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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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懷疑。 你相面之術的確厲害,能從氣色斷家宅、五官看病癥。 這一瓶養靈液是太醫局上品藥,經過數十種藥草熬煉而成,滴入眼中,可滋潤雙目,洞穿幽冥,拿去?!?/br> 屈指一彈,玉瓶飛射落到紀淵掌心。 “至于進欽天監一事,我會上報給挈壺郎,請他一起商議再做決斷?!?/br> 陳參思忖了片刻,從袖中摸出一枚精巧玉牌,輕聲道: “這是社稷樓內官的憑證,可以保你通過皇宮外城幾道關卡,進到欽天監來?!?/br> 紀淵接過說道: “多謝靈臺郎?!?/br> 同為景朝兩座重地。 欽天監比黑龍臺給人的觀感要好上許多。 感覺等級階層沒有那么森嚴。 整體風氣比較隨性。 “這大概就是暴力機關和文職部門之間的區別?!?/br> 紀淵如此想道。 “被這么一耽擱,差點忘了正事?!?/br> 陳參忽然一拍額頭,正色道: “晉秘書郎應當與你說過,我注解元天綱的《天髓法》,研究命理之道已有七八年。 陰德之材極為罕見,我打算請秘書郎、挈壺郎,為你仔細地相面、摸骨、斷命。 好對照古書記載,看是否真的與元天綱所說一般,陰德福緣,累積世代,神異非凡?!?/br> 當參考標本? 紀淵眉毛一揚,并未立即答應: “靈臺郎準備何時弄? 今日下午、后日中午, 分別有講武堂兩場考,松懈不得,恐怕沒空?!?/br> 陳參自然清楚武舉大比的重要,隨即點頭道: “那就定在一旬之后,如何? 那時候天京三十六坊的武舉人名額都已公布,紀九郎你也能騰出空閑。 我不會讓你白干,愿出三百兩銀子作為酬勞?!?/br> 紀淵心中一動,倒不是被區區錢財打動,單純只為了結交陳靈臺郎這個朋友。 兩人說定,各自散去。 走出辟邪殿,離開欽天監之前,紀淵回首看了一眼那座九重高樓。 “七百多萬道蘊……要是給我改易命數該多好?!?/br> 他暗自惋惜。 那枚赤火令提供的千點白色道蘊已經被揮霍干凈。 進階【善終】,拿到【陰德】這條青色命數,最后回報遠大于付出。 如今有欽天監、太子東宮兩張護身符。 任憑孟長河膽子再大,睚眥必報,一時半會也不敢動手報復。 “接下來就是拿下馬場圍獵、車輪擂臺兩場考?!?/br> 紀淵呼出一口白氣,想到自身的八條命數,內心稍微安定一些。 “不知道楊休那廝成了命格沒有?那條【狼顧】可否給我拓印煉化?” …… …… 內城,宣武門的一座大宅子。 脫下金翅大鵬袍、換上云紋白袍的孟長河神色陰郁,推開練功密室的沉重石門。 昨夜一場激烈對峙,最后結果讓他顏面掃地,倉皇離去。 紀淵一個無品無級的緹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神通, 竟然搬得動欽天監、東宮兩座大山,硬生生逼著自己低頭認錯! 大庭廣眾之下,百戶、緹騎都看見了、聽見了。 之后哪怕明面上無人提及,私底下肯定瘋傳鬧哄。 “紀淵!紀九郎!這筆賬遲早都要你百倍償還!” 孟長河恨得咬牙切齒,猙獰面色浮現一抹陰狠。 他本來的感受是既憋屈、又無能為力。 因為無論是太子殿下、亦或者欽天監練氣士。 兩方之中哪一個,自己都得罪不起! 倘若紀淵真能攀上與之關系,孟長河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找回場子,了結恩怨。 “可惜,泥腿子哪里夠得上高枝?!?/br> 身為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他要查誰簡直再容易不過。 連夜翻了名冊、卷宗,搜羅線索,確定無誤。 紀淵祖上三代都為遼東軍戶,稱得上出人頭地的唯有二叔紀成宗,目前擔任南鎮撫司一名總旗。 十幾年如一日,從未立過什么功勞,攢下什么資歷。 “并非出身好,那就是本事強!” 孟長河瞇起眼睛,迸射一縷兇光。 “家傳武功就一本《鐵布衫》的遼東軍戶,堪堪步入服氣一境的小卒子,哪來的通天本事能驚動太子爺?” 排除掉那些不可靠的猜測,只剩下紀淵根骨出眾、天賦異稟這個答案了。 念及于此,孟長河磨了磨牙齒,眼中流露憎惡之色。 他生平最痛恨生來卓絕,風姿超脫的天驕種! 憑什么? 自己不夠努力么? 數十年的勤奮修持比不過頂尖體質、資質的天才妖孽一朝之功! “太子爺若是看中了紀淵的潛力深厚,那就好辦多了,只要壞了他的武舉人功名,這枚棋子就失去了價值!” 孟長河平復心緒,盤算著計劃。 “到時候,再硬的骨頭也任由我拿捏! 這口氣,撒不出去本大人憋得慌!” 邊走邊想,來到后院。 當看到婢女、下人扎堆侯在外邊。 孟長河眉頭一擰,陰鷙氣焰騰地竄起,喝問道: “個個守著院門做什么?不懂規矩!府里頭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