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嘶——嘶——”斷頭臺的閘刀應聲而動,上下摩擦,發出粗糙的聲音。 確認沒問題后,盧戈露出詭笑,將樸相河斷頭臺的繩子塞到樸宇鎬嘴里,再將樸宇鎬的繩子塞到樸相河嘴里。 奇諾:“現在,你們分別咬著對方斷頭臺的繩子,誰先咬不住了,對方的閘刀就會掉下來。那么問題來了,是哥哥更愛弟弟,還是弟弟更愛哥哥?” 樸相河死命咬住繩子,口中不停溢出腥臭的口水,呲牙咧嘴吼道:“樸宇鎬!你給我撐??!西八!我們還有一個月就能走了,就這么咬一個月?。?!” “嗒?!逼嬷Z又打了個響指:“讓她進來吧?!?/br> 很快,一個女人被帶了進來,樸相河一看到這人,頓時眼睛都瞪圓了。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溫蒂的mama,法芙蘭。 奇諾走過去,遞上一把小刀:“我向你遵守諾言?,F在,兇手的命交給你處置。你可以現在就割斷繩子,讓他們人頭落地;也可以放下刀,讓他們就這么互相折磨下去?!?/br> 法芙蘭緊緊握著小刀,臉上滿是失去理智的憤怒,用力把刀抵上繩索…… “西八!西八!不!許??!割?。?!”樸相河癲狂地嘶嚎著,額上暴跳的青筋幾乎要炸開。 法芙蘭割到一半,手又緩緩停了下來,樸相河的嚎叫縈繞在她耳邊,眼中的仇恨愈發濃郁,最終默默把刀收回。 沉默許久后,她把刀還給奇諾,眼神冷酷地說:“讓他們在這里受折磨吧,溫蒂死前的絕望,我要他們百倍品嘗!” 奇諾點頭,陪同法芙蘭離去。 這時,盧戈似乎想起了什么,走過去往樸相河臉上吐了口濃痰:“he~tui!敢朝你爺爺吐痰?吃爺爺的口水去吧!” 盧戈走后,地下室只剩下樸氏兄弟沉重的呼吸聲。 樸相河額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臉都漲紅了,整個人怒目圓瞪,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撐??!樸宇鎬,我們要活下去,不能讓那個狗東西得逞?。?!” 因為牙齒咬合過久,他的下巴不停打顫,繩子有些松動,樸宇鎬頭上的閘刀開始搖搖欲墜,自己頭上那把也是。 獵人又變成了獵物…… 不。 獵人從未是獵人。 惡魔設下的處刑場,絕望撲面而來。 “哥……”樸宇鎬不停扭著身體,發出變形的聲音,“我……咬不住了……” “撐??!撐?。?!?。。?!mama救我?。。?!”自詡惡魔之人,終于崩潰了。 樸宇鎬哀嚎一聲,牙齒打滑,繩子從嘴里溜走。 “咔嚓!” 樸相河人頭落地之際,嘴里的繩子同時松掉。 “咔嚓!” 兩顆頭顱滾動撞在一起,燃燒為星火。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雪夜永別 溫暖面包鋪。 戶外飄著飛雪,寂寥凄寒,將薄暮城染上遙望無際的霜白。 現在是凌晨3點12分,臨近破曉,整座城市都在沉睡,只有奇諾等人在店里。 法芙蘭兩眼通紅,滿是血絲,顯然是好幾天沒睡了,面頰也消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的精神非常低迷。 她從烤箱中取出剛烤好的面包,跟水牛乳一起端到奇諾桌前:“大人,請用餐?!?/br> “謝謝?!逼嬷Z往冰冷的小手上呼了呼氣,拿叉子叉起熱乎乎的蜂蜜燕麥面包,咬下一口細細咀嚼。 法芙蘭關心地問:“味道怎么樣?” “很不錯?!逼嬷Z頓了頓,抱有歉意地說,“但請原諒我的直言,今天的面包跟以前相比,還是差了一些?!?/br> 法芙蘭揉去眼角的淚水,柔聲說:“你的早餐之前都是溫蒂做的,這孩子在做飯上很有天賦,說來也慚愧,我一個當mama的,廚藝居然還不如她?!?/br> 奇諾吃著吃著,注意到內廚墻上懸掛著一把劍,指向它問道:“那個是?” 法芙蘭回頭看了一眼,說:“哦,那個是我丈夫留下的。溫蒂經常把這把劍取下來玩,她總說長大以后要學她爸爸,當一個勇敢的戰士。但我覺得,女孩子嘛,學點烘焙,每天烤烤面包不是挺好的,沒必要像男人那樣出去打拼?!?/br> 奇諾微笑說:“每一個孩子在兒時都有自己的夢想,這不奇怪,只要尊重她,必要的時候給一些引導的就好?!?/br> 法芙蘭拿起旁邊的織針,似乎是在編織什么:“溫蒂這孩子,其實從小就很苦,我們家沒什么錢,她3歲開始跟我學做面包,每天起早貪黑,就為了多賺幾枚鐵月。后來她爸爸死了,行政府邸給了我們這么一大筆撫恤金,而且全是銀月,我本來是想送她去讀書的……” 多古蘭德王國有“學?!边@種機構,但根據《多古蘭德教育法案》,所有學校只能由官方開設,所謂“私塾”是違法的。 與此同時,學校的學費只能用銀月結算,銅月或鐵月不行。 這也就意味著,除了有社會地位的貴族、官吏、大商人等中上階層,平民階層沒有辦法送孩子去讀書,賺一輩子錢也沒用,賺多少都沒用,因為你賺來的都是銅鐵月,學校不收。 當然,平民孩子也并非都不能上學,如果有貴族在平民孩子身上看到潛力,往往會資助銀月,供他們讀書。 相應的,平民孩子受到資助,從學校畢業以后,如果在筆試和面試脫穎而出,成為王國官吏,一般都會給資助者報恩,某種意義上說,也就成為了這個貴族的“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