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但是!” “你倆朝夕相處好幾個月,你不清楚有沒有?” “……” “沒!我沒見過!” 倪音被迫跟隨她的思路,迅速又斬釘截鐵地澄清。 “那我剛才描述的畫面你肯定有見過!”鄭時羽十分肯定,“而且剛才你腦子里是不是還在想,還在細細品味!” 想到那一幅幅不受控制沖進腦海的畫面。 并且怎么都揮之不去,像是沾了強力膠水似的。 倪音罕見地沉默了。 明明就是極其普通的生活場景,被鄭時羽稍稍描述,變得特別不對勁兒。 倪音在胸前畫了兩個十字,誠心懺悔。 哦豁,還是會欣賞的嘛。 見倪音這反應,鄭時羽忍不住繼續加火,強行安利:“周叔叔比你大幾歲來著,我瞧著挺年輕的,五六歲?七八歲?應該沒有十歲吧?” “音音,你知道年齡差嗎?聽過年上這個詞嗎?” “年上好年上妙,年上——” 魔音貫耳,倪音實在聽不下去,一把捂住鄭時羽的嘴巴,強行關閉。 鄭時羽掙扎:“唔唔我還要說,周叔叔的嘴巴……,周叔叔的喉結……,唔哈哈哈?!?/br> “鄭時羽!你夠了??!” 倪音警告后,直接上手,撓著鄭時羽的癢癢rou。 片刻,鄭時羽舉白旗投降:“好音音,世界上最好的音音,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提了好吧,真的,拿我的人身自由發誓!” 倪音松開手:“勉強信你,再敢亂說你完了!” 兩人仰躺在床上,潔白床鋪被滾得凌亂,映著最后余暉的天花板,呼吸漸漸平緩,安靜的房間里忽然響起“咕咕”的聲音。 她們對視,鄭時羽捂著肚子:“我餓了,飛機餐太難吃了,我都沒吃幾口?!?/br> 倪音摸過手機,把不久前岑定發來的值得打卡的店鋪發了一份給鄭時羽:“選選,你最想吃哪家,我們現在就去?!?/br> 溪城不算是著名旅游城市,值得一去的景點大多在市區之外,是那種山山水水的大自然景觀,鄭時羽一聽要爬山,第一時間便將那些排除了。 市區內是博物館美術館、全國各地都有的小吃街,以及步行街等等,已經非常商業化,沒有什么特色,屬于去與不去都可以。 三天后,溪城已經被玩得差不多,主要是吃得差不多。 在鄭時羽爸爸的催促下,鄭時羽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起行李箱,倪音把她送到機場,兩人在安檢隊伍前擁抱告別。 傍晚,倪音也提著小行李箱回到家,她忘記提前和周程遠講,家里空無一人,陽臺窗戶半敞著進行通風,她看了眼日歷,今天是阿姨來打掃衛生的日子,房間的薄被和枕頭暖融融的,都帶著太陽的味道,特別好睡。 大概是許久未見,大概是因為極其親密,倪音和鄭時羽見面后有成噸成噸的聊不完的話,近幾日,她們每天都折騰到半夜,實在撐不住才進入睡夢。 白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運動量也遠遠超平時。 倪音不僅睡眠不足,精力都要被清空了,她困得眼皮都睜不開,簡單洗漱后便爬到床上休息了。 一直到半夜,客廳里傳來“叮叮當當”的動靜,倪音被驚醒。 聲音很快消失,只暖黃光線透過門縫在房間地板上映出一條粗線,倪音緩了會兒神,趿著鞋子出去。 燈光開關都被打開,客廳內燈火通明,玄關處是兩只歪倒的皮鞋,并沒有如往常那般規規矩矩地抵著墻邊擺放,灰色西裝外套斜搭在單人沙發的靠背頂端,周程遠以別扭的姿勢窩在旁邊的長沙發中。 倪音頓了下,放輕腳步。 男人闔著眼,不似平時那般嚴肅正經,但依舊帶著疏離感,黑睫令人意外的纖長濃密,光影投映在下眼瞼,是會讓女生羨慕的那種,他應是剛結束一場應酬,滿身酒氣,但混著原有的干凈薄荷香,并不讓人討厭。 倪音忽然想起岑定無意間的吐槽,他講周程遠現在是二十四孝老父親,倪音若是在辦公室,周程遠都是到他辦公室抽煙,甚至連必須的應酬都是能推就推。 前幾天,鄭時羽提出疑問,周程遠比她想象中要年輕,倪音卻一直稱呼對方“叔叔”,搞得她刻板印象對方是一個臨近中年的老男人。 倪音怎么回答的? 她說因為見面時周程遠自我介紹是她父親的朋友,然后便自然而然如此了。 但其實在最開始,在倪音幼時,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時,倪文柏讓倪音稱呼周程遠“小遠哥哥”,周程遠還稱呼倪文柏“叔叔”呢。 鄭時羽開玩笑,說周程遠挺會給自己提輩分呢。 但下一句,差點讓倪音揍她,她原話是—— 挺有情趣,不錯。 倪音搖了下頭,把亂七八糟的片段晃掉,她去書房拿了條小毯子,靠近沙發,怕驚擾到周程遠,小心翼翼地蓋上去。 在倪音躬身時,充斥在空間中強烈的吊燈光線被遮擋到,周程遠身上是微暗的陰影,但模糊之中,如刀削般的下頜線都沒有柔和幾分,倪音恍神,頭一次近距離長時間地打量周程遠,他五官硬朗,就連微凸的喉結看起來都硬邦邦的。 唯一柔軟的地方大概是他的嘴唇了,像是涂了顏料般,艷麗的紅潤,有些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