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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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殿下之縝密,不應該疏忽掉水云庵這一條線才對。 無論是與懷王的交際,亦或者紀九郎呈上去的折子。 都有意無意暗示過此處異常。 若考慮到太子妃的關系,選擇網開一面……卻也不合情理。 殿下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牽掛情長的性子?!?/br> 這位欽天監正眼中倒映出交織的光華,好似駐足于長河觀水,顯出洞徹入微的玄奧氣息。 隨著濃郁靈機噴薄運轉,其人元神凝聚,宛如逆流而行,追溯過去。 光陰歲月悄然蕩漾,攪出一圈圈實質般的漣漪波紋。 恍若黑色二色,縈繞于孟玄機的周身。 如果天運子在場,定然會被驚到駭然失色。 因為這正是他引以為傲的本命術! 燭照光陰! 這便是當世道術第一人的天賦才情,幾近于妖孽。 若非白重器如彗星崛起,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令跟隨的眾人黯然失色。 加上孟玄機從來不與人生死戰,深居簡出于社稷樓。 甚至極少出手,縱然跟同輩較量,亦是年月久遠。 種種原因,使得這位監正大人的聲名不顯。 尤其近二十年。 江湖上議論最多的。 皆是山河榜上前十人,誰高誰低,孰強孰弱。 反而少有好事者提及監正之名。 好像將其淡忘一樣。 “一捧光陰水,一條歲月輪,天運子這門道術確實有些意思?!?/br> 孟玄機眸如燭龍照徹虛空,四周晦暗不定,好像四時輪轉。 他抬起右手,五指牽動因果絲線,試圖尋出太子遇刺的根本源頭。 可漸漸地,這位監正大人端坐的身形一動,神色也凝重起來。 其就像墜入一口深不見底的幽冷古井,無止境的向下跌墮,竟然沒個盡頭。 磅礴如潮的濃郁靈機被抽空,宛若萬千蛟龍啃噬四肢百骸,叫一尊大宗師都產生難以為繼的驚愕感覺。 如果不是孟玄機天人合一,修成不朽元神,一念之間吞納寰宇靈機,填補巨大虧空。 恐怕都要被吸得干凈! 自太古以來。 諸般道則權柄當中。 觀照歲月,改寫因果,生死涅槃之類。 最為難以揣測掌握! 孟玄機屈指彈動,體內烙印的法理形成條條道痕,好似龍蛇,宛若神鏈,交織于肌體。 其人仿佛與道同存,化為九天十地、日月星斗、風雨雷電等實象顯化。 那座高聳入云的社稷樓像是照徹億萬里的明亮火炬,橫掃冥冥虛空無盡深邃。 莫說整個天京城,便是相隔重重山水的九邊,亦能瞧得見那道不可忽視的灼灼熾焰。 “果然!殿下身陷大劫!” 坐鎮社稷樓的孟玄機,此時把燭照光yindao術催發到極致。 其威能連天運子看了,都要自慚形穢。 那雙晶亮瑩潤,宛若暖玉的眼眸忽閃。 終于循著錯綜復雜的因果絲線,追溯到根本源頭。 他像走到長河上游,窺見那張寰宇棋盤的一角。 白含章胸口沒入鎏銀的冷不防,蟠龍袍染血盡赤。 濃郁無比的墨色黑云,好像四面八方的滾滾潮水,鑄成銅墻鐵壁似的一方牢籠。 “太古之初,縱然強如仙神,也不可避劫,皆是談之變色,隱有懼意。 蓋因,‘劫’之一字,與‘道’同在,一體兩面,概莫能外。 越是置身萬丈紅塵,體會人心大欲,越有糾纏因果,劫氣迷心的危險。 所以,太古天庭共主劃分三界,訂立人神之別?!?/br> 孟玄機的眼界與見識,不說當世第一,也能位列前十。 即使仙神尚且要被劫氣所迷,劫數所困,更何況凡夫! “殿下應當覺察到自身歷劫,可卻無動于衷,未有半點動作……” 孟玄機沉吟不語,他作為白含章的半個老師,很清楚那位太子的心思究竟有多深。 論及下棋對弈,那些名動世間的大國手都難撐到中盤。 多半在布局階段就已被咬死,一刀斬斷大龍。 遙想白含章還未成為儲君,猶有幾分風發意氣的時候。 曾經放出過“天下無人可令我收官子”的豪言壯語。 而且這還不是自吹自擂。 像位列左相的古少罄,就在棋壇名氣極大,有著“開局百步無敵手”之美譽。 棋力之強,當世頂尖,說是坐二望一都為不過。 但只有孟玄機曉得一件事,白含章九歲學棋,往后千場無一可勝。 哪怕等到及冠,與做過一段時間太子少傅的古少罄下,也是輸多贏少。 隨著年紀漸長,勝負漸漸被拉平到五五之間。 直至古少罄被抄斬前,兩人于牢房囚室內傾力對弈,十天鏖戰十局。 事后誰也不清楚個中勝負,哪怕圣人也沒有過問。 唯一清楚內情者,只有孟玄機。 “能把開局百步無敵手的古少罄,逼到十場全敗無一勝場。 殿下之棋力,講一句天下無敵不過分。 也只有這樣,才可坐得住東宮儲君的位子,有資格跟四神對弈……” 孟玄機眼含憂色,倘若以結果而論,殿下被刺殺,那口冷不防沒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