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他從未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不用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而是能跟在師父身后,踩著守墓人的尸骨和滿地鮮血堂堂正正走出皇陵。 可是,這束光并沒有照亮他多久。 師父死了。 他不想留在鬼醫谷,不想面對一群他不喜歡不信任的人。 于是選擇了自我放逐,每日跟個游魂似的,游到哪算哪。 想給自己找解藥,也想找到讓師父回來的辦法。 可就是這么巧,他最不看好最不抱希望的‘解藥’突然就出現了。 一個還在娘胎里就注定要被拋棄的人,竟然被天降的餡餅砸中? 可能么? 所以帶宗政瓔回谷后,他不止一次地試探過她。 直到她親口說出,離不開他那句話。 宗政瓔不知道江喻白在想什么,只是覺得他的眼神穿透力太強,像是要透過她的皮rou骨血,去刺探最深處的靈魂。 她不敢與他對視太久,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伸出手,宗政瓔輕輕抱住江喻白的腰身,聲音輕軟,“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死了沒人照顧二爺,沒人給二爺當解藥,我就在宋府等你回來,可好?” 第一次被人這么抱,江喻白的后背僵滯了一瞬。 一瞬過后,江喻白盯著她剛沐浴完的唇,嬌嫩水潤,帶著點天然的淡粉,誘人采擷。 或許是屋內火盆的溫度太高,又或許是宗政瓔的話份量太重,催生了某種壓不住的欲動。 他忽然摟住她過分纖細的腰肢,指尖觸到她濕潤的長發。 俯下身來,唇瓣狠狠壓住她的。 宗政瓔還保持著雙手抱江喻白的姿勢,環在他背后的手指一根根攥緊。 閉上眼睛,她只能在心里默念毒經。 好在,江喻白根本不懂得如何親吻,只是像小孩子過家家做記號那樣,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直至咬出血。 舌尖的腥甜,讓江喻白仿佛嘗到了世間美味,松開她時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從小就被宮規束縛的宗政瓔,連呼吸輕重都經過嚴格訓練。 何曾想過自己會與一個外男,在毫無名分的前提下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徑來? 更何況這個人討厭得很,并非她理想中的未來夫婿。 頭一次被人如此輕薄,宗政瓔的呼吸有些紊亂,臉頰guntang發紅。 罷了,江喻白取血的次數,還不及他為她流血擋刀的次數,就當是還了人情,以后要走時算帳,更好兩清。 江喻白仔細盯著她的反應,目光尤其落在那雙血色嬌紅的唇上,眸色逐漸變深。 宗政瓔生怕他再來,忙岔開話題,“既然那么危險,二爺非去不可么?” 她其實也不是很擔心他的安危,主要是怕他死了,以后沒人給她擋刀。 江喻白沒有寧濯的讀心能力,聽不到也看不穿宗政瓔的真實想法,只是淡淡道:“劫持小師妹的有兩伙人,其中一伙是北齊人,雖然暫時不清楚小師妹是否在他們手上,但他們會出現,多半跟你這位北齊公主脫不了干系,等什么時候他們放過了你,自然也就不存在你口中的危險了?!?/br> 宗政瓔蹙了蹙眉。 來南涼京都這么久,雖然基本上足不出戶,但這邊的局勢,她大體還是了解一些的。 北齊和親的公主宗政姝已經被送回去了。 按理說,齊皇這時候的重點,應該要放在國事上才對。 這都已經過去一年半了,怎么會花費這么大精力盯著一個毫無威脅的公主? 可青苒失蹤,眼下宋府亂成一團,她也不好提自己的事。 等青苒回來,她再跟宋大人打聽一下北齊的動向。 以宋大人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要想獲知北齊的大局勢,應該不難。 想到青苒被綁很可能與自己有關,宗政瓔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二爺,請一定要想辦法把青苒找回來?!?/br> 否則青苒若是因為她有了個三長兩短,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 今晚是除夕,宋蘭想著小侄女一失蹤,宋弘肯定又和去年一樣沒心思cao心,傍晚時分親自過來指揮著后廚做了一桌子菜。 花家也像往年那樣送了年菜來。 戲做全套,宋弘沒心思吃,他讓人分了些去寧濯和宋青苒的院子,又分了些去宋青云、江喻白和宗政瓔的院子。 他自己則坐在前廳內,和花老太爺說起女兒時,眼睛都是通紅的。 花老太爺氣憤不已,“又是北齊人做的?” 宋青苒失蹤的事,花老太爺不算是第一時間得知的,但卻在得知后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出去找。 可這次的情況,似乎要比上次更為嚴重。 他派出去的人至今毫無情報傳回來,半點蹤跡都摸不到。 宋弘模棱兩可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北齊人做的,據說當時的現場有兩伙人,一伙是北齊人沒錯,另一伙,似乎是守墓人?!?/br> 聽到“守墓人”這三個字,花老太爺臉色驟變。 “你沒跟老夫開玩笑吧?”花老太爺聲音都帶了點顫意,“你是說,守墓人?” 宋弘見他反應激烈,心思轉了轉,“怎么,老太爺認識守墓人?” “不認識,但老夫聽說過?!?/br> 掃了眼屋內屋外都沒有下人守著,老太爺才壓低聲音道:“其實守墓人的出現,源自于皇室的一樁秘聞?!?/br>