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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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事情放在妖族當中并不少,據說那些高門大戶出身的將種勛貴,很多都喜歡化形不完全的同族。 尤其以狐女、貓女這一類,常被高價買去好吃好喝豢養。 甚至有些口味與眾不同,還好馬娘、虎娘這種。 “裴四郎,你這么清楚本官的喜好,那本官就給你派一樁好差事。 限你三天之內,找到全河底下那件奇物,擒住那頭豬婆龍,為洪家村除一害。 沒辦成的話,便去龍蛇山挖礦!” 紀淵面無表情,無視裴途霜打茄子似的一臉苦相,望向不怎么成器的瑩娘,輕聲道: “本官曉得一些太古人皇澤被蒼生,治理寰宇的史書記載。 曉得一地想要富庶,須得仰仗天時,風調雨順,自然國泰民安。 你這小妖能夠得到水部權柄,也算有幾分氣運。 本官愿意救下侯端,給些錢財讓他安穩度日,就算全了你的這段因果。 以后,你就做全河的水伯,專門梳理水脈精氣,如何?” 縮在角落的瑩娘睜大那雙秋水翦瞳,好似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在腦袋上,將她弄得有些暈乎乎。 做全河的水伯? 怎么就直接欽定我這只小妖了? “本官從不空口白牙,隨意允諾。 遼東山水險峻,地勢延綿,如巨龍低伏,磅礴壯闊。 也正因如此,極容易滋生野神、yin祀之流。 所以,朝廷下令破山伐廟,以遼東最為激烈,幾乎將大大小小的香火廟宇掀了一個底朝天!” 紀淵淡淡笑道: “凡事有利有弊,沒了諸多野神,眾多廟宇,山水地氣雜亂無章,也讓遼東連年遭災。 你這小妖雖然沒甚本事,但從不曾自奉為神,蒙騙愚夫,誘取香火,根底頗為清白。 又有螺仙道場,吸納水脈精氣,勉強也夠得上冊封的條件?!?/br> 紀淵自忖,手握赤色命數【草頭王】,可以省去cao練兵卒之憂。 可占住地盤容易,治理好卻沒那么簡單。 自古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 白含章作為東宮儲君,穩穩壓住其他幾位藩王。 不僅僅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身份,以及圣人的信重垂青。 更重要在于,這位太子實打實把治國方略用得出神入化。 景朝初定之時,九邊每年吞吸難以計數的軍餉糧草,而且屢屢遭受沖擊,消耗十分之巨大。 地方也不清寧,猶如野草般春風吹又生的江湖余孽、綠林強人,時不時鬧出大動靜。 更別提四神爪牙,四處煽動制造亂子。 可以說,內外交困,如同架在火上的一口大鍋。 蓋得再怎么緊,總有炸開的一天。 哪怕景朝圣人武道之高、武功之強,已經橫壓當世,卻也改變不了百姓填不飽肚子的艱苦境地。 恰恰正是太子白含章,提出幾條方略,將其逐步解決。 短短幾年間,就將景朝國運穩定下來。 這才是白含章毫無懸念,入主東宮的關鍵所在。 “定揚侯在白山黑水,一手遮天六十年,想要收攏人心,跟他斗上一斗,幾近于不可能。 與其來回拉扯,各顯手段,不若從冊封正神下手,重立白山黑水的香火廟宇。 瑩娘來歷清白,剛好合適,用來瞧一瞧成效?!?/br> 紀淵也是靈光一閃,他一個從京城過來的巡狩千戶,怎么能夠得到遼東百姓的接納? 施政于仁?手腕強硬?整肅貪官?開倉放糧? 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且難以完全展開。 倘若紀淵將每過一處的山水,都尋跟腳干凈的精靈妖物。 請旨東宮,冊封山神、水神。 隨著那些立起來的廟宇香火越旺盛,本地人心自然就會慢慢歸附到自己這一邊。 等到遼東處處有神,庇佑著白山黑水的大小村落。 那么,定揚侯的根基就如空中樓閣,大風一來就吹垮塌。 “大人……妾身其實也可以侍奉,要不您還是開口說一句,讓妾身端茶倒水做些雜活吧。 否則的話,這全河水伯的位子,妾身坐得實在不安心?!?/br> 瑩娘眨巴著水潤眼眸,兩手絞著衣角,仔細思考許久,糾結說道。 這位千戶大人看起來不像壞人,盡管眉宇有些疏離冷意,卻也生得神采英拔。 倘若真要委身,也不是…… “少做美夢。本官給你請一道冊封水伯的旨意,左右也就費些時日傳信給東宮。 可若叫你占了便宜,本官努力修持而來的精純氣血,豈不白白損耗。 美色,只會影響本官練功的進度?!?/br> 紀淵平靜出聲,打斷瑩娘的胡思亂想。 旁邊正犯愁怎么捉拿豬婆龍的裴途,聽到自家千戶這番話,不禁暗自腹誹: “大人尚在天京的時候,可沒少在金風細雨樓過夜。 果然,瑩娘這小丫頭片子沒甚風情。 哪怕投懷送抱,也打動不了大人。 紀千戶當真是梟雄之姿!” 幸好,紀淵并不曉得裴四郎心中所想,他靜靜地望向瑩娘,等待一個回復。 后者也未多想,這只小水妖盡管腦瓜子不太靈光。 可對于人心善惡之念,卻是極為敏銳。 瑩娘能夠感覺得到,眼前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年輕千戶,對自個兒并無半點其他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