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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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成與不成,你都是這個!頭一號的人物!” 紀淵笑了笑,沒在意這種夸贊。 武館的師傅,幫派的供奉,說到底只是討生活的江湖人。 哪里比得了從小就調養身體,練習槍棒。 甚至每年都辦秋冬圍獵,親身搏殺虎豹的將種勛貴? 從古至今,江湖格局都是正魔對抗。 眾多道統,無數門派,催生出一代又一代,風姿絕世的頂尖之輩。 直到圣人橫空出世,一舉掀翻了如日中天的百蠻王朝。 將那群化外之民驅逐至十萬大山,并且設立九邊軍鎮,以為堅固屏障。 立國之后,景朝鐵蹄馬踏江湖。 連帶著把什么正道宗門,魔道教派,一股腦兒都鏟除干凈。 自此,景朝子民想要攀登武道,砥礪自身。 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入講武堂! 因為天底下最上乘的武功,最上等的大丹,皆在朝廷手里。 “除了及早對朝廷低頭的六大真統,哪還有什么人,敢說自己是江湖高手?!?/br> 紀淵收斂心思,今時不同往日。 朝廷鷹犬這四個字,乃是代表圣人意志,景朝律例。 屬于合理合法的暴力機關。 比什么宗派門庭的內門弟子、真傳弟子有前途多了。 “所以說嘛,自古以來,考公才是唯一的出路?!?/br> 紀淵這么想著,朝平小六擺了擺手,昂首闊步往講武堂走去。 大門口左右各擺著足足兩人高的狴犴石雕,朱紅大門,閃亮銅釘,充滿威嚴。 紀淵跨過門檻,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方黃泥壓就,青磚鋪成,足有幾十丈寬廣的練武場。 兩旁陳列著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 十幾個勁裝打扮,氣血強盛的年輕人,或捉對比武,或獨自練習。 呼喝之聲,不絕于耳。 “北鎮撫司的?所為何事?” 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典吏沖著紀淵問道。 講武堂既不是清水衙門,也不是肥缺美差。 它屬于六部之下的特殊機構。 由戶部撥調銀子,吏部核查考生,兵部和刑部挖墻腳。 至于工部? 天工院、開物院的那幫匠人,壓根不關心外物。 除了半年一次的武舉大比,會熱鬧一些。 通常是門可羅雀,冷清得很。 “北鎮撫司紀淵,欲入講武堂?!?/br> 紀淵拱了拱手,回答道。 “云鷹袍……是個緹騎。 姓紀?你是越國公家的那支偏房?還是陽武侯那邊的?” 典吏捧著冊子準備給人登記。 他心里有些奇怪,沒見過哪個將種勛貴會去北鎮撫司當緹騎。 攢資歷鍍金,也不是這么個弄法。 黑龍臺轄下南北兩座衙門,直屬那位手段通天,深得圣人信賴的應督主。 不管是監國的太子,亦或者幾位國公。 向來都避而遠之,生怕過于親近,引起猜忌誤會。 “都不是。我乃遼東紀氏,籍籍無名一小輩,并非將種勛貴之家?!?/br> 紀淵不卑不亢,微笑以對。 “遼東,原來是軍戶出身,難怪這么莽撞。 年輕人,聽我一句勸,趁早打消靠武舉出人頭地的心思。 天京三十六坊,哪年出的武舉人不是名門子弟? 自圣人不再臨朝后,十九年沒有出過寒門武狀元了,更別提……唉,你走吧?!?/br> 那典吏先是雙眼圓睜,驚奇不已,而后不住地搖頭。 他待在太安坊這座講武堂,已有十年之久。 見過不少毫無出身的泥腿子滿腔熱血,參加武舉大比。 初時,都是想著揚名立萬,冠蓋天京。 可最后,沒幾個有好下場。 要么給將種子弟挑中,看家護院做個親衛; 要么因為一時不慎得罪勛貴,致使練武場上斷手斷腳,乃至于丟掉性命。 “即便是那位平蠻有功,號稱東南柱石的宗大將軍,當年入講武堂考武舉也是受到諸多打壓,若非蒙得內閣貴人賞識,未必能有今日之地位?!?/br> 典吏誠心地勸告。 “你別看太安坊在外城,將種勛貴照樣多,瞧見門外面的馬車沒?奉國將軍的二公子,宣威將軍家的偏房,驍騎尉家的侄子王三郎,這里頭最次的……父輩也是個禁軍教頭出身?!?/br> 言下之意很明顯,講武堂門檻不高,出頭的難度卻不小。 沒幾分家世,別湊這個熱鬧。 “先生好言相告,我心中甚是感激?!?/br> 紀淵腰身挺得筆直,像一桿大槍,輕聲道: “可來都來了,我想試上一試!” 第14章 稱骨算命,氣力如虎 “罷了,你執意要入講武堂,我也攔不住。 遼東紀九郎是吧,過來這邊登記,說一下所在衙門,祖籍何處,父母名姓……” 典吏摸了摸兩撇小胡子,搖頭坐回桌案之后。 天京城內,臥虎藏龍。 年輕氣盛之輩,何其多也。 若只是憑借一腔熱血,沒什么真本事,遲早要狠狠碰壁。 放下羊毫筆,典吏摸出一塊木牌,正面刻著“武”字,指路道: “拿著令牌,往外院那邊走,去找魏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