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路梔:“你怎么沒接爺爺電話?!?/br> 他說:“沒聽到?!?/br> “爺爺,他沒聽到?!甭窏d回電話那邊,“他現在在安城,是有什么事嗎?那我讓他趕緊回去吧,也不知道他來做什么的?!?/br> 傅誠:“你也在安城嗎?” “是的,我來出差?!?/br> “出完了嗎?” “……差不多了?!?/br> “那你也回來吧,總在外面住著也不舒服,你們一起回來,他過去應該有私人飛機的,你回來也方便?!备嫡\說,“或者你如果還忙的話,就過幾天再讓他過去接你?!?/br> “不用了,太麻煩了?!?/br> “這有什么麻煩的!” 傅誠的語氣毋庸置疑。 路梔想了想:“那我跟他……一起回去吧?!?/br> “行行行,你要是忙也沒事兒啊,到時候讓他去接你也一樣的?!备嫡\說,“他要是不愿意去你告訴我,我去揍他?!?/br> 路梔笑笑,說不會。 電話掛斷后,她起床洗漱,洗完臉后他還是原姿態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除了目光偶爾上下翻閱,和昨晚別無二致。 路梔深深呼吸。 回去的車上,二人依舊一言不發,這是風景極好的一處田間小路,兩側都植滿了正在花期的向日葵,遠遠望去燦色一片,陽光也養人地正好,落在車內,耀目一片。 這么好的天氣,他們卻在冷戰。 ……不過也可能是她單方面的冷戰吧。 她把腦袋擱上玻璃窗。 回到蘇城,天氣也沒有明顯的變化,夏季的尾聲少了些燥,車先在荔湖別苑的祖宅停下。 “我去說兩句,”他道,“讓宗叔先送你回家?!?/br> * 書房門剛推開,書案邊的傅誠重重一拍桌子,氣得眉毛橫飛。 “臭小子!我的電話都敢不接!” 他淡淡:“真沒聽到?!?/br> “那你在干嘛?” “發呆?!?/br> “……” 少見他這么魂不守舍的樣子,傅誠哼一聲,也看出他狀態不好,只以為是最近的收購案累的。 “我都跟你說了不要改工作安排,現在知道忙了吧?” 他不置可否,從手邊隨手敲了支煙,點起來,卻沒抽。 只夾著,垂眼看它安靜地燃燒。 他對尼古丁并不成癮,正如他這人,一向極有規劃,克制、自控力強,鮮少放縱。 傅誠覺得稀奇:“好久沒見你點煙,你在家也抽?” “不抽?!?/br> 他說:“她嬌生慣養的,哪聞得了二手煙?!?/br> 傅誠越品越不對:“我就能?!” “我在家也聞您的?!?/br> “……” 煙在指尖變換角度,橫夾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間,傅言商就那么看著,沒有要吸的意思,半晌道。 “前年冬天,我在劇院門口碰著個小姑娘,那場音樂會只剩兩張票,我買走了,她沒得看,后來車開進停車場,我改了主意,回到門口的時候,她已經沒在了?!?/br> 沒想到他忽然開口說這個,傅誠反應了會兒,這才想起:“我有聽井池那小子說過,說你跟劇院提了一嘴,后面每個月這個樂隊演出,你都往對面咖啡廳送門票。我以為他胡說的?!?/br> “還真有?” 傅言商平靜闡述:“我后來見她第二面,您猜在哪兒?!?/br> “酒店她和別人的婚禮?” 他搖了搖頭。 “第二次見她,是在我爺爺手機上,他正跳過自己單身的長孫,給一事無成的老五挑老婆?!?/br> “……” “路梔,我第二次見她,是在您口中得知她要跟別人結婚?!?/br> 大概過去一分鐘。 傅誠猛然坐直:“等等,你去年冬天遇到的那個是小梔?!” “您這反射弧挺牛?!?/br> 有什么正在初步地冒出苗頭。 “你等會兒,我理一下,”傅誠抬手,“去年冬天,正好是井池買了亭臺路那個劇院,對吧?” 傅誠:“你偶然路過,打算去支持一下,但是只剩兩張票,這時候小梔出現了,你把僅剩的兩張票買光了,她就沒得看。結果車子開出去之后,你想了想,又回去找她,但她沒在了?” “嗯,我走之前最后一眼,后視鏡里,她進了對面的寵物咖啡廳?!?/br> “你去叫她一起看??!不是買了兩張票嗎?!再不濟你讓井池給你開后門?。?!”傅誠痛徹心扉,他這寶貝孫子,二十七年了,凡心就動過這一次,“你去找?。?!你為什么沒找?!” “我去買了杯咖啡,”他道,“但她已經不在了?!?/br> 像大海撈針,不知道她和那間咖啡廳究竟是什么關系,背后的老板或是……單純的顧客?但已經別無他法,只好和井池講,只要那個樂隊來演,就給咖啡廳送張門票,盡管他自己也知道這舉動無異于刻舟求劍。 如果座位有人上座,第一時間通知他。 可惜第一排正中央那兩個位置,總是長久缺席。 偶爾他去,右側也始終空缺。 他在那瞬間意識到,有時候人的機會只有一次,就那唯一的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這樣說的話,那——” 傅誠腦子一轉:“當時,我以死相逼讓你娶她的時候,你就已經喜歡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