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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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淵收斂心思,神色淡淡道: “多謝三小姐提醒,我自會注意,請回吧?!?/br> 兩扇木門“砰”得一關,把人攔在屋外。 三番兩次遭拒,楊娉兒兩條柳眉豎起,胸口起伏不定。 她自恃美貌,家世出眾,歷來對待男子都是予取予求,無往不利。 縱然是楊休那樣的兇狠之人,也被治得服服帖帖。 沒成想遇上紀淵,冷得像冰,硬得像鐵,完全不解風情。 “真是怪了,我為何會忽然心神不寧?莫非剛才演得不夠好,所以被紀九郎看出破綻?” 楊娉兒玉手捏著絲巾,起了疑心,渾然不知入命的那條青竹蛇蜷縮哀鳴。 嘎吱。 木門又被拉開。 “終究是憐香惜玉……” 還未等楊娉兒表露欣喜,一個皮rou干癟的枯瘦和尚手持破缽,踏出門檻。 嚇得她連忙躲閃,一腳踩進污水坑里,弄臟了衣裙。 “女施主,敢問一句,涼國公府的高手會從哪個城門進?” 殺生僧慈眉善目,和藹問道。 第115章 我來搖人,你去動手 “可惡的紀九郎!還說家中只他一人,現在又冒出個老和尚!” 楊娉兒一腳踩進水坑里,混濁的污穢漫過繡花鞋,染得白襪一片烏黑。 想到臭氣熏天的臟水,浸在如玉肌膚上,她就抓狂無比。 簡直就像蟲子鉆進衣領,有種無法忍耐的惡心感覺! “遼東泥腿子沒個教養,當真無禮!” 楊娉兒狠狠地瞪了一眼推開的木門,臉上仍舊很敬業擠出一絲委屈之色,掩面而去。 期間,看也沒看突然出來的邋遢老和尚。 后者持著一口破缽,單手合十道: “好好一位女施主,怎么耳朵是聾的?實在叫人惋惜?!?/br> 院子里的紀淵心下無語,開口道: “人家只是不愿意搭理你罷了,大師。 這年頭化緣求財,要么一襲白衣,神清俊秀; 要么前呼后擁,仙風道骨。 出門在外,沒有一身干凈行頭,或者了得名頭, 誰知道你是假和尚,還是真高人!” 殺生僧好似恍然,連連點頭道: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原來是這個道理。 好徒兒,你果然慧根深重,不妨今日拜師? 正好給為師送上一件僧衣作為賀禮?!?/br> 紀淵眉毛一挑,失笑道: “我看今日開門見災,不是好日子,下次一定,大師。 至于僧衣,稍后我找一家成衣鋪子定個幾身?!?/br> 反正老和尚是野狐禪,不用守寺廟的規矩。 換成懸空寺、皇覺寺,身著何等顏色的袈裟。 那都有相應的要求,不可隨便逾越。 “為師出去化緣了?!?/br> 殺生僧再次被拒,卻也不惱。 樂呵呵踩著坑洼路面,任憑泥水澆在草鞋上。 “白骨道的案子還未查清,國公府又來找我麻煩?!?/br> 合上院門,紀淵瞇起眼睛,從西山圍場回來之后,他就沒過上幾天清靜日子。 “莫非是連著幾次際遇,把陰德消耗一空,帶來的后患?” 心神微沉,皇天道圖之內。 十顆命數星辰,唯獨【陰德】顯得色澤黯淡。 其余皆是青白交錯,大放光彩。 “有得有失,那枚朱果,還有四千多點白色道蘊,一門三陰戮妖刀…… 把這些拿到手,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不能奢求再多?!?/br> 紀淵掐滅多余心思,注意力轉回到武道修持。 “也不知道李嚴、裴途可有收獲,倘若抓不住藍弘的馬腳,那就只能走下策了?!?/br> 他有五成的把握,萬年縣余家莊必有古怪,說不得那里便是白骨道的老巢。 但需要確鑿證據,否則抓不了人,定不了案。 而且,紀淵從裴途那里得知,余家莊來頭不小。 老一輩莊主曾經跟著圣人打天下,做到過衛軍大統領。 后來解甲歸田,得到大筆封賞,便在萬年縣安頓下來,成了當地首屈一指的豪族。 只不過子孫不成器,連續兩代人短命早夭,如今只留下孤女寡母守著偌大家業。 反而讓一個沒脫賤籍的管家把握大權,坐大勢力。 “藍弘輕易動不得!不過三天時間,應該夠用了!” 紀淵呼出一口白氣,其人如大槍,挺立不動。 體內龍吟、虎嘯兩道勁力,恰如水火相濟,彼此纏繞。 帶動粘稠血氣,彷如水銀滾動,發出嘩啦聲響。 心脈既成,每一次跳動都顯得沉重有力。 好似大泵一般,鼓足勁沖刷四肢百骸。 洗去廢血,排出雜質。 …… …… 兩日光景,一晃而過。 紀淵不急不躁,養精蓄銳坐待家中。 不斷打磨自身內氣、血氣,逐漸適應【虬筋板肋】的無匹神力。 正午時分,他拈著三支香,面對正房里間的牌位,輕輕拜了三拜。 煙氣繚繞,模糊了上面“北鎮撫司百戶官紀公成祖之位”的斑駁字跡。 “雖非此世人,但受父母恩。 于情于理,都該奉上一炷香火?!?/br> 紀淵心中閃念,撫過供奉在牌位下方的漆黑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