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但對杰克來說,這種抹殺毫不絕望,她的前世已經在歷史上刻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無論是過幾百年,幾千年……當世人提到19世紀的霧都,都將繞不開“開膛手杰克”這個名字,她帶來的恐懼將會出現在文人的筆下,鐫刻進印刷的書中,永遠扎根在世人的腦海里。 在這個世界亦是如此,沒能完成入侵任務又如何?被立方體抹殺了又如何?她將恐怖散播到了這個世界,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轟然崩塌,給獵物制造了一個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局面——無人信任。 預見結果、毫無驚喜的人生,就像游戲那般結束。 死亡,不過是回歸原點而已。 邪惡污穢的黑火熊熊燃燒,自杰克身上燃盡的灰燼遮天蔽月,無處不在,讓人不禁懷疑,如果呼吸間不慎吸入幾片灰燼,它們是不是會像寄生的毒蟲般永久滯留于體內…… 杰克的狂笑聲一如她的身體,已經在火焰中邁向凋零,當她最后殘留的頭部也化作灰燼時,空中響起了她最后的告別語:“祝你玩得愉快,后生~” 杰克被燒盡的剎那,邪穢黑火瞬息熄滅,所有彌漫在周圍的灰燼一同消失,仿若從未出現,穹頂的陽光再次灑落在眾人身上。 紅蓮季的炙熱陽光,竟如寒流般冰冷…… 奇諾依舊沉默無聲,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本來,他還有一絲渺茫的翻盤機會,可以靠話術去打破杰克的披露。 但當杰克真的遭到抹殺,就像她“預言”中的那樣灰飛煙滅,話術就變得毫無意義,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 語言的力量,有時候就是如此蒼白。 人們會主觀性認同發生在眼前的事情,而不愿相信聆聽。 看到的東西,才是真理。 不知為何,奇諾現在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怎么去打破杰克說的“真相”,也不是為自己辯解什么,而是想看看索蘭黛爾的反應。 理由?說不上來,似乎沒有什么確切的理由,就像之前他被污蔑為刺殺波頓的兇手,他沒有逃跑,而是在半夜輾轉去到索蘭黛爾的房間,想看看她的反應。 仿若最本能的沖動般不可遏止。 于是,奇諾看了過去。 索蘭黛爾呆站在那里,用力地捂著嘴,甚至連指甲劃破了臉都不自知,她的眼中充斥著倉皇、無助、絕望……看奇諾的眼神,就像在看那些無法理解的可怖之物。 當奇諾投來目光,索蘭黛爾仿佛面對邪穢般驚恐地向后退去,和他拉開距離,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流出,順著掌背流至手腕,打濕了那條奇諾贈予她的「線牽」…… 奇諾仍在默默看著她,不知為何,他臉上浮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索蘭黛爾驚魂未定,她看見奇諾微笑,一時間視線有些飄忽,緊接著突然瞥見腕上的紅繩線牽。 這一刻,往昔的回憶撲面而來,年幼的小公主驀然想起了很多畫面…… 眼前浮現著初遇時的一見如故,耳邊回響起充滿溫柔的《致小公主》,紅繩線牽象征著守護,茫茫月色似水般溫柔,還有那封信上寫著—— 不論你身在何處,索蘭黛爾永在月下;不論你欲往何方,多古蘭德仍是歸鄉。 曾經的記憶在眼前仿若煙火變幻,索蘭黛爾驀然間如夢初醒,迷惘地看向奇諾…… 然而,她的注視沒有得到回應,因為被阻隔了。 雷薩克哈爾眼看奇諾盯著索蘭黛爾,便用身體將她護在身后,沉聲說:“公主殿下,請退后?!?/br>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來到奇諾身后。 奇諾無需回頭看,光是那股無法抗拒的壓迫性氣勢,就知道是第6序列「咒縛者」之境的愛德華·特洛伊。 愛德華伸手搭著奇諾的肩,并沒有用力,卻依舊透露著不可撼動力量:“不要有任何動作,千萬別動,這是為你好?!?/br> 與此同時,原本施術困住杰克的魂術師也不動聲色轉變方向,在魂奴們愈發凄厲的慘叫聲中,漆黑詭邃的魂術能量開始纏繞在奇諾周身,宛如吐著信子的毒蛇。 特洛伊家族的超凡者們也已經全部獸化,獸瞳中散發著兇祟的紅光,就像捕殺獵物般層層疊疊圍繞著奇諾。 在場的親衛們也全部點亮神印,周身燃起金火,與疫獸們并肩環伺,虎視眈眈。 僅此一息,奇諾從曾經的地位墜落,變成了王國公敵…… …… 火曜歷513年紅蓮22日,第5批天外來客殞命,卻也牽扯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烽火行省薄暮城行政官,奇諾·凡·海爾辛,竟然也是一名天外來客。 在立國后的第513年,龐大的陰霾悄無聲息降臨在多古蘭德上方,籠罩著這個古老的國度,各方勢力暗流涌動,風起云涌,空氣中仿佛彌漫起了血雨的腥味。 潛藏已久的瘋狂野心,深邃凄絕的黯然悲歌,蟄伏上古的千年黑暗……時代的洪流猛進時會帶起一切,推動歷史滾滾向前。 而當潮涌汐落,隕如星雨,所有被裹挾者,亦無人可以幸免。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全境消息 這幾日的薄暮城……不,這幾日的多古蘭德不平靜,王國各地從上到下都不平靜。 去年,在「日蝕之戰」中瀆殺太陽王的天外來客重現凡世,這件事引起了民眾的廣泛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