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黑袍子沒搭理他,游刃有余地攻擊著夏枕風,攻擊越來越強,“大乘的你打不過我,你自個兒心里清楚。你也快壓不住了,進階吧?!?/br> 在場三個金丹大驚,不約而同地想道:讓夏枕風進階?開什么玩笑,他可是大乘期戰力!他進階了,誰頂上天曜大戰的大乘期戰場?天曜大戰的排名關乎界面的輪回名額,事關坤輿界每個生靈的切身利益。 坤輿界,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邪修,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海族,沒有人想要夏枕風進階?除非那人是個厭世報社分子,或者腦子進了水! 季子野大喊一聲,“你瘋了?” 黑袍子朝殘指伸出手,說時遲那時快,夏枕風來不及阻止,殘指又一次被黑袍子掐住了脖子。 黑袍子慢慢掐緊,也不管殘指的掙扎,他只看著夏枕風,“我給你兩個選擇,你不進階,我先掐死你徒弟,再殺了你?!?/br> 他的語氣里帶上笑意,“不要以為你少了個累贅,就能逃得掉?!痹捯魟偮?,夏枕風腳下生出無數黑色藤蔓,結結實實地捆住了他?!澳阄抑g的實力差,遠超你的想象?!?/br> “你若乖乖進階,我可以放你們一馬?!?/br> 季子野臉色一黑,爭辯道:“我的身份暴露了,不能留活口?!?/br> 刺拉—— 季子野只看見眼前閃過一片黑色,緊接著臉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他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臉,只摸得到血淋淋的rou。 季子野不過說一句暴露身份,黑袍子竟然直接撕下了他的臉。 黑袍子頭都沒回,“這樣不就行了?!?/br> 夏枕風臉色難看起來,涂鳴的話一直徘徊在耳畔,“黑袍子的心這么黑,你真覺得他會饒了你們。方才他撕臉的動作,別說我,你看都沒看到吧。我們逃不掉,眼下只有一條路,只能進階?!?/br> “想想吧,一個渡劫期的劍修難道還不如死了的劍尊嗎?你別無他路!” 夏枕風握緊從心劍,劍柄上的半黑半白昆侖玉閃著幽光,黑色與白色互相交融,界限模糊起來。他猶豫著,掙扎著,責任沉沉壓在心頭,他遲遲下不定決心。 這時,黑袍子似乎失去了耐心一般,猛地掐緊殘指的脖子,殘指發出一句悶哼聲,掙扎停了。 “看起來你對你徒弟不上心,我拿他威脅你也沒什么用,不如殺了他,然后再殺你。說不定你在死亡的威脅下,會改變主意?!?/br> 他突然頓住,從胸腔深處發出一句笑聲。 “就像你七歲時那樣,在絕望之時,說不定會發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br> 夏枕風一怔,抬頭死死盯住黑袍子,眼睛紅得滴血,“那個人是你!” 黑袍子沒有回答,只是縮緊手指,殘指的呼吸弱了下去。 夏枕風握劍的手搖晃起來,那無窮無盡的三個月再一次浮現在眼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再一次回到了他身上。 耳畔又一次響起了那聲清亮的涂涂鳥叫聲,涂鳴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乞求。 “求你了,救救我徒弟?!?/br> 責任、情感、生命、沒有選擇的選擇...... 難以忍受的掙扎和撕裂感再一次席卷了他。夏枕風覺得自己又被拉扯成兩半,只是這一次沒有涂鳴安慰他了。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往地面插入從心劍,閉上了眼。 一陣猛烈的風拍過荒林,老樹枯藤搖搖欲墜,方圓百里的靈氣浩浩蕩蕩地洶涌撲來。 轟隆—— 一道驚雷刺穿層層疊疊的烏云,從天而降,直直劈在夏枕風身上。以他為圓心,三丈的地面全都焦了,老樹燃火,枯藤化灰,白骨碎裂。 驚雷消散后,夏枕風全身纏繞著白色的雷電,雷電流到空氣中,赫然是一把把劍的形狀。 鋪天蓋地的靈氣奔騰而來,如同四面八方升出海嘯,層層包圍了他,朝著他的體內前仆后繼地倒去,不過一瞬間,便消失了。 方圓百里,靈氣驟然一空。 夏枕風緩緩睜開眼,拔出從星劍。 風云突變,黑沉沉的烏云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撥開,露出了后邊同七歲那年一般無二的弦月。 夏枕風舉起劍,劍柄對著弦月的頭部,劍尖對準弦月的尾端,從星劍的冷光與弦月的光芒交相輝映。他完成了七歲那年的夢想。他撐了過去,他握住了那一彎弦月。 他對著永生不散的陰影——黑袍子,揮出了渡劫期的第一劍。 氣勢磅礴的靈氣席卷而來,循著劍勢,直直朝黑袍子刺去,雷霆萬鈞,地陷三丈,寸土焦黑,枯骨化灰。 然而,黑袍子輕輕抬起手臂,便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劍勢,地陷頓住,白火驟停,焦土復青,雷電消散。 在場所有人都猛地瞪大眼,他們原以為那一劍便足夠驚天動地,沒想到黑袍子的實力更加深不可測,輕輕松松地便擋住這毀天滅地的一劍。 黑袍子扔開殘指,隔空一抓,捂臉的季子野飛到他身后。 他道:“辛苦了......”最后一句話掩蓋在猛烈的風聲中,除了離得近的蕭玉成,無人聽清。 接著,黑霧散開,黑袍子與季子野消失了。 話說夏枕風渡劫時,沒有設下任何掩護措施,坤輿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連天蓋地的變動。數不清的神識投向鬼樊樓的荒林,所有的門派都動了起來。 大衍宗,來穆臣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被掌門直接從被窩里拖了出去。 無相魔門,韓修離為菩提秘境無所獲的緣故,正被路掌門斥罵,掌門臉色倏地一變,大殿上閃過幾道黑色的身影,閉關的太上長老們都走了出來。 昆侖劍宗,莫長庚正在銷骨崖指點江在棠無雙劍法,感受到遠方熟悉得令人心顫的劍勢,心里一動,手下失力,一劍削掉了半邊銷骨崖。 萬佛宗,執法堂內殿緊鎖大門,西瓜臉色陰沉,緊緊盯住觀邪。 眾人得知渡劫之人的身份時,盛京跨界傳送陣陡然關閉,王謝兩家派出門內所有子弟,看緊所有的跨界傳送陣,不準任何人離開坤輿界,不準任何人走漏消息。 穹頂之上,諸位渡劫期大能聯手關閉了出入坤輿界的所有黑洞,堵住了所有渡劫期修士劃界出入的扣子,同兩萬年前,剛剛打贏天魔大戰時一般,再一次封閉了坤輿界。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鬼樊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邪修不得擅自離開。邪修們惶恐不安,還以為正道修士終于要聯手討伐,沒想到他們直直朝荒林奔去。 九節竹發出消息,召開大小宗門聯合會議,命令宗門話事人在一刻鐘之內趕到圣賢儒門。 坤輿界的天,要變了。 作者有話說: 高亮一:涂鳴救贖了夏枕風,觀邪男mama救贖了涂鳴和夏枕風,本文不存在任何bl關系! 高亮二:黑袍子!黑袍子!黑袍子!重要的人提三遍! ### ### 第168章 168各司其職 ◎坤輿界的政權格局經過萬年的沉淀,早已分工明確?!?/br> 失蹤十幾年的昆侖劍尊夏枕風突然出現在鬼樊樓,大庭廣眾之下進階渡劫期一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所有宗門措手不及。 夏枕風是不僅是大名鼎鼎的昆侖劍尊,還是坤輿界眾人皆知的大乘期戰力。所有人都相信,有一位適齡的劍尊頂住大乘一戰,他必能重塑兩萬年前顧劍尊的輝煌。 天曜大戰將近,三千世界中做過調查更是不少。 夏枕風當眾進階一事,不僅動搖了坤輿界眾人的信心,更對界面關系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響。 這場風暴,席卷了坤輿界的每一個角落。 幸好坤輿界的政權格局經過萬年的沉淀,早已分工明確。九節竹及修仙界高層還未下達任何指令,各門各派都迅速動身,做到了份內之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將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 大衍宗。 執法堂堂主來穆臣遵照九節竹的命令,動身前往圣賢儒門,參加宗門聯合會議。副堂主封曜和三把手步云階默契地放下權力爭執,著手處理劍尊事件的后續。 大衍宗距離鬼樊樓最近,且傳送陣發動的速度最快。 他們連忙撥出百隊執法堂弟子,立即出發前往鬼樊樓。以他們的實力,無法阻攔戰場中心的大能。他們協調各隊弟子的功能,五十隊守在鬼樊樓的各個入口,不許任何修士離開。 二十隊弟子調查當時處于荒林周邊的邪修,看看能否能邪修們口中得出什么有效信息。 三十隊弟子前往荒林,分成兩批。十隊弟子搜查荒林,尋找黑衣人留下的線索。二十隊弟子十隊看住荒林內的所有人,直到九節竹發出下一道命令。 圣賢儒門。 堂主顧鼎臣一邊準備九節竹會議的場所和諸事宜,一邊吩咐副堂主成汝玉連夜加印盛京小報,分派到坤輿界的各個地方,尤其是盛京。 不管他們怎么扯,先穩定住所有修士和凡人的情緒。 另外,以九節竹的名義,發一封書信到十萬大山的豹族。告訴它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關于大乘期戰力的人選,九節竹早有預備方案,目前正在商討在不影響坤輿界穩定的情況下公布預備方案。 盛京。 謝家第一時間關閉了所有的跨界傳送陣,派出所有的子弟,守住了所有還在坤輿界的異域修士,迅速隔絕了他們和本界修士。 以錢財和法寶為餌,暫時穩定了異域修士的情緒。接著以威脅相告,目前坤輿界出了一個走火入魔的大能,不能讓他隨意脫離坤輿界,不然極有可能把磅礴的魔氣引到其他界域。而這些魔氣,將會成為吸引天魔入侵其他界域的餌食,讓它界重蹈坤輿界三萬年前的覆轍。 穹頂之上。 諸位渡劫期大能互相對視一眼,聯手關閉了進出坤輿界的所有出入口,不允許任何一個渡劫期修士劃界而出,或者任何他界的渡劫期修士進來。 坤輿界,再一次同兩萬年前一般緊閉大門。 王家。 王家家主立刻啟動坤輿界特制的跨界通訊器,聯絡身處天極界的負責人王御劍,吩咐兩件事。 其一,讓王御劍轉告諸界,坤輿界沒有故意困住殘害他界修士。為了不讓魔頭破解而出,關閉跨界傳送陣實乃被迫之舉。坤輿界處置魔頭后,會第一時間平安送回所有他界修士。王御劍務必要平撫其他界域的情緒,不要再出現其他外交上的麻煩。 其二,偷偷轉告身處他界的坤輿界修士,一段時間內暫且避避風頭??缃鐐魉完囬_啟后,最好第一時間歸來。 昆侖劍宗。 渡劫期的五位太上長老紛紛劃破空間,閃身到鬼樊樓的荒林,一人照顧氣息紊亂的夏枕風,其余四人追查那黑袍子的下落。 確定黑衣人魔修、渡劫的線索后,昆侖長老率先閃身到無相魔門查探。 執法堂,代堂主江在棠前往圣賢儒門開會。另撥一隊劍修,由莫長庚和溫潮生帶隊,前往無相魔門施壓,監督搜查黑衣人的下落。 無相魔門。 為了防止魔氣外泄,無相魔門身處漳州小世界,以烏腳溪作為唯一進出的入口。夏枕風進階之時,風云突變,然而這陣天象沒有傳到漳州界,故而漳州界的人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 事件爆發后,無相魔門立刻關了烏腳溪的大門。除非有各個宗門執法堂得諭令,不允許任何修士越過烏腳溪。 烏腳溪顏色漆黑,長百里,水深僅人高,卻包含著磅礴的魔氣。 大乘以下,修士無論使出何種神通,皆飛不起來。魔修一旦在水下呆上許久,便會被魔氣侵入體內,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更別說靈修和凡人了,沾上那么一滴,也要趕緊抹藥祛除。 過溪,只得乘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