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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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把歷代祖師的劍道典籍、儒門功法統統翻了一遍,感覺大有裨益,收獲匪淺。 可惜謝明流這老小子jian猾似鬼,一直躲著不見。 顯然打定主意,要等到其他幾家齊聚靖州,才肯出面主持大局。 “來就來吧,我只嫌不夠熱鬧?!?/br> 紀淵憑欄遠眺,衣袍獵獵飛揚。 蹬蹬!蹬蹬蹬! 童關腳步有力,踩著木梯,將身著朱紅官袍的一方父母官孟風來引到樓上。 “千戶,靖州主孟大人到了?!?/br> 未等紀淵轉過身,孟風來就上前一步,恭敬拱手道: “下官見過紀千戶?!?/br> 堂堂一州之主,面對正五品的紀淵自稱“下官”。 不得不說,這位孟大人將姿態擺得很低。 按照品秩亦或者實權來說,一州之主比北鎮撫司的千戶,可能還要略勝一籌。 “孟大人折煞紀某,論年歲資歷、官位大小,我皆不如,哪里當得起上官?!?/br> 紀淵笑吟吟道。 “紀千戶有皇命在身,又有巡狩大權。 靖州乃遼東門戶,下官身為此地的父母官,自然要受千戶的監督,矮上一頭也應該?!?/br> 孟風來微微躬身,用理所應當的口氣說道。 “既然孟大人這樣講,那么紀某就受了?!?/br> 紀淵伸手輕輕拍打欄桿,語氣平淡道: “孟大人,咱們閑話少敘,直入正題如何? 你沒有第一天就過來,想必也是深思熟慮想了很久。 紀某今日斗膽問一句,孟大人為官二十年,牧守靖州也有八載之久。 你覺得遼東上頭的這片天,它該是什么顏色?” 孟風來略微錯愕,似乎沒料到這位千戶大人如此爽快。 他琢磨兩下,斟酌語句道: “天公威嚴難測,天色亦是多變。 時而萬里無云,時而陰霾遮蔽,時而暴雨傾盆……下官豈能妄加評斷?!?/br> 紀淵微微頷首,并未惱怒這番模棱兩可的油滑回答,反而贊許道: “天意自古高難問,什么時候變顏色,尋常人確實不好說清楚。 紀某離京之前,就聽人講遼東風雪嚴寒,最酷烈的時候,壓塌茅廬瓦舍,動輒傷害數萬人命。 于是,北鎮撫司的同僚都過來勸告,讓我換一份差事,另擇巡狩之地。 可紀某這人戀舊,當年被二叔帶到天京,走出遼東,早晚都惦念著回來一趟。 大炎高祖說過嘛,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br> 孟風來垂首而立,瞧不清楚臉色,只是笑道: “險些忘了,紀千戶原本也是遼東人,其父為國捐軀,乃一等一的忠烈! 令尊在天有靈,見到兒子這般出息,光宗耀祖,想必也能瞑目?!?/br> 紀淵拍打欄桿的動作變緩,眉宇間漸漸泛起冷意: “與孟大人講這些話,是想讓你曉得一件事。 紀某并非天生穿朱戴紫的貴胄,更沒享用過錦衣玉食仆役成群的豪奢日子。 京城的將種勛貴,將紀某蔑稱為‘泥腿子’。 其實他們喊得沒錯,紀某披上這襲蟒紋官袍前,的確是個兩只腳踩在泥濘里頭,摸爬滾打的軍戶之后。 我父為一口飽飯當兵,用十幾顆響馬腦袋換功勞,才得到北衙緹騎密探的位子。 我求一個出人頭地,從講武堂殺到西山圍場,差點被國公義子當成螻蟻抬腳踩死?!?/br> 高閣之上,似是罡風兇猛。 孟風來心神一冷,無端端肌體發寒,好像墜入冰窟,似是針扎一樣。 他抬頭望向憑欄而立的年輕千戶,其挺拔身姿蘊含昂揚的意志,仿佛上接穹天九霄,下臨黃泉十地。 冥冥當中,如同一輪驕陽橫空壓迫心神,幾乎奪盡天地光芒! “四重天真罡大成! 即將凝聚武道真意!” 孟風來眼眸陡然一縮,好似直視大日,有種刺痛的輕微感覺。 “孟大人,紀某跟那些惜命的勛貴不同,事到臨頭,我是豁得出去的性子。 遼東的風雪太大,壓不彎我的腰! 這方天宇塌下來,也自有本官撐著!” 直視著孟風來的雙眼,紀淵輕飄飄說道: “何去何從,希望孟大人心里有個數?!?/br> 孟風來呼吸一沉,臉色變化不定。 他為官多年,當然聽得懂紀淵話中隱含的真正意思。 這是要自己站隊? 紀千戶想在靖州扎下根基,徐徐侵吞遼東數府,跟定揚侯好好地斗上一場。 一個是只手遮天的地頭蛇,另一個是飛揚跋扈的過江龍。 兩邊激烈角力,暗中也代表著中樞和地方的明爭暗斗。 “紀千戶,下官……” 孟風來聲音艱澀,有些難以答復。 “不急,本官知道白山黑水的幾方勢力,各自都在觀望。 等五行盟會結束,孟大人再給個準信。 且看本官這條強龍,壓不壓得住盤踞遼東的吞天大蟒!” 紀淵擺手打斷道。 他并未一昧逼迫身為靖州主的孟風來做出決斷,定揚侯樹大根深,不是隨便都能推倒。 “不過,孟大人你得劃一塊地方給本官,北鎮撫司幾百號人,不能全都待在驛館,耗費靖州的財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