見到和光,眾人欣喜的笑容登時僵住,緊接著臉色全都黑了。 怎么又是她! 這個想法不約而同地浮現在眾代表腦海中。 面對眾人劇變的臉色,和光頗覺有趣,揚眉笑了笑,和氣地打了聲招呼,“諸位有事?” 代表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想求她,她在天極界的惡行還歷歷在目。 這時,和郁笑著走了過來,“和光道友,許久未見?!焙陀舴路鹜浟巳f佛宗飛舟的事情一般,用老朋友的語氣問候她,扯了好多句,才扯到點子上。 “這白云,可是寧道友的坐騎?” “才不是!”白云里冒出另一個輕快的男聲,緊接著一個腦袋從和光身旁蹦了出來,不是眾人以為的寧非天,而是若鹿。 “師兄的白云歇菜了,白花花是我的坐騎?!比袈剐χ嗣自?,顯然白云的名字就叫白花花。 和郁沒糾結白云的名字,笑容越和善,“若鹿道友是去湖心島?可否載我一程?” 若鹿想都沒想,立即吐出兩個字,“不行?!?/br> 和郁的笑怔在臉上,他似乎還沒放棄,追問道:“為何?我瞧道友的白云也不小,多載一人也未嘗不可?!?/br> 若鹿撓撓腦袋,眼神飄忽,臉頰倏地紅了起來,“這......我只考到搭載一人的許可證,超載了,會被抓起來扣錢?!?/br> 白云同飛劍一般都是飛行工具,不同于別的界域學了御劍便能上天,疏狂界駕云需要考專門的證件,搭載數量也分為不同的等級。 若鹿,考了幾十年,至今卡在一人的關口。 第314章 314大擺錘 ◎酒駕撞云的事故,也不少吧◎ “超載了,會被抓起來扣錢?!?/br>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許可證這東西,眾位代表們還是第一次聽說,畢竟在他們的界域,踩著把飛劍就能上天,誰管你飛劍上載了幾人,只要飛劍夠大,邊蹦邊飛都行。 然而若鹿為難的神情,似乎也不像撒謊。 和郁咳了咳,打破尷尬的氣氛,接著他從儲物袋掏出一壺酒,慢慢掀開壺蓋,酒香味登時從里邊飄了出來。 和郁還沒說話,白花花就自動飄了過來,若鹿的眼神緊緊黏在酒壺上。 和郁沒直接遞出酒壺,而是緩緩開口道:“若鹿道友,就沒什么其他法子?碧湖只有運用天道法則的疏狂界修士能來去自如,道友可否想個辦法,咱倆交個朋友?!?/br> 若鹿咽了咽喉嚨,吞吞吐吐道:“辦法?等等,我想想?!?/br> 疏狂界修士通過領悟天道法則,熟練運用自然萬物來施法。白云就是“留云章”的一種,疏狂界修士跨入筑基期之后,不斷使出留云章,一層層積累來化出自己的坐騎。 疏狂界修士過湖,都是騎著白云過去的,倘若要把別人送過去,不涉水的情況下,只能使他們飛過去了。 微風漸起,吹得白花花邊緣的云氣合合散散。 若鹿想到了,“支風券!你纏住清風,便能御風過去了?!?/br> 和郁看到若鹿的笑容,心底反倒不安起來,疏狂界的修士不怎么靠譜,若鹿在天極界的表現也不靠譜得厲害,和郁不敢把自己輕易交與對方。 和郁心里懷疑,臉上卻不動聲色,他偏頭對下屬界域的代表使了個顏色,示意那代表上前。 “既是如此便好,我這位好友急著去扶桑樹,若鹿道友不妨先送他去?!?/br> 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了和郁拿那代表試毒的想法,除了若鹿。 若鹿駕著白花花飄到那代表面前,雙手一拍,手背的黑色符文脫出皮膚,環繞組成陣法,正是“支風券”。若鹿把支風券往那代表肩膀一拍,那代表立即緩緩地騰上空中。 風向從湖畔吹響湖心島,那代表也往湖心島的方向顫顫悠悠飄去。 不過,速度委實慢了些,還不如搖木舟。 和郁便道:“若鹿道友,能再快些嗎?這樣何年何月才能到湖心島?!?/br> 若鹿覺得也是,抬起右手,手心下方的陣法又跌加了一層,支風券加支風券。他往那代表背后重重一拍,啪——清脆的響聲蕩起。 那代表緊張地閉了閉眼,然而聲音停下后,什么都沒有發生,速度還是這么慢。 “這......” “噓——”若鹿抬手打斷和郁的話,手掌貼在耳后,做出招風耳的樣子,“聽?!?/br> 和郁不知狀況,便照他的話仔細聽了聽,一片死寂。一盞茶過后,和郁斟酌地問道:“聽什么?!?/br> 若鹿擺出煞有其事的神色,“聽風?!?/br> 呼呼——風聲漸漸大了。 那代表飄移的速度也快了,眾人面露喜色。 若鹿也笑了笑,緊接著神色大變,笑容頓時變為驚恐,“不好......” 風聲驟響,仿佛從極遠的天際瞬間刮至眼前一般,吹得眾人衣袍獵獵作響。風勢抵達湖畔,一層一層漣漪還沒疊起來,凜凜波光還沒亮起,湖水被推得離岸好幾尺。 嘩—— 突如其來的狂風猶如巴掌,啪的一下扇在眾人臉上,眾人都被扇懵了。更別說纏在風里的那名代表,被狂風迎面踢了一腳。 “小心!”若鹿才向那名代表伸手,想要拉回來。 那代表陡然消失在眾人眼里,只留下一句凄厲的慘叫。 “啊——” 片刻過后,湖心島的方向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是著陸了,至于安不安全、體不體面,可就不好說了。 和郁看著這一幕,半晌才回過神,眼見著若鹿飛過來,也想一掌拍在他肩上,他連忙抬扇擋住了。 “道......友,還有更穩妥的法子嗎?” 要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栽了個大馬坑,臉可往哪兒擱。 這下,若鹿還想不出辦法了?!耙?,你們再等等,等下一朵白云經過?!?/br> 和郁笑道:“我們已經等了半日了,只遇上道友一人,許是這地兒偏得很?!闭f完,他的眼神落在白云上的和光身上。 若鹿偏頭瞥了一眼和光,他也不知道怎么辦好,總不能把和光道友放下去,把和郁道友載上來,那他得被師兄打死不可。 這時,和光開口了。 “我有個法子,就不知和郁道友愿不愿意?!?/br> 和郁笑道:“但說無妨?!?/br> “疏狂界規定白云上不可載三人,又沒說白云下不可帶人?!?/br> 若鹿沒聽懂,不解地眨眨眼。 和郁看著和光臉上的壞笑,心臟跳空了一拍,這和尚又要搞事。 和光取下蛟筋,晃了晃,“我在上頭繩子拽著道友便是,白花花飛高些,和郁道友不用擔心掉湖里。如此一來,也不算乘了三人?!?/br> 若鹿點點頭,“行?!?/br> 和郁抿抿唇角,想了一會兒。她在上方拽著繩子,他在下方拉住繩子,雖然不太好看,但只要他姿勢飄逸些,也不能說不體面。 和郁權衡利弊,同意了。 湖畔其他代表眼睜睜看著她們商量,心中不樂意,卻不知如何開口。他們或多或少得罪過和光,又和若鹿不熟,沒法像和郁一般若無其事地插進去。 排名靠前的界域代表拉不下臉面,低聲下去求那和尚,還不如劃舟得了。低階界域有些舍得下臉的,卻不敢得罪和郁。 和郁剛要過去,和光倏地咧起唇角。 “這兒數百人,單單帶上道友,似乎不太公平?!?/br> 這話一出,眾人的心思又活泛起來,什么意思,莫非她要帶他們過去? 和郁的臉色冷下來,“什么意思?” 和光一揮蛟筋,蛟筋驟然變長了,“拽得你一人,自然拽得了百人?!?/br> 若鹿拍手同意,“好辦法!大不了白花花飛高些,大家串......呸,拉著繩子,一起過去?!?/br> 和郁一張嘴抵不過一百張嘴,沒過一會兒,事情便商定了。 話說另一邊,那些搖著木舟渡湖的代表們已經劃出一段距離。支風券飛過去的那代表,他們自然是看見了的,眾人嘖嘖稱奇,就連盛明華都稀罕地多看了幾眼。 沒過一會兒,岸邊又傳來喧鬧的聲音。 盛明華回頭一看,木槳都差點嚇掉了。 一根藤上,百個葫蘆娃。 從天落下一條金色的繩子,百多個代表就緊緊地抓著繩子,飄了過來。密密麻麻的程度,仿佛青藤上的刺兒,看著慎得慌。 眾人神色不一,但大多是不怎么開心。 盛明華還在其中看到了烏束,他緊繃著臉,臉色黑如鍋底。他往下一看,正好與她對了個眼神,神色更猙獰了,接著抬起衣袖擋住了臉。 葫蘆娃近了,代表們的吵鬧聲也飄了下來。 “呀——誰的腰帶,打我臉上了,快挪開!” “掉鳥屎了!上面的人把鳥弄走???我去越來越多了,快出手??!” “不是鳥屎!是有人吐了!” “臥槽大家都是修士,沒聽過還沒人暈空的。不能撐???全掉我頭上了......啊——呸呸呸,爺爺的掉我嘴里了!” “暈空的道友是不是喝了酒!臭死了!” ...... 一串葫蘆娃就這么吵吵鬧鬧地飄過去,很多葫蘆都閉緊了口子,也不知道是覺得沒臉,還是臭到不想開口。 下方的代表們以為是風太多大,或是若鹿駕白云駕得不穩,才這么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