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使者喉嚨有著一道貫穿傷,毫無疑問就是剛才拉森留下的,這種傷對正常人類來說百分百致命,絕無生還可能,但他卻仿佛視如無物。更可怕的是,這并不是臨死前的垂死掙扎,他的雙臂依舊沉穩有力,根本沒有受到脖頸致命傷的影響。 只見使者脖頸的傷口出現一些扭動的血絲,不斷交織重組,甚至能看到被破壞的慘白喉骨都在緩緩生長,最后與血絲交融在一起。 當脖頸傷口合攏的一刻,致命傷已經完全愈合,恢復如初。 這一幕讓拉森徹底陷入了呆滯,鎮守冰封要塞28年來,他見過壁外部族各種各樣的敵人,什么奇怪的力量或蠱術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這種“死而復生”之術,更沒見過什么傷口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愈合,連一道疤都不剩下。 這時,拉森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呆呆地看向阿舒馬。 只見阿舒馬陰森地站在那里,之前被斬斷的右臂仍落在地上,軀體上的手臂斷口處卻早已沒有流血,肌rou組織像活過來似的扭動著,不斷生長,最后竟連皮帶骨長出了胳膊的形狀! 那條新生的胳膊還很小,如同新生兒的手臂,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繼續生長著,按照趨勢來看,恐怕一個小時不到就能長成原來的手臂。 阿舒馬撫摸著那條新生的小手臂,神情中滿是對力量的狂熱:“拉森,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本可以和我一起投入祂的懷抱,擁有這世間最為誘人的力量,從此不再是凡人之軀,不畏懼刀劈斧砍,再無生老病死?!?/br> “結果呢?你愚蠢地拒絕了這一切,癱軟地倒在地上,就像一條被拔光牙齒的老狗……別怪我,拉森,我曾經真的很效忠你,甚至抱有感激?!?/br> “只是我想繼續往上爬,而你擋路了而已?!?/br> 眼看阿舒馬從使者手中接過刀,拉森露出凄慘又猙獰的笑容,幽幽地說:“加洛特說得沒錯,你們這些卑劣的法高崽種都是老鼠,就應該全部斬盡殺絕?!?/br> 阿舒馬笑著說:“很多人想將我們斬盡殺絕,但我們卻依舊頑強地存在于世界上,我想,這正是我們的偉大之處?!?/br> 阿舒馬說完,一刀捅進拉森的身體。 “噗嗤!” 使者和侍衛們也做了同樣的事,在那殘破的身軀上一刀又一刀捅著。 “噗嗤!噗嗤!噗嗤!……” 屋外寒風呼嘯,屋內血影晃動…… 第六百七十章 極寒前夜 深夜,尤其是黎明到來的前幾個小時,是一天之中最黑暗、也是最冷的時候。 極北冰原風雪呼嘯,冰封要塞的駐防士兵們穿著厚厚的冬衣在城墻上巡防,一如往常。 這些巡防士兵里,有的人性格一絲不茍,即使各級指揮官們早已入睡,深夜無人監軍,他們依舊像旗桿般佇立在崗位,一動不動,任由肩上落滿厚厚的積雪。 當然,也有的人生性油滑,或是在冰封要塞服役已久,早早就摸清了駐防的“小竅門”,能摸魚就盡可能摸魚。 這不,城墻中段的一處崗位就有這么兩名士兵,其中新兵筆挺地站在石墩旁遙望遠方,另一個老兵則是早早放下了兵器,坐在擋雪的掩體下面打盹。 睡著睡著,可能是因為太冷,老兵裹了裹衣服,迷迷糊糊醒來,他看到那名站在風雪中的新兵,不禁輕聲一笑,打了個哈欠,慢悠悠調侃道:“新來的?” 新兵沒有動,只是嗯了一聲。 老兵招了招手:“上半夜就看你在那站著,站到現在沒動過,趕緊過來睡一會吧,不然明天白天有你困的?!?/br> 新兵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受這種邀請,他很快搖頭:“我有駐防任務,不能懈怠?!?/br> 老兵不禁輕笑,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雪,走到新兵身邊,指向城墻外的濃郁夜色問:“看到什么了?” 新兵觀察片刻,耿直地問:“你是指什么?” 老兵徐徐說道:“看到了幾棵樹?樹林里有沒有人?” 新兵一愣:“天色這么黑,怎么可能看得見?!?/br> “那特么不就對了!”老兵拍了一下新兵的后腦勺,笑罵道,“夜晚這么黑暗,我們只能看到身前一兩米的東西,你站在這里能眺望到什么?既然什么都看不到,跟個木頭似的站著又什么用?不如趕緊補補覺,真有事再醒來應付就是了?!?/br> 新兵一時啞口無言,但還是默默說:“任務就是任務,不能懈怠?!?/br> “有病?!彼阑顒癫粍拥娜?,老兵也不想繼續勸,他自顧自躲回遮雪的掩體,目光在新兵身上來回打量,“你來冰封要塞多久了?” 新兵:“剛來一個月?!?/br> “難怪,剛來的新兵都這樣?!崩媳蛄藗€哈欠,饒有興致地問,“看你還挺年輕的,怎么不好好待在內陸,要來冰封要塞服役?” 新兵思索了一會,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如實回答,最后覺得沒什么好隱瞞,就說了出來:“因為根據王國軍令,在冰封要塞服役10年及以上者,可以獲得破格晉升,我想當軍官?!?/br> 老兵微微一笑:“大家的理由好像都差不多,你應該也是平民家庭吧?像我們這種出身,走正常途徑根本升不過貴族家庭的孩子,想要有機會出頭,就只能咬咬牙來這里?!?/br> “不過話要說回來,我見過太多人因為這個理由而來,但能堅持下去的卻寥寥無幾,大多是一兩年就申請回到內陸,能堅持三四年的都算很厲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