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臨死前毫無悔過,這讓葛拉博的父親感覺丟盡了臉,最后的尊嚴都被兒子的獰笑踩碎了,他像窮途末路的老獅子般須發皆張,發出絕望的嘶吼,不停掌摑著葛拉博,在地上揮灑出早已鋪遍的血沫: “從小你就囂張跋扈,我無數次告誡你,可以活得囂張,但絕不能做有損王國的事!我們是「特洛伊」!我們是513年前就跟「古王」一起打天下的王領家族!你的父親是一位戰爭英雄!你去當王國的叛徒?!去幫助天外來客刺殺自己的王子????!” “廢物!垃圾!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你讓我們的家族蒙羞!我真后悔讓你出生??!這一切到底是誰主使?!你為什么不說????!你現在當眾說出來,還有機會將功補過!你為什么不說????!” 老將軍嚎啕嘶吼之際,臺上的波頓側身到珀修斯耳邊,小聲提醒道:“父親……” 珀修斯面無表情點頭。 波頓起身,居高臨下俯瞰著葛拉博,聲色威嚴:“你現在將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以王子的名義向你保證,雖然不能將你官復原職,但你會得到優待,在一片寂靜之地度過最后的時光。所有受你牽連的族人,都將視情況減刑,或得到特赦?!?/br> “呵呵……呵哈哈哈哈!……”回應波頓的,是葛拉博近乎癲狂的笑聲。 慈不掌兵,波頓可不是什么手軟之人,他雖然為老將軍感到惋惜,但絕不會容忍叛徒,尤其是毫無悔過之意的叛徒,他冷冷一笑,說:“那便如此?!?/br> 波頓坐回位置,意味著葛拉博失去了最后將功贖過的機會,再也無法挽回。 葛拉博的父親已是泣不成聲,掌摑的手一下一下扇在葛拉博臉上,心卻比手要疼痛百倍,既憎惡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又為即將失去他這件事感到無比的痛心。 血濃于水,骨rou連心。 無論葛拉博多么無能,那畢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子,兒時的歡聲笑語還能縈繞在腦海,卻即將灰飛煙滅,再也無法尋回。 “呵哈哈哈哈……嘶……嘶……”葛拉博的哀笑開始轉為一種隱隱的慟哭,他悲哀注視著哭泣的父親,緩緩貼上那布滿皺紋的額頭,終于說出了自己受刑后的第一句話,“我在救你……父親……我在救你們所有人……” 葛拉博的父親就像揪住了救命稻草,聲嘶力竭地質問著:“說清楚!你把一切都說清楚?。?!幕后主使究竟是誰????!” 除了幽幽的癲笑,葛拉博再也沒有給父親回應,任他在身旁哀泣嘶吼。 再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珀修斯也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瘋癲的狂笑,他面無表情打了個手勢——處刑。 就算葛拉博的神經已經在漫長的折磨中麻痹,但珀修斯仍沒有打算給他一個輕松的死法,他將遭到殘酷的穿刺之刑——以長矛刺入受刑者后身,豎直立于刑場,讓身體在重力的作用下緩緩墜滑,全程都能感受到自己身體被穿透的痛苦與絕望,直至長矛從口中穿出,在太陽下干枯,腐爛。 死后,葛拉博也不會被埋葬,他的尸體將被游街示眾,告訴所有人謀逆的下場,最后將被剁碎喂給豬狗,化作臭不可聞的糞便。 行刑過程已無需多提,在場眾人也看不見——這里是王宮廣場,珀修斯可不希望弄一具尸體出來沾染晦氣。 收到處刑指令后,御前侍衛上前,將葛拉博的父親拉開,任他在地上絕望地哭嚎。 子之罪,即父之過,他需要為自己有這么一個兒子而受到懲罰。 御前侍衛們將葛拉博拖往刑場,那具遍體鱗傷的身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卻很快被緊隨其后的仆人們用各種工具清理干凈。 夕陽終究要沉入黑暗,當最后一縷暮光消失在葛拉博眼中,他仰面望向臺上,臉部因為過度獰笑而扭曲,聲嘶力竭狀若瘋狂地吼出了人生中最后的遺言:“遵守你的承諾?。?!遵守你的承諾?。。。。?!” 臺上的王室大臣們都陷入了迷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葛拉博是在對誰嘶吼。 葛拉博的嘶吼聲漸行漸遠,和身影一同消失在遠方,也意味著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的存在。 廣場邊,奇諾緩緩抬起頭,凝望臺上,在眾人臉上來回巡視,試圖尋找可能存在的一絲破綻。 然而,在葛拉博目視咆哮的觀景臺,王室大臣們沒有人神情異常,他們或私語,或沉思,或嘆氣,或唏噓…… 所有懸念,就像雨融入了水中。 驀然間,索蘭黛爾似乎注意到了奇諾的目光,她回以凝望,湛藍色眼瞳澄澈如湖光,輕輕抿唇,對奇諾露出了純凈的微笑……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凜冬將至 葛拉博被處決,也就意味著波頓王子刺殺案以懸案告終,被迫暫時性告一段落。 和那些被葛拉博牽連的特洛伊族人們不同,奇諾及其手下同僚不僅在這件事中全身而退,絕大多數人還被奇諾的晉升光環籠罩,地位大幅攀升。 以告死軍團為例,奇諾擔任最高軍職的「將軍」,手下可以冊封三名「副將」,負責戰時協助指揮,這三個位置毫無疑問給予了希林鎮三巨頭——帕拉丁、盧戈、拜薩。 三個最早跟著奇諾的人,兩個邊境小鎮的百夫長,一個混吃等死的雇傭兵,最后全都平步青云,站到了自己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